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錦城,格外的熱,連空氣中都帶著莫名的煩燥。


    ——


    巷子裏。


    “喂,你認識付景深是嗎?”一位下巴邊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子帶著一群人,拿著鐵棍,看著月寒風道。


    月寒風瞥了那群人一眼,合上書,推了推銀色細框眼鏡,神情漠然:“對。”


    “好,那你叫月寒風對吧。”中年男子的眼神兇了幾分。


    “對。”


    “行,兄弟們上!”中年男子大喝。


    旋即,一群人便衝向了月寒風。


    ——


    巷子口。


    “柳杏雨”正漫不經心地低頭玩手機,突然一聲大喝,“柳杏雨”抬頭看了巷子一眼。


    在巷子裏的人縫中忽然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白透彎月。


    不過她的是在手上,而巷子裏的那個人卻是脖子上的。


    出於好奇,“柳杏雨”走了進去,看見了熟人,眸內滑過一絲玩味,略有些稚氣的開口。


    “嗨。”


    忽然的一聲,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向後看去。


    月寒風隻有13歲,也沒那群人高,看不到“柳杏雨”。


    但總覺得有些耳熟。


    “李偉世,好久不見啊。”


    李偉世聽見這個聲音,如同魔音貫耳般。


    李偉世瞬間僵直了脊背。


    “梨...梨梨......梨雲!”


    “柳杏雨”笑了笑,從袖口處拿了一顆薄荷糖,塞進嘴裏。


    “是我,李世偉,你,好像違背了諾言啊。”


    李偉世低著頭,額上冷汗岑岑:“梨...梨雲,我是因......”


    “柳杏雨”打斷李偉世咬碎了糖:“諾言。”


    “啊?呃,我,李偉世,從此以後不再欺人辱人,如若再犯,便挫骨揚灰。”


    “嗯,欺人辱人,那...他呢?”


    “柳杏雨”向人群後方看去又拆了顆糖。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朝後看去。


    月寒風這才看見來“救”他的人。


    女孩穿著一條白紗長袖過膝連衣裙,袖子是泡泡袖,袖口有兩條同色係的緞帶係成蝴蝶結。


    頭發烏黑如墨,垂散在腰間,膚如凝脂,唇如櫻桃,小臉上未施粉黛,滿是稚氣,可一雙眸內卻是異於年齡的成熟。


    月寒風愣住了。


    像,太像了。


    “他...呃,他是我們的...仇人。”


    李偉世摸了摸鼻子答道。


    “你確定?”


    “柳杏雨”似笑非笑地反問,咬了口糖。


    “呃,呃確定。”


    “柳杏雨”挑眉。


    “真的?”


    李偉世剛想迴答。


    便被“柳杏雨”和月寒風打斷。


    “假的,你摸鼻子了。”


    話音落下。


    “柳杏雨”和月寒風互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


    “柳杏雨”略有些驚訝。


    這......算心有靈犀嗎?


    “柳杏雨”轉過頭,眼神冰冷。


    “要我請你們走嗎?”


    “不...不了。”


    李世偉帶著眾人急匆匆走了。


    眾人走後,隻剩下“柳杏雨”和月寒風。


    空氣中莫名有些安靜。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柳杏雨”咬碎了糖,又想從袖口拿顆糖。


    月寒風見“柳杏雨”還打算拿糖吃,皺了皺眉。


    “糖吃太多容易蛀牙的。”


    “柳杏雨”頓了頓。


    “謝謝。”


    “柳杏雨”收迴了手。


    多久沒人關心她了。


    上次還是在她四歲的時候。


    當時她因為對生物學感興趣,就想去隔壁偷兩隻狗。一隻是公的,另一隻是母的。


    本來柳杏雨隻是想研究一下狗是如何繁衍後代的。


    還沒碰到狗就被咬了一口。


    然後哭著跑迴家,她的媽媽謝湘瑜邊幫她包紮傷口、擦眼淚,邊告訴她。


    “雲雲,你要強大起來,要有知識有理性。”


    “比如你想要抓狗就要了解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解狗就能打敗它、抓住它。”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過她。


    但這次卻被一個陌生人關心,“柳杏雨”心頭莫名的滑過一絲暖流。


    月寒風本是想看“柳杏雨”袖口裏的糖。


    但餘光不小心瞥到“柳杏雨”的手鏈。


    月寒風瞳孔驟然放大。


    這...這難道是......


    “柳中留有杏花雨。”


    突然的一聲。


    “柳杏雨”迴過神來。


    “啊?”


    月寒風重複了一遍。


    “柳中留有杏花雨。”


    “月中含有寒水風。”


    “柳杏雨”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隨後便蹙了蹙眉。


    她姐姐柳謝語今天早上好像說過。


    今天她會遇見一個穿白色短袖襯衫帶銀色細框眼鏡,看起來有書生氣息又有清冷氣質的人。


    他會對她說一些熟悉又奇怪的話,難道麵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是姐姐說的人?


    結合發生的事和她穿著打扮的氣質九成肯定了。


    隻是......他項鏈上的白透彎月是不是和她的一樣?


    與此同時。


    月寒風已經完全驚住了。


    她,真的是她。


    “你是梨雲?”


    “柳杏雨”目光在他的項鏈上頓了頓,目光幽深,轉瞬即逝。


    旋即開口道。


    “梨雲是誰?”


    剛剛“柳杏雨”垂著眸,月寒風並未發現“柳杏雨”眸的異樣。


    “???你...你叫什麽名字?”月寒風疑惑道。


    那李偉世剛剛不是說她是梨雲嗎?


    “我叫杏雲。”


    嗯?


    有“杏”這個姓嗎?


    月寒風勾了勾唇。


    “我叫水風。”


    “嗯,呐,給你。”


    從袖口處拿了顆薄荷糖。


    “放心,沒毒。”


    月寒風挑了挑眉。


    反詐?


    “謝謝。”


    月寒風隨手放進口袋裏。


    “柳杏雨”也不管,揮揮手。


    “再見,水風。”


    “嗯,再見。”


    ——


    雲鹿莊園。


    雲鹿莊園是柳杏雨自己設計的,莊園整體簡約大氣。


    空出來的地基本上都是些水杉,銀杏,桃樹,葡萄藤之類的植物。


    種植的位置錯落有致,枝幹裁剪的十分得體,顯得非常美觀。


    柳杏雨到莊園門口一開門,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綠茶味。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2014年8月9日


    這麽早?他是來派送天旨的嗎?


    柳杏雨把手機放進口袋裏,走到客廳。


    “今天才9號,10號都沒到,您給的什麽任務?這麽著急。”


    沙發上身穿漢服,鬥笠遮麵,似是江湖俠客的男子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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