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孫妙主動參與此事。


    女帝隻好找了孫妙未及時確定縣令話語準確性的由頭斥責,並降為戶部九品主事。


    而宋景在大殿上不能起到諫議大夫一職的作用,著降為從六品起居郡。


    至此,此事終於了結。


    “勞煩你大老遠跑來一趟。”


    出了宮門,江籬微笑著同林傾作揖。


    安懷清也跟阿心聊了幾句。


    林傾迴以爽朗笑容,“正好夫郎也想過來京都走走。”


    “還有……這些還給世女。”


    林傾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給江籬。


    見對方不接,她飛快放到地上,扯了夫郎就走。


    “世女,我和夫郎僅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對此受之有愧……我們有緣再見。”


    林傾生怕江籬還迴去,快步離開。


    看著兩抹越來越小的身影,三五不解,“世女,可否將銀子偷偷送迴?她們是不是得知您乃將軍府世女,才不敢收下的?”


    江籬搖頭,“不必送了,她們不會收的,而且……”


    “而且她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誰,我說的對嗎?妻主。”


    安懷清仰頭,晶亮的眼眸猶如晚星璀璨。


    看著黑瞳裏的紅色身影,江籬忍不住把人圈入懷中,下頜在他頭頂上蹭了又蹭。


    “也多謝夫郎了。”


    要不是安懷清找到馬車和馬婦,她始終缺少決定性證據。


    安懷清迴抱江籬,腦袋往她頸窩裏擠了擠,“分開的幾日,我好生想念妻主……”


    見二位主子黏在一起,三五幾人極有眼色地退到一旁。


    不多時,傳來馬車簾幕掀開聲音。


    三五偷瞄一眼,發現世女抱著郎君進去的。


    好吧。


    這下大家更得退後了……


    ……


    “此事便如此了結了?”


    安懷清坐在江籬腿上,隨手把玩她腰間香囊。


    “夫郎不滿意陛下的責罰?”


    安懷清突然抬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江籬。


    後者勾唇,聲音極輕,“怎得?”


    “妻主不是也看出來了,那位縣令分明被人控製,不然怎可能一聲不吭,連個狡辯的話都不敢說?她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想保住的東西。”


    江籬抬起兩手,分別覆上男子兩側麵頰,拇指摩挲柔嫩的肌膚。


    “所以女帝才沒要她性命,再由我來救出她的家人。”


    安懷清一臉詫異,“陛下?我們一起出宮,怎得沒聽見吩咐?”


    江籬沒迴話,與之四目相對,眸中波光粼粼。


    女帝早就看出端倪,在此事了結之際,遞她一個眼神。


    縣令對漢陽縣有功,但在這一事上錯得離譜,女帝念她勞苦功高的份上才留她一命。


    “你如此看我做什麽?”


    安懷清被她看得麵頰發燙。


    僅幾日不見,他怎覺得江籬眼神有些黏糊呢?


    江籬貼近,額頭與之相抵,“喜歡你啊,不然做什麽看你。”


    安懷清眼睫一顫,隻覺臉部更加灼燒了。


    江籬……極少說這樣直白的話。


    “安懷清,你瘦了。”


    江籬一手滑至他腰後,輕觸起伏明顯的脊背。


    “我沒……唔……”


    反駁的話被人吸進口中。


    女子吻得急切,力道也極重,好像要把他都吞進腹中一般。


    馬車裏,沉重唿吸聲此起彼伏。


    片刻後,安懷清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胸膛也劇烈起伏。


    江籬分開些許,喃喃低語,“對不起,倘若沒有帶你過去,你就不用如此……”


    如果不是她大意,就不會發生這次事情。


    她帶人過去的本意是想貼身照顧,不想卻將他一人扔在遠方。


    才幾日不見,人就瘦了這麽多……


    “妻主……不是說過,我們是家人,再說了……”


    安懷清喘勻唿吸,揚唇一笑。


    帶著說不出的傲嬌,“我幫了大忙呢。”


    當時聽到百姓的話他便覺得有蹊蹺。


    那人說戶部郡中的馬車進到縣府就沒出來過,可見定有輛相似的馬車。


    而漢陽城門口聚集許多百姓,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就算陷害江籬之人想連夜趕車出城都做不到。


    隻要馬車還在漢陽城內,此事就不算難辦。


    所以他讓三五、三六在附近找住處。


    接連打聽兩日,終於在縣令的一處私宅裏發現馬車,和被收買的馬婦。


    江籬蹭著安懷清鼻尖,聲音軟得一塌糊塗,“嗯,夫郎厲害極了。”


    沉重唿吸再次壓了上去,這次卻是輕柔蹂躪。


    每當江籬情不自禁,唇畔下滑至男子脖頸時,都會克製似的移開。


    如此反複……


    安懷清耳際盡是女子粗重的唿吸。


    和露骨話語,“安懷清,我們快些把宋玉安排走吧,我真的很想吃甜食……”


    想到所謂的‘甜食’為何意,安懷清脖頸都跟著紅了。


    頓了少頃,又誠實點頭。


    之後又是新一輪的親吻。


    安懷清唿吸愈發困難,腦袋依舊嗡嗡作響……


    ……


    江籬垂眸凝著熟睡之人。


    男子嘴唇紅腫,緊閉雙目上還掛著晶瑩淚水。


    拭去那滴小淚珠,江籬掀開車窗簾頭。


    三五察覺簾頭下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來,比了個三和四。


    三三、三四收到暗示,立即上前。


    一般世女如此,都是不忍打擾郎君、或者是不希望郎君看見。


    二人默不作聲,靜待吩咐。


    修長的手指先指了指縣女府方向,扳指微微轉動。


    示意酌情處理,不要了性命即可。


    而後是那位孫員外……或者說孫主事府的方向。


    血色扳指差點轉到整圈之時,又緩緩退迴一些。


    這是……留口氣?


    一開始二人還不解,後來想起此人在郊山救過郎君,才恍然大悟。


    三三、三四領命,很快消失。


    馬車緩緩行駛。


    收迴手,江籬再次凝向懷中人。


    孫妙救過安懷清一次,她做不到痛下殺手。


    但也僅留她一口氣,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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