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位於正房的東側,離著前院也近,俞眠自打昨日進門的確沒逛過王府,這會兒跟著厲王出來方察覺厲王府的確寬敞的很。


    這會兒天還沒黑透,整個王府都挺安靜。偶爾路過的下人瞧見他們遠遠的行了禮便趕緊離去,並不上前打擾他們。


    到了府裏的湖邊,厲王道,「坐會兒?」


    俞眠連忙點頭,走了這一陣子的確累的很。


    湖邊微風習習,吹在人身上很是舒服,俞眠看著湖心有座涼亭便應了一聲。她早就不想走了好不好,能坐著的時候為何要走來走去。


    厲王領著她緩步到了涼亭,很快有侍女將茶水和糕點擺上,俞眠捏了一塊咬了一口然後皺眉,「不如王爺做的美味。」


    厲王挑了挑眉,「那便不吃了。」


    俞眠放了迴去喝了口茶水道,「王爺為何喜歡下廚?」


    她突然提起這個厲王微微有些不自在,為什麽喜歡下廚呢?或許是為了自己吃的更好些?


    厲王輕笑,「許是習慣了。」


    「妾身很好奇,作為王爺,難道不都是生來前唿後擁,人前人後都有好多下人伺候的嗎?」俞眠看著他道,「即便在妾身家中,妾身小時候長在姨娘身邊,在外宅也有下人伺候,從未想過會下廚自己做些吃的。王爺為何就喜歡上了?」


    她覺得這其中是有因由的。


    厲王看著她,不知道如何開口,隻道,「興許是知道你喜歡貪嘴,所以冥冥之中就學了。」


    古板的王爺竟然又一次說了情話,俞眠微微驚詫,不過心裏也明白這其中恐怕有什麽隱情是厲王不想提及的,便換了話題,「王爺和傳聞中不一樣。」


    厲王眉頭微挑,「不一樣?」


    俞眠笑著點頭,「外頭傳的最多的是厲王殿下古板無趣,殘暴好殺,甚至百姓間嚇唬不聽話的孩子都說厲王來了。當然在勳貴官宦女子之中厲王殿下的傳聞又是不一樣,大家都說厲王豐神俊朗,英氣非凡,奈何性子古板了些,為人無趣了些,否則當真是京中女子人人想嫁的夫婿了。」


    「那你認為的呢?」


    厲王突然很想知道他在俞眠心裏到底是何模樣了。畢竟上一世的時候選秀期間他是特意去見了她的,可惜那時候俞眠見了她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嚇得直接哭了。而眼前的俞眠卻與記憶中的人大不相同,膽子大的可以,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勁頭。


    聞言俞眠歪歪頭想了想道,「以前也挺怕王爺的,可後來出了秦少安之事,妾身發現看一個人旦憑外表就做定論實在狹隘,還容易將自己逼進死胡同。秦少安表麵上多麽風光霽月,內裏就有多麽黑暗齷齪。而王爺表麵冷硬不近人情,卻是個十足的好人。」


    十足的好人?


    這個評價厲王都忍不住樂了,他看著眼前看似天真實際什麽都明白的小女人,輕聲道,「外頭的傳言,並非完全失真。」


    俞眠一愣,「哪些傳言。」


    厲王薄唇輕啟,「弑殺殘暴。」


    俞眠眨眼有些不信,但看著厲王認真的樣子她便開始改口,「那肯定是那些人該死,也該殺。」


    「戰場上殺敵本就應該。」俞眠舔了舔嘴唇道,厲王是上過戰場的,當初正明帝登基前先皇企圖讓正明帝出征,是厲王替下正明帝去了戰場。厲王在戰場上打敗匈奴大軍,成就戰神稱號,隨之而來的也有弑殺殘暴的兇名。


    厲王輕輕搖頭,「不止是他們。」


    俞眠竭力替他辯解,「那也是他們該死,定是他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沒錯,他們的確該死。」厲王說完這話目光落在湖麵上,湖麵上聽著一艘小船,此刻在風力搖搖擺擺。


    俞眠看著這樣的厲王突然有些心疼。能讓厲王如此的人定是十惡不赦之人吧。


    厲王站起來道,「走吧。」


    俞眠覺得他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迴去的路上厲王不說話了,她也老老實實不說話了,到了竹苑門口的時候厲王突然道,「你怎麽突然安靜了?」


    俞眠瞄他,「妾身覺得惹了王爺不高興了,所以不敢說了。」


    厲王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拽了拽,道,「沒有不高興,隻是覺得你聽這些不好。」


    俞眠頓時順杆爬,「其實聽聽也怪有意思的,夫君若是想訴訴心中煩悶,大可跟妾身說,妾身絕對做個忠實的聽眾。」


    「你倒是大度。」厲王抬手在她腦殼上敲了一下,「不累?不困?」


    俞眠雙眼亮晶晶,「不累不困。精神百倍。」


    厲王嗯了一聲牽著她進了屋,將翠環等人攆出去把門關了,厲王將她往身邊一帶,「既然不累不困精神百倍,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兒?」


    看著靠的越來越近的厲王,俞眠突然有些後悔了。她做什麽要說這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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