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哲晚上迴到家的時候,隻有張姨和肖管家迎接了他,顧明哲愣了愣,“張姨安小姐還沒迴來嗎?”張姨和肖管家看了眼,輕聲道:您還是自己去樓上看下吧,安小清好像搬走了,我下午迴來後去打掃臥室和衣帽間,發現安小姐的東西都不見了。


    顧明哲飛快上樓,他走進自己的臥室,來到衣帽間,果然家裏屬於她的東西都搬空了。


    他恨得咬了咬牙,看來我是太寵她了。難怪今天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她都不接,原來是給我整這一出啊!


    隨即他轉身下樓,問張姨道:她給您和肖管家打過電話沒有?張姨搖了搖頭,肖管家也搖了搖頭。顧明哲立馬眼睛變得漲紅了起來,他將一堆鑰匙重重地砸在餐桌上說道:


    現在張姨您給她打個電話,問她還要不要迴來了?


    張姨看了看肖管家咧咧噓噓地撥打了安小清的電話,很快電話響了三聲後,安小清接了電話,她整理了下情緒微笑著問道:張姨您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事嗎?張姨用手捂了捂話筒輕聲道:安小姐,顧先生他迴來了,一進門沒看到您,他好像很生氣。要不您和她講幾句。


    安小清怔了怔說道:不用了,拜托你幫我轉告他,我最近不會迴顧家別墅的,讓他以後不要再等我了。


    因為張姨一直開著免提,顧明哲一把從張姨手中搶過手機說道:自前天我就感覺你怪怪的,你最近是怎麽啦?我哪裏做得不好,讓你感覺不舒服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你這樣不聲不響從我家離開,算怎麽迴事?


    安小清鎮定了心神說道:我就是有些事情想單獨想想,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分開了,各自可以冷靜的想想我們目前的關係,為我們的未來好好計劃下。我就是感覺自己獨處時間太少了。很多事情感覺都沒想清楚。所以你看能不能我們先分開下。


    顧明哲咬了下壓,將一根煙從衣服口袋裏抖出,氣憤道:我們既沒吵,也沒鬧,你到底要想什麽?


    安小清囁嚅道:我覺得可能我太看重這段感情了,我的計劃裏每件事情我都考慮進了你,可是我現在發現,我一直以來都是在自欺欺人,你的計劃裏似乎沒有我的存在。所以是不是說明你是不愛我的,你隻是需要一個解決欲望的工具,一個你自認為的合適的情人。


    顧明哲差點罵出髒話道:我說最近怎麽感覺你怪怪的呢,原來是為我前兩天晚上說的話而耿耿於懷啊!我以為你就是隨便一問,我也是實話實說。沒有說沒將你放進我的未來計劃裏,隻是說我認為的愛情應該是能夠互相理解,互相體諒對方的。我的感情在我的人生裏不可能是我的生命的全部,因為我有我的責任。你能不能動不動就鑽牛角尖。


    安小清淡淡道:可是你的話已經很明確了,你不希望我懷上你的孩子,你不想和我結婚。


    顧明哲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氣憤道:我隻是說暫時沒考慮,結婚我們得做好完全的計劃和準備。而不是像大部分人那樣衝動而草率。這是我做事情和人的原則。


    安小清心裏酸澀了下,握住手機的手顫抖了起來,“你就是不愛我,不要給我扯那麽多有的沒的理由,我腦子不好,太多大道理我消化不了。”


    顧明哲壓抑了下要痛罵的情緒,極緩和地說道:好的,既然這樣那等你什麽時間冷靜了,想跟我談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們約個地方冷靜地麵對麵地談談。


    安小清輕嗯了聲,“好!”


    自從安小清搬離顧家別墅後,顧明哲就很少迴去了。他要麽每天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要麽迴父母家。幾天下來因為忙碌的工作和毫無規律的飲食習慣,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了不少。陳助理看了莫名一陣心痛。他趁顧明哲不注意的時候,給她打了好多次電話,匯報了顧明哲的情況,安小清很感激陳助理將顧明哲的狀況隨時共享給她,但是心疼歸心疼,她還是咬牙堅持了在沒有想清楚之前,堅決不與顧明哲見麵。


    陳助理以為自己這一切做的很隱秘,殊不知的是,顧明哲早就知道了陳助理每天在與安小清通電話,並告訴她自己的近況。但是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去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因為在他的心裏,如果這樣能讓安小清心疼自己,然後心軟提前迴到自己身邊,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他終究是低估了安小清這次的決心和忍耐力,兩個星期過去了,她不斷沒再給自己打個電話,連個問候的消息都沒有。有次顧明哲同陳助理外出辦事,老遠看見了坐在咖啡廳裏與雅雅談笑風生的安小清,他將車停在了路上,然後悄悄找了個隱秘的位置,看著不遠處的安小清很久很久,直到她和雅雅離開他才迴到車上離開。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讓她發現自己,因為她說自己需要時間,需要空間。那麽他成全她,但是她忍不住還是想每天都見到她,看到她一切安好,他才能安好!


    有次安小清和石沐風正在談論下學期開學課程的問題,她餘光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車身旁邊著一個人不停地往他們這邊張望。安小清感覺那個眼神很熟悉,不錯那就是顧明哲,可是他為什麽會在此處呢,還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看。


    看安小清有些心不在焉,石沐風關切地問道:怎麽啦?哪裏不舒服嗎?


    安小清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見她不願說,石沐風也不再追究。而是從包裏拿出一摞已經打印好的預習資料遞給了安小清。安小清拿起資料翻看了起來,都是關於設計和設計理論的。跟上學期的課基本大同小異。石沐風看了她自信的笑容,他也欣慰地勾了勾唇。兩人點了點點心吃完後就各自離開了。


    接下來在家的日子,安小清除了要每天盡力掩飾自己懷孕的真相外,還得預習所有下學期的課程。因為這時候她已經決定,想下學期課自己學習完,迴頭讓石沐風跟學校說下,自己可以參加在線考試或者是到時考試前讓石沐風跟她說聲,參加完考試後,她決定暫時會離開a城一段時間,直到把孩子生下來。至於父母那邊和顧明哲那邊,他會妥善想好說辭。


    隨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呆在a城或父母身邊這事遲早會被他們發現的。所以她在春節之前以代表公司去巴黎總部學習為由,離開了a城。在上班前她給雅雅發了消息告訴了自己已經出發前往巴黎,並反複叮囑雅雅不要將自己的去向告訴顧明哲,她不想讓他找到自己,更不想讓他逼著自己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因為對於安小清來說,不管怎麽說孩子都是無辜的,既然懷了她就得為孩子負責。否則,她心裏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安小清一邊行走於巴黎的街頭,一邊用鏡頭和筆繪下這裏的一切,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麽說這裏是靈感的源泉,藝術之鄉。因為在這裏無論你是多麽忙碌的人,隻要靜下心來,就能聽到教堂的鍾聲,雖然這個鍾聲並非撞鍾人卡西莫多所撞出,但是並不會影響她給人心靈的震撼。因為它告訴了她,隻要人就能每天聽到世界不同的聲音,隻要人活著就會見到不同的風景。


    在安小清流連於塞納河畔的時候,顧明哲卻在靜靜等候著她的消息,因為她答應過自己,冷靜後會找自己談談的,他相信她會信守承諾的。但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始終不見她來找自己談。顧明哲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次是真的怕是要分開了。盡管這樣的分開讓他很無奈,但是他一向尊重安小清的選擇。


    安小清離開後第11個月,顧明哲從雅雅處知道了安小清已經委托石沐風將畢業證書寄給了她,至於她現在在那裏,雅雅也不知道。14個月後,安小清與顧明哲的孩子已經出生3個月了。石沐風特意向學校請了假,前去巴黎看望她,並順便申請了巴黎某金融學院的講師職位。安小清也漸漸恢複了過去12個月以來的鬱鬱寡歡,她看著懷裏紛紛嫩的小家夥,感覺每天生活都有了意義。在孩子6個月後,她拜托雅雅和石沐風幫她請了保姆,因為保姆也是中國人和石沐風是親戚關係,所以孩子交給保姆放心她還是比較放心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安小清和顧明哲的生活都恢複到了以往安靜平穩的狀態,好像兩人從未認識過一樣。


    在巴黎因為每天的開銷都是石沐風在負責,所以安小清也找了份酒店翻譯的工作,一切如往常一樣,安小清主要負責中國客人的接待工作。有一天她招待了一位中年女性,女性見她是中國人特意和她聊了起來,中年女人問道:你是中國哪裏人?安小清笑著答道:a城。中年女人高興道:那我們還是老鄉呢?安小清道:是啊,他鄉遇故人真是一件幸事。隨即安小清問道:您知道a城的立信集團嗎?中年女人眼睛亮了亮說道:當然知道啊,立信集團a城誰人不知啊,不過最近聽說他們的總裁好像要訂婚了。就在下個月初舉行訂婚儀式。說也奇怪都沒聽說這位總裁和誰談戀愛,怎麽就要結婚了呢?安小清笑了笑:他們這些名人大佬的私生活都是很注重保密的。也許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但是引中年女人進套房後,安小清立即躲進衛生間抽泣了起來,她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將她忘了個幹幹淨淨,她要結婚了,而她卻帶著與他共同的愛情結晶,生活在異域他鄉。他果真還是不愛自己的。要不然不會這麽快地就忘了自己。


    這時外麵有水滴砸在玻璃上麵的聲音,看來是又下雨了。來巴黎後基本過幾天就會下一場雨,每場雨過後,他在她的記憶裏似乎就會淡去一點。她覺得很奇怪,但是卻找不到原因。今天又是下雨,她不知道自己迴去後又會忘掉與他的什麽記憶。


    所以她索性下班後沒有立即迴家,而是找了家旅館喝了點酒,在迷離的燈光下,她撥出了久違的電話號碼,過了不久,電話那邊響起男人渾厚的聲音,“你好,打電話找我有什麽事嗎?”聽完這句話,安小清愣怔了下,很顯然,他還保留有自己的電話號碼,知道這個電話是自己打去的。但是聽什麽卻感覺特別的陌生。安小清清了清嗓子說道: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啊!那邊又有一會沒有迴音,過了很久,終於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謝謝,要想真心祝福我,就迴來給我送份大禮唄!


    安小清怔了怔說道:行!不過我得帶我未婚夫過來。不知道可以嗎?


    聽到了男人將電話放下的聲音,然後按了下一個鍵,說道:可以啊,你想怎麽樣都行?畢竟相識一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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