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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刃!”溫一楠驚道。


    “你可知它來曆?”高紅生道。


    “此乃趙熙贈予小栓子之寶刃,據說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溫一楠道。


    “這個自然。隻是你可知原為何人擁有此物?”高紅生道。


    “這個……還請大人明示。”溫一楠道。


    “現已查明,此短刀原為前朝皇帝趙江溪擁有之物。”高紅生道。


    “所以這個自稱趙熙的確為趙江溪不假。”高紅生接著道。


    “大人,如此說來,隻怪我溫一楠一時疏忽,不曾識破三人詭計,以致令三人走脫,至今下落不明。此事與小栓子並無幹係,溫一楠願承擔一切罪責。”溫一楠起身抱拳道。


    “想那路方山身為一縣之令亦被其誆騙,一楠忠厚耿直,一時失察,也在情理之中。隻是那小栓子被捕之前,曾親口道出桃花山莊一地來,不能不令人生疑呀!”高紅生撚動須髯道。


    溫一楠沉思良久道:“那大峽穀林深山峻,危機重重,傳有怪獸幽魂出沒其中,所去之人十之八九有去無迴,小栓子僥幸逃得性命,恐是受了驚嚇,胡言亂語而已。而這桃花山莊之事,鄉間也是早有傳聞,隻是叫法不盡相同,但無非是傳說大峽穀中有類似世外桃源之地,隻恐是以訛傳訛,不足為怪。”


    “以訛傳訛?這聽起來倒是有趣兒。”高紅生笑道。


    “高大人,今一楠有一事相求,還請大人看在你我多年相識的份上,萬望應允才好。”溫一楠又抱拳道。


    “一楠兄弟請講。”高紅生道。


    “一楠懇請大人放過小栓子,一楠願做擔保,今後如有半點差池,甘願受罰。”溫一楠請求道。


    “嗨!不是兄長不應允於你,隻是這案子事關重大,已然稟報朝廷刑部,愚兄也是無能為力啊!”高紅生為難道。


    “不過,愚兄有一法子,不知一楠賢弟肯依否?”高紅生轉而又道。


    “什麽法子?一楠願聞其詳。”溫一楠急切地問道。


    “前日聽肖瑾大人說,聖上又予你一封禦筆親書,可有此事?”高紅生麵帶微笑問道。


    “確有此事。”溫一楠道。


    “這就是了,如今這案子事關前朝皇帝重臣,恐無人敢疏通說情,保釋疑犯。然而天下之大,縱觀朝野,唯有一人卻是例外。”高紅生神秘兮兮道。


    “那是何人?”溫一楠追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到此處,屋內屏風內轉出一人朗聲大笑道。


    “這人非是旁人,就是你自己啊,溫一楠!”來人道出此句,正是錦衣衛頭領肖瑾。


    溫一楠見是肖瑾,忙站起身躬身施禮:“肖大人。”


    肖瑾還禮道:“溫大俠果然仗義,今番肖瑾算是見識了。”


    溫一楠道:“肖大人過獎,隻是大人,一楠又如何做得此事?”


    “適才高大人已然提示與你,怎還不知?”肖瑾笑著反問道。


    溫一楠沉默不語。


    肖瑾道:“溫大俠盡可修書一封呈於聖上,此中曲直原委聖上自然明鑒。溫大俠不必著急,我與你時日,待書信寫畢,我自代你進京親呈聖上,想必不日即可有聖諭來複。”


    溫一楠、龔昭兩人離開縣衙之時,已是接近黃昏,走在迴村的路上,溫一楠一言不發,悶悶不樂。


    龔昭見溫一楠似有心事,就問起與縣衙相談結果如何。溫一楠隻說:“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言罷依舊不再言語。


    而就在這一日,路方山、路方遠、魏興分別在小南河北岸新建的三處住房終於完工,路方山、楊氏夫婦和魏興都由葉桐家、小栓子的老宅子裏搬出來各自住進了新居,路方遠、路詩瑤、路詩揚和小倩一家人也搬進了新家得以團聚。


    是夜,喬遷之喜,自然免不了慶賀一番,路方山、路方遠、魏興等人招唿眾位親友在漁家樂齊聚一堂,開懷暢飲,席間唯獨少了小栓子,不免有些美中不足。


    大家詢問小栓子情況,溫一楠、龔昭二人隻顧飲酒,餘事不語。


    酒宴過後,溫一楠就徑直來到小栓子家空無一人的舊宅子裏,將自己關在裏麵,一連三日閉門不出。


    溫母、路方遠、路方山、楊氏和葉桐等人這幾日已然合議好了溫一楠與路詩瑤的婚事,卻始終不見溫一楠露麵,一打聽,才知溫一楠正獨自為小栓子的事情發愁,連著幾日把自己反鎖在屋內,不曾與外人見麵。


    夜深人靜,溫一楠又獨自坐在桌案一旁對著一盞孤燈呆呆發愣。


    “咚咚咚”,院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溫一楠起身來至院外打開院門,見是林紅、王玉柱和張樹奎三人,便問何事?


    林紅氣咻咻道:“俺們倒是來問你所為何事呢?”


    溫一楠問道:“此話怎講?”


    “小栓子已被縣衙抓去多日,你可倒好,整日閉門不出,不聞不問,是何道理?”林紅詰問道。


    “那依妹妹又該當如何?”溫一楠問道。


    林紅拔出腰間七梅花劍狠狠道:“咱們不如就此殺進那縣衙,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包管教他們日後再也不敢欺負咱們!”


    “就是!就是!”張樹奎、王玉柱兩人隨聲附和。


    “好!好!好!殺!殺!殺!你們以為縣衙是土匪窩啊?說殺就殺?”溫一楠厲聲反問道。


    “溫大哥,那可怎麽好?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呀?”王玉柱道。


    “我這不正在想法子嗎?你們再容我靜一靜,想一想。走吧!走吧!”溫一楠一邊說一邊將眾人趕出院門,“咣當”一聲將門又鎖住了。


    眾人站在院門外正束手無策,遠遠望見夜色中又走過來二人,卻是路詩瑤手裏拿著那蓮花劍和小倩倆人過來了。


    “你們怎麽都也在這兒呢?”路詩瑤笑著問大家道。


    “自然是因為小栓子的事呢,姐姐你看可如何是好呢?”林紅道。


    “大家莫急,你們且退去一旁,待我來與他說話。”路詩瑤道。


    “咚咚咚”,院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你們都迴去吧,不要再來擾我。”溫一楠起身衝著院門外喊道。


    “是我,路詩瑤。”院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溫一楠心頭一震,猶豫了一下,上前打開了院門。


    院門外果然站立著路詩瑤,四目相對,竟似有千言萬語,包含其中。


    “詩瑤,你來啦?”好半天,溫一楠才開口講出這樣一句。


    “我來啦。”路詩瑤點點頭。


    “那請進來吧。”溫一楠道。


    路詩瑤又點點頭,就起步往裏走。


    “怎麽?就不請我進來嗎?”黑影裏忽然冒出小倩來嬉笑道。


    “不許胡鬧,你暫且在院外等我。”路詩瑤輕聲道。


    路詩瑤看見那一盞孤燈和燈下空無一字的一頁白紙,心中已然明白大半。


    “一楠,我知你心中苦衷。你看透了官府之中官官相護,魚肉百姓;你厭倦了仕途之上爾虞我詐,明爭暗鬥。你好不容易脫離了你深惡痛絕的汙濁泥醩,怎好再陷入其中?!”詩瑤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令溫一楠心中暗想:“自己一向將詩瑤視為自己的紅顏知己,今日一番話,果然沒有看錯。”


    想到此處,不覺感慨萬千:“詩瑤,你叫我又如何呢?”


    路詩瑤一隻手將手中長劍抬起,一隻手輕輕拔那利劍出鞘,鋒利的劍身泛起點點寒光。


    “一楠,你可記得這劍身之上是為何物?”路詩瑤抬起秀目,注視著溫一楠。


    溫一楠低頭望去,劍身之上,一朵蓮花栩栩如生,映入眼簾。


    路詩瑤輕輕吟誦道:“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溫一楠茅塞頓開,心領神會接口吟道:“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眾人在小栓子老宅子院門外等候多時,終於看見路詩瑤抱著長劍走出門來。


    眾人圍攏過來,用急切的目光望著路詩瑤。


    路詩瑤微微頷首點頭笑道:“都好了,大家都迴去吧。”


    自從若風被刺後,那部曾經一時叱吒風雲的奇書《蓮花幻術》一直無有下落,朝都守軍將領西山州王魏紅岩親自帶隊搜查了護國公府,恨不得將整個府邸掘地三尺、翻了個底朝天,仍舊不見其蹤影。


    這件事情一直成為方書雲的一塊心病,他擔心這部書一旦落到居心叵測之徒手中,勢必又將引起世間一場大亂。


    這部書究竟是落到了何處呢?


    方書雲自己苦想了數日,始終想不出個頭緒來,又與身邊的幾個近臣商議了多次,也是苦無良策。


    近日,再加上溫一楠複函拒絕與他共治江山之邀,不覺心中越發苦悶。


    這一日,侍衛來報,說是丞相許文軍前來覲見,正在前殿等候。


    方書雲道:“宣他覲見。”


    那許文軍與方書雲行過君臣之禮道:“聖上所慮之事,微臣今忽有一念,不敢耽擱,故前來稟報。”


    “丞相所言是何所慮之事?”方書雲問道。


    許文軍稍顯意外,略一遲頓道:“還有那件?就是那《蓮花幻術》失落之事啊。”


    “噢,丞相有何見解請講。”方書雲恍然道。


    “這幾日,臣日思夜想聖上所慮之事,忽生一念,聖上,會否有這樣一種可能呢?”丞相許文軍若有所思道。


    “何種可能?”方書雲急問道。


    “就是此書會否已隨那若風埋葬於地下。”許文軍如是道。


    “丞相何出此言?”方書雲眉頭緊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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