昏黑營房內,趙基的鋪位堆積了更厚的草束。


    他懶洋洋躺下,感覺頗為愜意。


    抬起雙手,白日競技取勝後,披荊斬棘升到了五級,傷害增幅高達40%。


    調整唿吸,放空心靈。


    已經確定自己獲得的是遊俠技能,還是劇情版的披荊斬棘,最高就64%。


    而網絡版,好像增幅是百分百,也可能比百分百多一丟丟。


    近戰武器是披荊斬棘,還有一個使用弓弩的技能,增傷比例類似。


    但這兩個技能似乎融合了,接下來還有遊俠特色的鍛造術、禦氣術、迴氣技能。


    還有其他一些狀態增益和技巧,但趙基感覺這些技能單獨存在沒什麽意義,極有可能會糅合成一個技能。


    比起這些技能,他更關心‘氣’,秦殤這個遊戲裏可是有術士的,有低強度的法術,也有山海異獸。


    他對騎乘異獸,吃異獸沒什麽興趣,隻是想單純的‘練氣’。


    隻有練氣,才能讓他稍稍有些安全感。


    看看今天發生了多少事,外部形勢若是大變,自己這些人隻能隨波逐流。


    所謂的屯將,根本沒有一點安全感。


    朝廷拜他為將軍,又能如何?


    天子尚且奔波,袁紹、曹操、劉備、孫策更是要親臨一線搏殺。


    這個世界充滿了兇險,任何的官位都無法保障你的安全。


    很多年以後,就連天子也會被當街捅死。


    隻有練氣,也唯有練氣,才能讓他有些許安全感。


    帶著這一點點對練氣的奢想,趙基快速入睡。


    保持好狀態,才能迎接每一天的挑戰。


    他對麵的營房內,裴秀心情亢奮,情緒波動極大,很難入眠。


    今天聯合衛固逼迫賈逵、王植讓步,控製了事態發展的主導權,沒有發生火並、流血衝突。


    而明天可能就要遭遇真正的考驗,擋住、挫敗軍事襲擊,才有接下來行動的機會。


    此前他隻是認為會有一支盜匪襲擊他們,可能是稷山盜匪,也可能是匈奴盜匪,也有可能是徐晃這夥人。


    通過趙基的反應,他已經排除了稷山盜的嫌疑;賈逵也願意為徐晃擔保。


    這說明大概率是匈奴人來襲,眼前營中馬匹二百餘。


    算上明日抵達的虎賁,明天日暮時,營地內馬匹三百餘,這已經是一股難以忽視的力量。


    絳邑駐軍千人,也就百餘匹馬。


    也隻有真正打一場,每個人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應征虎賁也才能證明自身對朝廷的意義,能堅定天子的決心。


    但刀劍無眼,戰鬥爆發,誰都可能亡故。


    可若重創來襲的匈奴人,豈不是會引發白波舊將的警惕?


    甚至會激發白波舊將的重新聯合,以及火並。


    不要高估楊奉的道德,這個人毫無底線,比李傕、郭汜還要無恥。


    李傕郭汜隻是兇殘蠻橫,而楊奉是無恥。


    天子東遷,公卿百官無數虎賁羽林、衛士被殺,李傕郭汜二人反複混戰,各方吏士大肆抄掠,更令數不盡的百姓受難。


    是楊奉,將原本還能控製的局麵徹底攪亂,間接引發了這麽多災難。


    否則關中安定數年,人心思定,李傕郭汜麻痹疏忽之際,公卿們自能從容設計誅殺。


    而不是這樣亂殺混戰,讓未來無數朝廷棟梁喪命亂軍之中。


    想到這些事情,裴秀氣憤不已,反複握拳。


    生著悶氣,也不知覺入睡。


    等他睡醒時,就聞到炊煙彌漫。


    有些萎靡不振,打著哈欠走出屋舍,就見趙基正在舞劍。


    用的是雙手戰劍,但趙基右手握持;而左手卻倒持一根樹枝,樹枝形狀如鉤。


    早起的十幾名虎賁站在邊緣圍觀,裴秀也沒有打擾,站在門前唿吸鮮潤空氣醒神。


    同時觀察趙基舞劍姿勢,很是緩慢,基本上將幾種鉤劍配合的殺招演練了一遍。


    裴秀來的晚,也是看明白了,趙基這是要用左手握持的鉤進行格擋、限製對方,方便右手的劍進行格殺。


    隻是趙基演練之後,還是將樹枝代替的鉤丟到營火附近,邊上魏興問:“屯長不用鉤了?”


    “不用了,一劍能斬殺的,不值得用鉤;能用鉤限製的,我雙手持劍也能殺。至於那些用鉤也抓不住的,還用鉤做什麽?”


    趙基迴答的有些繞,但魏興武技嫻熟,這方麵天賦頗佳,聞言就點頭:“就該這樣,先天力弱,才會用鉤。屯將氣力強健,用鉤確實有些委屈。”


    “不,你說的是尋常鐵鉤。”


    趙基舉起右手的長劍,在劍尖處做比劃:“若是重劍加鉤,重心在前,劈斬迅猛。若是與實力相近的敵人交手,也能占許多便宜。”


    魏興觀察長劍劍尖,想象片刻,就說:“那就不該用劍來改,劍利於刺。屯將招式重劈斬,宜用長刀改鉤。”


    “是啊,可時間緊迫,來不及了。”


    趙基擦拭長劍,從楊吉手裏接過劍鞘,歸劍入鞘。


    這時候裴秀上前,趙基、魏興拱手:“七哥。”


    裴秀就問魏興:“子昂,阿興呢?”


    “還在睡。”


    “不必理他,隨我到屋舍議事。”


    “喏。”


    趙基、魏興應下,跟著裴秀來到胡班的屋舍,胡班正在捉筆謄抄竹簡,也隻是對幾個人點點頭,繼續低頭認真抄寫。


    這些竹簡是本縣虎賁的身份信息,一人一簡,根據新的身份重新謄寫,稍後會編紮成冊,作為軍冊。


    都坐好後,裴秀就問:“四縣合計一百四十二人,阿季你名為屯將,可我隻能給你三個什隊,想要什麽人?”


    “十人弓弩手,三名重弩,七名弓手,配兩麵大盾。”


    這是昨夜初步討論過的事情,裴秀給了他一個晚上思索的時間。


    趙基必須保護幾個親近鄉人,連鄉人都保不住,你還能保誰?


    他也清楚重弩才是硬通貨,比普通的半身鎧甲還要硬!


    雒陽大亂,三輔大亂……朝廷製造強弩的技術流失嚴重。


    也就是說短期內,朝廷、各方失去了大批量製造強弩的力量。


    而李傕、郭汜這夥關中兵之所以可怕……就在於他們完整繼承了武庫。


    器械會損毀,可他們有足夠的儲備。


    哪怕儲備即將消耗一空,軍中實際裝備的強弩數量依舊碾壓周邊各軍。


    臨陣對射,沒有哪支軍隊能扛得住。


    李郭二部不僅是強弩,還有鎧甲,以及戰術、作戰經驗,都是十分豐富的。


    李郭二部不是目前該想的,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一夥皮衣鑲嵌、縫製、掛墜鐵片、銅片、骨片甚至木片的雜牌匈奴。


    這些匈奴人裏,可能做不到人手一支鐵矛,出現抓骨矛進攻的匈奴奴隸步兵也是有可能的。


    趙基說完,又補充說:“還要十名刀盾,無需重鎧;再來十名矛戟,皆要重鎧,鎧甲不足就外罩皮衣,墜掛木片,還要佩戴木板護麵。矛戟手要以矛戟逼停匈奴騎士,刀盾隨我揮砍。”


    “這矛戟也要改造,要用麻繩捆綁火把作為橫枝,臨戰之際點燃火把,揮動矛戟,自可驚嚇馬匹,阻礙匈奴散騎衝馳。”


    裴秀靜靜聽著,已經可以斷定,趙基隱居稷山期間肯定參與過實戰,否則不會有這麽針對性的器械配置。


    這種知識,可不是通過聽聞就能擁有的。


    裴秀翻閱軍械數據,也知道趙基索要的器械並不多,最難就是十套重鎧。


    就目前來說,郡裏撥發的器械中自然沒有什麽重鎧,但應募虎賁中,就能湊出幾十套重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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