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冬季,與往年來得晚了些,一直到12月底才有了些許寒意,樹葉瑟瑟落下的同時,原本遊人如織的海邊也變得蕭瑟沉寂了下來,新聞裏正在播報天氣預報:a城將迎來今年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請各位市民最好防寒準備,注意添加衣物。


    安小清家所在的小巷口本來是a城小商小販匯聚的地方,因為天氣的原因,燒烤攤老板都早早地收了攤子,安小清今天放學後去了趟雅雅家,迴到巷口時,應該是晚上8點了。


    原本熱鬧的巷口,變得蕭條了下來,遠處的梧桐樹下,隻有一家混沌攤還在經營,其他零星的小攤也是生意慘淡,商販們無聊地拿著手機刷著視頻。


    一陣北風吹過,靠近巷口的小販凍得實在受不了,站起來跺了跺腳,對著手不停地哈了哈氣。“這什麽鬼天氣啊,前天還穿著單衣,今天凍得人穿羽絨服。”


    隔壁攤的煎餅果子攤阿姨笑笑,“咱們a城向來不就是這鬼天氣,有什麽好抱怨的,天冷了也沒什麽生意,你要是覺得冷啊,可以早收攤的,咱們沒必要硬受這份罪。”


    燒烤攤老板一邊哈氣一邊瞪了對麵阿姨一眼,“誰不想早迴去啊,全家就指望我這攤呢。要是早收攤了,我老婆不罵死我。”


    安小清出門前沒戴手套,握著自行車把手的手指凍得生疼,幹脆也不踩自行車了,下車推著走,平時巷子裏左鄰右舍都喜歡拿把椅子坐在各家門口聊天,天氣冷了,人都關門閉戶了。


    隻從各家的窗戶裏透出昏黃的燈光照在寂寥的石板路上。本來已經走了無數次的小石板路,卻在一夜之間突然感覺陌生了起來,巷子的幾處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院牆上,不時有夜貓跑過,在唿唿的風聲裏喵喵叫著,卻沒了往日的可愛而是給這個巷子增添了一抹寂寥和恐怖。


    自從顧明哲轉校後,每周五都是肖順送自己迴來,但是昨天肖順請病假了。


    好久沒有自己單獨迴來過的安小清,進入巷口後總感覺後背發涼,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從學校那條小馬路一直跟隨到了巷子裏。


    她偷偷迴頭看了好幾次,後麵除了黑暗的微弱的路燈燈光散射在地上,其他什麽都沒有,安小清心想:興許是自己多想了。


    眼看馬上要到家門口了,她不禁加快了步伐。就在離家門口20多米的地方,黑暗中有兩個高大的身影拐了出來,為首的男人手上叼著一根煙。


    看到安小清走進,他將手中的煙扔到了地上,用腳用力的踩滅。後麵的男人推了他一把,高大的男人向著安小清走了過來,安小清低頭繼續走路,眼看就要到男人眼前了,男人突然伸出手,擋在了安小清前麵。“你就是高二二班的安小清吧?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安小清抬頭看了眼對方,抓緊自行車車頭往後退了退,男人露出一臉的邪笑,“你不用那麽緊張,我就是單純對你很感興趣,想和你交個朋友。你放心不會吃了你。”


    後麵的男人從後麵一邊用猥褻的眼睛打量著安小清一邊說道:“我們老大這是抬舉你,如果你不識相的話,那就別怪我們老大不給你麵子了。”


    安小清低聲說道:“哪有這麽求人交朋友的?我不同意的話你們想怎麽樣?”


    高大的男人一把拉過旁邊的黃頭發男人,然後附低身子將頭貼近安小清耳邊低語道:“那你今晚就好好片陪我一晚,我看中的女人從沒有敢拒絕我的,如果從你這開口子了,那我以後還怎麽在圈裏混。”


    一陣寒風吹過,安小清瑟縮地把大衣緊了緊,然後第一時間想到了必須盡快離開。隻要到了家門口就安全了。


    可是對方根本不給她離開或者反抗的機會。高大個的男人一個跨步逼近安小清,一把把她攬進懷裏,然後低頭盯住安小清紅潤的嘴唇,熾熱的吻劈頭蓋臉而來。


    嚇得安小清心跳慢了半拍,她用盡全力想要推開男人,但用力推了幾下,男人的吻變得更加熱烈了起來,仿佛她的反抗更激起了那方麵的欲望,安小清感覺喉嚨一陣幹癢,可以吸入的空氣也越來越少,她癱軟著身體,潛意識告訴她不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再沉淪下去。


    男人的吻從嘴唇可以往下試探,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安小清一腳用力蹬在男人的腳上,男人嘶叫了一聲,用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血,安小清趁男人不注意一把丟掉了自行車,然後飛速向家的方向跑去,男人快步上來,一把將她再次拉了迴來,然後和另外一個男人架起她就往巷口停的車子旁邊走去。


    安小清絕望地看著後麵家的方向,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來,因為黃頭發的男人已經用膠堵住了安小清的嘴。她使勁用腳踢蹬著,但是男女的力量懸殊,她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眼看自己就要被男人塞進車子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路口的左邊傳了過來,就像上天派人拯救自己的天使一樣,安小清就著強烈的汽車燈光,看著逆光中走來的熟悉的麵孔,剛才的絕望和恐懼瞬間消散,她徹底放鬆了下來。


    兩個男人看著燈光中走來的年輕男孩,露出狠厲的表情,“大哥,看來又不想活的臭小子來了。要我去收拾了嗎?”高大的男人點了點頭,黃色頭發的男人從車後箱裏抽出一截三節棍,一個快步上去對著肖順甩了過去。


    高大個男人對著安小清後頸部側掌下去,安小清暈了過去,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兩個男人的車子已經開走了。肖順躺倒在自己旁邊的血泊中,周圍圍了幾個商販模樣的中年男子對著安小清不停地唿喊著:“小姑娘,小姑娘,你沒事吧?快醒醒”。餛飩攤的阿姨抱著她輕聲唿喚道:“姑娘,壞人已經走了,我們報警了,沒事了。”


    安小清在眾人的唿喚聲中慢慢睜開眼睛,掃了周圍人一圈,眾人見她醒來,高興地說道:“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好。”


    安小清想起暈倒之前肖順來了,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她努力站了起來,拍了下身上的灰,看見躺在旁邊的肖順,他的眼睛已經被鮮血染紅,身體下麵的血跡已經幹涸,變成了深色。


    安小清低下身去跪趴在他身邊大聲叫喊道:“肖順,你快醒醒,你不要嚇我!你怎樣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旁邊的商販有的人在旁邊安小清,有的繼續打電話催促120,“我們都打了三次電話了,你們的人怎麽還沒到?” 另外兩個路過的人撥打110電話,“**分局嗎?我們這裏發生了殺人事件,請問你們警察什麽時候才能過來?”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熱心的商販和路人一遍遍地催促著120和警察。5分鍾過後,才有警車開了過來,因為這裏最近的派出所也距離事發點將近20公裏,這也是為什麽城鄉結合部房租便宜的原因,交通不便,管理秩序混亂,治安混亂。


    父母也多次想過要搬走,但無奈市區裏房租實在難以接受,所以他們一家才忍住沒搬。警車到了後,救護車不久也到了,醫生在眾人的幫助下將肖順抬上了救護車。安小清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後,也跟著救護車來到了醫院。


    此時肖順還在昏迷中,看著肖順蒼白而英俊的臉,安小清一陣心痛,她很早就拒絕了他的追求,但是他始終堅持每天送自己上下學。原本前天他是請了病假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那麽晚出現在了巷子裏。


    她無法迴應他的感情,但是卻一次次的欠了他的情。安小清是一個不願意欠人情的人,但是她卻一再欠了肖順太多的情,這次他以命來保護自己,他不知道如何去報答他的恩情。看著昏迷中的肖順,她用手緊緊地覆上了他的手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願意和你試試!”


    正在安小清對著重傷的肖順悄悄落淚的時候,雅雅的電話打了過來,在她轉身的瞬間,身後的肖順手指動了動,安小清接完電話後,繼續挨著肖順的移動擔架坐下。


    救護車到達a城第一人民醫院後,肖順被送往了急救室,安小清坐在急救室外麵的走廊裏,一邊給父母發信息,一邊不停地朝著急救室的門看去。


    過了很久急救室的燈光終於滅了。肖順被推進了icu重症監護室。


    晚上肖順的父母得知了兒子受重傷的消息後,趕來了醫院,看著重症室裏奄奄一息的兒子,肖父氣憤地瞪了瞪安小清,“安小姐,你現在可以離開醫院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的兒子了。”


    肖母輕輕扯了扯肖父的風衣低聲說道:“這裏是醫院,咱們注意點影象。”


    轉頭看向安小清,“安小姐,我兒子都因為救你傷成這樣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的起因終歸與你有關,雖說我知道我兒子喜歡你,但是希望你看在我們父母求你的份上,以後不要再和我兒子來往了,我們就一個兒子,麻煩你高抬貴手不要再招惹我們的兒子了。行不行啊?”


    安小清看著肖父肖母極度難過的樣子,點了點頭,她飛快地離開了醫院,來到醫院門口找了個角落,蹲下來痛哭了起來。


    她痛恨自己的絕情和麻木,她對不起肖順,她不知道怎麽報答他的恩情。


    帶著滿腹的心事,安小清在醫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迴到家後,她跟父母說了今天的事,安父安母決定帶著安小清去醫院看望肖順,當第二天上午9點多的時候到達醫院的時候,走進重症室,之前負責肖順治療的主治醫師告訴他們肖順轉院了。安小清反複問了主治醫師後,醫師告訴她,肖順已經連夜轉往了海城第一人民醫院。


    安小清知道海城離a城有1000多公裏。肖父肖母一再強調讓自己別再找他們的兒子。所以安小清隻能默默地和父母迴到了家中,周一來到學校後,才知道肖順已經辦理了休學手續。他的幾個朋友告訴她,肖順可能右眼永遠失眠,肖父肖母決定後麵帶肖順去國外治療眼睛,再後來到了高二的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肖順的消息。


    安小清也給肖順打過無數次電話,第一次是肖母接的,後麵幾次再打後就提示對方手機已停機了。


    高二學期很快結束,雅雅和安小清進入了緊張的高三衝刺階段,關於顧明哲和肖順在安小清的心裏也慢慢因為緊張的學習和時間的洗滌而逐漸淡出了她的生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再相遇顧少拿全世界寵著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靈犀一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靈犀一墨並收藏再相遇顧少拿全世界寵著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