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籬,你母親說的對,莫要添亂,現下正是關鍵時刻,千萬別讓懷清泄氣。”


    眼瞧江籬雙目赤紅,周青木繼續安撫。


    “你且放下心來,男子生育都是如此,叫喊不斷容易失去力氣,待他恢複些會……”


    “啊啊啊啊啊……”


    周青木還未說完,正房裏傳出一陣大吼。


    江籬唿吸一滯,再度跑迴門邊,這次她不敢大叫,小聲呢喃:


    “懷清……你別怕,我就在此處等你,你一定會平平安安……”


    “這次你受苦了,日後再不會了。”


    “就這一個,我們絕不要第二個孩子……”


    “哇哇哇……”


    伴隨著江籬呢喃,一聲嬰兒啼哭劃破天際,將軍府六房的小魔頭呱呱墜地。


    “恭喜世女,賀喜世女,是位小女郡呢!”


    江籬根本沒心思看奴夫抱來的孩子,大步奔向寢間。


    安懷清累極睡著,身上寢袍都是濕的,長發也如同水洗過一般,濕漉漉地堆砌臉側。


    沒了先前隆起的腹部,顯得男子瘦弱不已,仿若一陣風都能吹跑似的。


    “懷清……”


    江籬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整理男子淩亂的長發。


    每梳理一縷長發,都有一顆小水珠掉砸下。


    手背上水珠愈來愈多,安懷清被癢意擾醒。


    對上女子通紅雙眸,緩緩抬手,“……我無事,妻主別擔心。”


    “嗯……”


    女子包住他的手,不住點頭,卻哭的更兇了。


    以前她聽父親提及過,男子生產猶如從鬼門關走一遭,生不如死。


    她僅知道痛苦,但沒想過如此痛苦。


    隻要迴想起一盆盆血水和數不清的染血帕子,還有接生奴夫血跡斑斑雙手……江籬的心就抽痛。


    聽聞生育腔一直為閉合狀態,為誕下孩兒,必須得開到近十指。


    而每一次的開指,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撕心裂肺。


    她不敢想瘦弱的他是如何挺過來的……


    “孩子……孩子還好嗎?”安懷清隱約聽到中廳有人壓低聲音說話,強忍睡意詢問。


    “放心吧,一切都好!”


    幔帳被人從外麵掀開,周青木抱著孩子走來,將粉嫩嫩的小嬰孩放在安懷清身側。


    誇讚道:“是位漂亮的小女郡。”


    看著孩子皺皺巴巴的麵龐,江籬擰眉,“這孩子怎得這麽醜?”


    一點都不像她和安懷清!


    這個紅彤彤、皺巴巴的東西是什麽?


    話落,江籬收到來自各方的怒視。


    最先聽到的就是層層幔帳外的軟鞭甩動聲,不用說都知道是誰。


    再然後是父親的不滿,“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長一長就好了!有你這樣做母親的嗎?說話太難聽了!”


    有母親鎮守幔帳後方,江籬可不敢反駁。


    雙目左顧右盼好一會子,又跟某人撞上視線。


    並……得了一個大白眼!


    好吧。


    孩子出生當日,她就知道什麽叫不愛了。


    安懷清從未用過那種冰冷眼神看她……


    生產過後的虛弱襲來,安懷清再度睡去。


    孩子這會兒不餓,躺在安懷清身旁睡得香甜。


    正房的人都散去,隻有江籬坐在床邊,仔細打量著父女二人,越看越覺震驚。


    這醜孩子還……真有點像她們!


    眉眼和安懷清極其相似,嘴巴和鼻子倒是有些像她……


    江籬端詳許久,突然覺得醜孩子好像沒有之前醜了。


    尤其在她張開小小嘴巴打了個哈欠後,更覺順眼許多。


    ……


    待安懷清一覺醒來,已經黑夜。


    江簇幾人下職歸來才得知此事,因時辰過晚,就沒過來打擾。


    但有些個沒長心的,連夜就過來了。


    沒錯,就是宋玉和江符!


    宋玉掀開幔帳,進了寢間,江符則落座中廳落。


    以前都是江籬闖進她的青鬆院,這次終於輪到她了。


    可她剛坐下就迎來女子怒視。


    江符一挑眉頭,不見絲毫心虛,“我提前問過青樺院的粗使下人,得知郎君已醒才過來。”


    言外之意就是反正都沒睡著,她過來也不算打擾!


    江籬卻不依不饒,“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後者一聳肩膀,“隨便你。”


    “嘖……你給我走!”


    江籬剛要把人扯出去,就聽見裏麵宋玉好死不死地來了一句:


    “呦,你說你們六房的人也不醜啊,怎麽生出來的孩子這麽不好看呢……嘖嘖嘖……”


    “宋玉,你會不會說話!”


    不待安懷清說什麽,江籬聽不下去了,黑著臉衝進幔帳裏。


    宋玉怵江籬,默默繞開,忙掀了幔帳往外小跑。


    在掀開最後一層時,還好死不死地補了一句,“就是不好看!”


    “我告訴你宋玉,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江籬氣衝衝地追出,迎麵對上江符。


    嗬……還知道搬救兵!


    好像江符就能打過她似的!


    江籬扯住江符衣領子,向外麵拖行,“江老三,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妻主……”幔帳裏傳出一聲低喚。


    江籬瞬間了悟,大力甩開江符衣領子。


    “三五,送客!”


    “是!”三五跟三少郡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著兩道緩緩離去的背影,江籬怎麽想怎麽不是心思,衝著二人背影大吼:


    “你們別幸災樂禍,我的孩子怎麽就醜了?你別忘了,宋玉也快生了,還指不定生個什麽出來呢!”


    江符、宋玉:“……”


    安懷清神情無奈,“宋玉就這樣,說話極少過腦子,妻主跟他計較作甚?反倒窩了一肚子氣。”


    “誰讓他說咱女兒了!”


    江籬梗著個大脖子,氣鼓著臉。


    她江籬的女兒,醜與不醜也隻能她自己說!


    ……


    事情就是這麽巧,宋玉迴去就腹部劇痛,衣袍下擺也暈開大片血跡。


    夜半。


    青鬆院燈火通明,男子叫喊聲響徹將軍府。


    李林距離青鬆院近,最先趕來,而後是江錦華和周青木。


    大家等候了半個夜晚,也聽了宋玉罵半個晚上的江符。


    終於在浮光初升之際,房中傳出了嬰孩哭聲。


    天亮後,江籬假意過去探望,實則找迴場子。


    在給了江符一句,‘你家兒郎真醜’之後,伴隨著宋玉哭泣,江籬大搖大擺離去。


    兩個不會說話的孩子:“……”


    她們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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