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聽著耳邊響起的心電圖聲音,在經過醫生的一番檢查並給艾莉婭吊上葡萄糖後,鈦族人對著麵前的指揮官平靜的說


    “她沒什麽大事,隻是過度疲勞和低血糖,這可能和靈族本身幾乎沒有任何脂肪組織的身體結構有關,估計過一會兒她就能醒來。


    如果這裏不需要我的話,指揮官,那麽我就得去其他的病人那裏了,還有更多更需要我的地方在等著我。”


    在感謝完麵前的醫生,並送走他後,許哀重新坐在了靈族的對麵。對方的腰上被纏了一圈大大的繃帶,止住的腰間上被切割的傷口,而左邊的臉也被綁上了創口貼,防止傷口發炎。不過也正如鈦族人所說的一樣,他通過自己的靈能能夠感受到艾莉婭並無大礙,過一會兒就能夠活蹦亂跳。


    隻是現在相比於她,另外一個女人更讓指揮官頭疼。


    艾麗莎,這是個對許哀來說現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也是一個他最為熟悉的人之一。


    上一次和奧薩尼團長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卡迪安人對於他的選擇表示十分的不解。盡管對方並沒有像個瘋狂的審判官一樣說什麽,但是那樣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好受。而現在,他要麵對自己的姐姐,那對方是否會像自己老師那樣冷靜,就不一定了。


    許哀上一次見到艾麗莎,還是自己被軍務部授予勳章的時候,當時他已經是一名實習審訊官了,而在幾年前他參加達摩克裏斯灣遠征時。她已經是一名真正的審訊官,距離能夠決定一個戰團生死,甚至是決定一整個星球死活的審判官,隻差臨門一腳了。


    說真的,艾麗莎小時候沒有少欺負許哀,比如說爸媽讓她洗碗的時候直接“外包”給自己的弟弟,或者搶一個玩具互相打的鼻青臉腫。但是相比於這些姐弟間的打鬧之外,這名和指揮官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姐,更多的時候還是照著自己小弟弟。


    比如說小時候在戰場上因為被炮彈震暈結果和撤退的部隊走丟,艾麗莎直接穿過了一條十千米的無人區,把他給帶了迴來。還有星界軍團駐紮的時候,當時許哀為了滿足自己對於戰錘宇宙的好奇,作死跑到底巢,是艾麗莎用的智慧和勇氣,把她從一群食人幫派的手中救出來。


    而最讓年輕人記憶深刻的,就是在自己9歲,對方11歲的時候,在戰場上發生的事情。那是一次與懷言者叛徒的戰鬥之中,當時他們兩個在空降作戰中與大部隊走失,在黑暗中摸索了近一個小時後,結果摸到了邪教徒的指揮所。當時那裏麵不僅有一大群凡人邪教徒,還有兩個懷言者阿斯塔特,等到兩個小鬼闖進去的時候,你可以想象那場麵有多尷尬。


    星際戰士迅速的就發現了許哀和艾麗莎,不過在看到是兩個小孩後就沒有放在心上了。那個巫師打算將他們兩個當做祭品,獻祭給混沌諸神。當時許哀以為自己肯定死絕了,結果艾麗莎在被關起來的時候,用藏起來的小型數據板芯片,打開了牢房的大門。然後兩人便一路潛入到了對方的彈藥庫附近,把那幫混沌叛徒給炸上了天。


    也是在那個時候,艾麗莎覺醒了自己的靈能力量,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用突然爆發的靈魂閃電,撕碎了那個爆炸後受傷的懷言者領主,卻並沒有傷害到許哀。再之後,她就被審判庭給帶走,送到了神聖泰拉去甄別。


    盡管現在想想那天確實有點丟人,但是許哀在看到星語廳的人將自己的姐姐帶上黑船後,他整整哭了兩天,四天啥也沒吃啥也沒喝,然後在第五天差點把自己給撐死。


    好在他所擔心的事情沒有成真,艾麗莎還沒有被送去當柴火,甚至都沒有去內政部的穹頂之下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而是受到了一名審判官的青睞,成為了她的學徒之一,並最終成為了未來的繼承者,前途無量。


    當異形審判庭的文書送到了,星界軍駐地時,威倫和愛斯梅瑞興奮得差點沒有蹦起來,已經成為上校的許哀更是直接帶領著所有人,在數萬光年之外為她慶祝。


    可是,每當指揮官現在想起過去那些點點滴滴的幸福時,現在的辛酸和怒火卻越來越濃烈。而且更加詭異的是,每一次當他情緒波動的時候,那種心底裏麵的寒冷更加刺,雷鳴也變得更加響亮。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內心裏醞釀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來。


    “我該怎麽辦,天呐,姐弟相殘?那我的父母該怎麽辦,他們絕對不希望看到這一切…”


    聯想到自己的父母,許哀內心中的隱隱不安就更加明顯,可以說是煎熬,因為今天晚上他迴去後就要見他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訴這兩老事情的真相。這兩老人家自從許哀被調到塔什’瓦爾家門後,便跟隨著其他的近衛團家屬一起被調往了這裏。


    他們兩人在軍隊駐地旁邊開了一間咖啡圖書館,分配到的房屋距離指揮官自己的居住地隻隔了一條街,每天晚上許哀甚至還能夠直接去父母那吃飯。


    一想到距離太陽下山隻有不到一個小時,許哀猛的感覺生命好像失去了希望。而就在他內心亂的像是塞了兩團狂躁的馬蜂時,麵前的床上突然傳來了輕微的哼聲


    “嗯…我在哪…”


    看著迷迷糊糊快醒來的艾莉婭,許哀早上前輕吸了一口氣說


    “你現在在,哦。”


    話音未落,剛醒來的醜角,立刻感覺到胃裏麵一陣惡心,最後爬到了床邊,對著一旁垃圾桶嘔吐了起來。在吐的眼冒金星後,艾莉婭揉了揉自己眼冒金星的額頭和眼角,皺著眉頭看向麵前的人類問


    “你是不是在我昏的時候喂了什麽?我感覺我滿嘴臭魚的味道。”


    指揮官聽到後聳了聳肩膀,淡然的說


    “我看你又餓又累,所以在軍醫到來前先給你泡了一碗泡餅湯,不過沒有看是啥種類的,等泡完後才發現是鯡魚餅。不過你放心,裏麵的魚是熏鯡魚,不是醃的,所以沒那麽臭。”


    在聽完對方這一份發言後,艾莉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了下來,最終還是控製了自己。她向前擺了擺手,讓自己恢複的平靜後說


    “首先,我的食譜雖然和你們人類沒有什麽大的區別,可我們並不喜歡食用血紅蛋白質。我們吃的更多的是軟體動物和豆類來補充蛋白質,偶爾也會喝點牛奶,所以魚,我是從來都不吃的。


    因此,希望下一次如果你發現我餓暈了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弄一點我能吃的給我,比如說黃油煎麵包或者是紅酒焗蝸牛之類的,但是別再放一條臭魚到我的嘴裏了!”


    聽完麵前之人的抱怨,許哀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反而自顧自的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對方。在接過蘋果啃了一口後,艾莉婭看著四周的環境嘟囔了一句


    “雖然這裏確實挺質樸,但總比帝國戰艦裏麵的陰森森環境要好…對了,你看到了我的硬盤嗎?就放在戲服的口袋裏。”


    指揮官聽到醜角的話後搖了搖頭,淡淡的說


    “沒有,你的東西我沒有碰,現在應該放在醫院的一個置物箱裏。”


    “那你可以把那東西給拿出來,裏麵是我拚了命去你姐戰艦上麵,弄過來有關這一次帝國遠征軍方麵所有的情。隻要有了那東西,那麽,帝國的一切對於你們來講都是單方麵透明的。怎樣,覺得這個禮物對你來說如何?”


    聽著艾莉婭興奮的聲音,麵前的指揮官卻並沒有任何的喜悅和振奮,而是保持著那冷靜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看著麵前略有尷尬的女孩平淡的問


    “那麽代價是什麽呢?艾莉婭,這麽豐厚的一份禮物,我可不敢無功受祿。”


    “當然是有事情要麻煩你幫我做的,有兩個方舟世界現在正在遠東地區活躍。劇團現在很擔心這兩條方舟,因為他們正在交戰區裏麵遊戈。你知道的,我們靈族已經沒有多少人還活著了,不能夠讓他們就這樣死去。”


    “所以你們想讓我,或者鈦帝國幫助他們離開這裏,甚至是在必要的時刻庇護他們,對嗎?”


    聽到指揮官直截了當的話語,艾莉婭忍不住點了點頭,讚揚的說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所以你願不願意接受?”


    許哀聽到後卻並沒有及時迴答,隻是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下沉的太陽說


    “這點我說的可不算,畢竟仗打不打可不是我來拍板子,明天再說吧,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就行。”


    看著準備離開的指揮官,艾莉婭突然抓住了對方的衣角。看著麵前的獨角,許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隨後女孩鼓足了勇氣,深吸了一口氣說


    “我說,能不能在這裏多陪一下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呆著…”


    “可我得迴家了,我爹媽已經準備好飯菜等我了。”


    在安慰完後,指揮官剛準備把自己的衣角給抽開來,可沒想到急了眼的醜角卻直接漲紅了臉說


    “實,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叔叔阿姨家吃飯…”


    看著麵前聲音越來越小的靈族,許哀卻傻眼了。足足過了整整5.02秒後,不知為何,指揮官居然說到


    “那也可以啊,如果你好了…”


    “沒問題!我現在好的不行!”


    “呃,可是飯菜…”


    “沒事,我吃素!”


    望著自己身邊立刻元氣滿滿,又十分倔強的少女,許哀也隻能不知為何,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本可以拒絕,但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就好像他在期待什麽一樣。


    而艾莉婭看到對方的反應後,破防了。因為她真沒有想到在自己這樣近乎無理取鬧後,居然真的被同意了,而小姑娘是真的沒有想到該如何來應對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對於兩人來講,今晚月光下的飯菜,估摸著是很難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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