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糕點?”


    江籬揉著昏沉的頭。


    剛睡下就被人擾醒,如果是三五、三六,她早一腳踹過去了。


    “縣城特產桃花餅,世女嚐嚐。”安懷清打開油紙包,推至桌子對麵。


    江籬沒心情吃,她快困死了。


    但也應付似的拿起一個,囫圇般地咬上一口,“嗯,味道還可。”


    什麽東西,甜死了!


    她最不喜甜食!


    安懷清看著江籬,雙眸亮晶晶的,“你先吃完。”


    江籬:“……”


    有點不想吃了怎麽迴事?


    這人一看就有求於她!


    “世女吃好了,可要再吃一個?”安懷清又拿起一個,遞了過去。


    “!!”


    江籬迴過神來,發現已經吃光了一整個桃花餅。


    糟糕!


    吃別人嘴短!


    江籬頭疼扶額,就說人不能缺覺沒精神。


    這下好了,被安懷清算計了吧!


    “說吧,什麽事?”


    “妻主好眼力,什麽都瞞不過妻主!”


    雖大婚不過半月,可江籬每日都宿在正房側間,安懷清能輕易得知她是個不可缺少睡眠的人。


    如若睡得不充足,脾氣不好不說,腦袋也昏昏沉沉,做什麽事都會慢上許多。


    正因如此,他才選在江籬即將睡著關頭過來。


    “快說!”


    嘁,拍馬屁!


    江籬不屑,適才還‘世女,世女’叫的起勁。


    此刻知道喚她妻主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人有求於戶部郡中。


    首先,安懷清並不知過來盤查的是自己。


    而且最開始在縣府相遇之時,她分明看見木方、木楞手中各拿著一個包裹。


    看大小,這個桃花餅是木方手中的。


    那麽木楞手中看起來更大、墜得他不得不用雙手托起的包裹就不言而喻了,定是賄賂用的銀錢。


    安懷清放下桃花餅,斟酌著道:“嗯……我在此地置辦了兩百畝良田,由細戶栽種,她們都是靠種地來養家糊口的農戶,生活很是艱辛。”


    “這些人可能一年都吃不上世女吃的桃花餅,還有孩童,她們更是衣不蔽體……”


    江籬揉著額頭,聽他一陣輸出完,問道:“然後呢,你想表明什麽?”


    “或者說,你想達到什麽目的?”


    安懷清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小聲說道:“我那百畝良田兩側有些荒地,細戶們不敢開墾,也沒有足夠的開墾工具,我…借了工具,助她們成功開墾,妻主…能否當沒看見這事?”


    語畢,他的雙眼迅速瞟向一側,不敢跟江籬對視。


    農戶開墾荒地的事說大很大。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荒地也是女帝的土地,沒有她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隨意開墾。


    可若說小,這事也很小。


    畢竟女帝又沒空天天盯著一塊小小荒地看。


    隻要買通了縣令和戶部走訪的人,讓這件事不去上報,自然就沒事了。


    所以……他在聽說戶部官員過來清點的第一時間備了金銀。


    而桃花餅是他買迴去打算給江籬品嚐的。


    哪曾想,戶部過來查訪的竟是江籬。


    江籬放下手臂,直視他,“安懷清,你好大的膽子,想讓我這個戶部郡中徇私嗎?”


    安懷清唿吸一滯,他也猜到江籬不一定同意。


    可他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準備的那些銀錢江籬壓根不可能看上。


    他該怎麽辦?


    難道真讓那些土地再次歸為荒地嗎?


    荒土地都是農戶們一下、一下開墾出來的,她們總算能滿足溫飽,他真不忍心……


    江籬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急急地飲下去。


    待齁著的喉嚨舒服一些,才睨了眼對麵人,問道:“開墾多少?”


    安懷清聽出她言語裏的鬆動,眼睛再次變得亮晶晶,“迴妻主,大概不到十畝。”


    江籬頷首,嗓音發緊,“倒也不算多。”


    十畝貧瘠田地確實算不得多,卻能讓那些農戶們不餓肚子,也能讓孩子們穿上完整衣物。


    江籬身子向後,傾靠著椅背,手一揮,“可。”


    安懷清怔然半響,才找迴自己聲音,“謝謝,我替那些農戶謝謝妻主,你……你再吃些桃花餅吧!”


    “咳咳咳咳咳……”


    江籬假裝沒看到他推來的整包桃花餅。


    她看見這玩意兒嗓子齁得慌!


    傍晚很快來臨。


    知縣府前廳,縣令舉起酒杯邀三人共飲。


    “小縣平庸,也不知三位平日愛吃些什麽,粗茶淡飯的,還望江郡中和孫員外郡莫要嫌棄。”


    安懷清端起自己的酒杯,想跟大家一樣豪爽的一飲而盡。


    剛貼上唇邊,被人按住手腕。


    江籬拿走他的酒杯,“來人,換茶來。”


    安懷清不滿,“我能喝。”一點兒。


    況且縣令也怕戶部過來的官員喝醉,拿來的都是花釀。


    花釀不喝多,不會醉人的。


    江籬態度決絕,“那也不能喝。”


    喝什麽喝!


    然後還像護國寺那次一樣?


    萬一喝醉了半夜闖進她房間怎麽辦?


    她想睡個好覺!


    再說……


    江籬瞟一眼斜對麵的孫妙。


    安懷清方向感不好,萬一進錯了房間,豈不是更糟……


    不行,他不能喝!


    “不喝就不喝……”安懷清努了努嘴,低聲蛐蛐。


    奈何江籬耳力好,盡數聽了去。


    伸向糟鵝的筷子臨時轉了個方向,夾起桌子另一端的牛乳包,嫌棄似的放在他碗中,“吃吧,甜的!”


    安懷清撅起的嘴巴逐漸收迴,並翹起,“多謝妻……郡中大人。”


    嘖!


    江籬撇嘴。


    片刻前還嘟囔呢,這會知道伏小做低了?


    她是不是給安懷清幾分顏色了,怎得越來越猖狂呢!


    縣令在兩人‘含情脈脈’之時,悄咪咪地把牛乳包和糟鵝挪到距離二位較近的位置。


    話說她到底該怎麽辦,倆人不是裝不認識嗎?


    這會子又你儂我儂的是為哪般!


    還有就是,她到底要不要給倆人安排到一間房啊?


    之前世女和郎君假裝不熟,她才將兩人分開住。


    此刻她們都快貼到一起了,自己還裝不知道?


    “我吃好了,舟車勞頓甚是疲累,先行一步。”孫妙突然起身,逃也似的向廳堂門口走去。


    江籬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轉身又給身旁人夾了個牛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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