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凱斯的麻煩已經暫時得到了解決,但是還有一個麻煩,那就是洛瓦以太那邊。當他聽說凱斯與許哀進行了一次決鬥並且了解了最終的結果後,長者雖然表現出驚訝,但更多的是煩惱。


    “你可真有能耐啊,哀,人家新官上任,你就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不但沒有完成交接工作,還把對方送進了醫務室,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看著麵前惱火的以太,許哀隻是低頭,並沒有說話。副指揮官在軍港指揮室內與遠見一同接受著以太的問責。凱斯說到底還是一名新人,副指揮官把對方弄成這樣,確實坐實了以下犯上的問題。


    看著麵前低著頭、貌似已認識到問題的年輕人,洛瓦盯著他快半分鍾,最後卻隻能長歎一口氣。教授看著還在裝死的許哀,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符節,大聲吼道:


    “說話!許哀!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為什麽要去和凱斯打架?”


    副指揮官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他驚訝地看著平時非常和善的以太。像這樣震怒而又失態的洛瓦,他真是頭一次見到。


    不過以太也確實有理由如此憤怒,因為副指揮官清楚自己不久前才惹了禍,結果現在又出了事。哪怕是再平靜的上司,在受到這樣的衝擊之後,估計也不會有多好的臉色。毫無疑問,洛瓦必須要得到一個解釋才行。


    “長老,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後嚼舌根的人,但是您既然問了,那我就說吧:凱斯十分自大,而且他根本不允許別人對他提出反對意見。同時,是他自己要求與我決鬥的,而不是我主動提出的。


    所以,他被我打倒在地,昏迷到現在也不關我的事,是他咎由自取。”


    以太在聽到對方的話後,差點沒把一口老血給吐出來。是,他是先惹事的,問題是有些情況下,並不是對事不對人就完事了,而是要看你在什麽情況下做對的事!


    如果在平常,許哀哪怕把凱斯打進醫務所,他都不會去管,因為這是正常切磋,還是對方主動要求的。不論付出什麽代價,隻要不出人命,那都由對方承擔。


    但現在不一樣,許哀剛剛才受到處分,凱斯是過來接任他的職位的。他現在把對方打了,那麽別人會不會認為他是故意不交權,而武力抗爭?


    如果真的被認定有相關罪行的話,那麽最輕微的處罰就是被判處開除軍籍,而如果別有用心的人想要操作的話,那麽肯定會被安上軍閥罪。而在整個鈦帝國中,軍閥罪可是絕罰的罪名,起步是自殺,因為這種情況是極為自私的行為,是整個星際聯盟永遠無法容忍的。


    洛瓦感覺自己現在頭都要炸了,不僅僅是他擔心許哀,更重要的是,一旦副指揮官被定罪的話,那麽他自己也會因為領導責任而受到牽連。想清清白白地退休是不可能的,待遇還會削掉好幾成,甚至還要受到連帶責任,一起去蹲牢房。


    想到自己一世的清白很有可能就此結束,洛瓦煩躁地看向了遠見,但歐肖瓦的表情卻很平靜。他看到以太的眼神,任何人都會立刻明白他在想什麽,可指揮官隻是聳了聳肩說:


    “您放心,長老,我知道凱斯的人品,他不會這樣做的。他是一個極其要麵子的人,如果這件事情被傳出去的話,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如許哀,這對於凱斯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而且,出賣隊友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如果他真的蠢到這樣做的話,那麽在整個火氏族裏麵,他是別想混了。所以我相信凱斯不會做出這種行為。雖然他很年輕,很暴躁,但他是清汐老師的學生,他有最基本的判斷力和道德水平,就跟我們一樣。”


    在聽到遠見的保證後,以太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什麽。他迴頭看向了依舊站在原地的副指揮官,擺了擺手說:


    “帶點東西去看看凱斯指揮官吧,別跟自己的同事搞得太僵,這樣不利於團結穩定和我們實現共同目標的偉大願景。你跟他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講,必要的時候可以做出讓步,不要老是像一根麥芒一樣,碰到誰就紮誰。”


    許哀聽到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在得到以太的許可後,就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越走越遠的副指揮官,洛瓦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頭,想了許久。終於幾秒後,他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遠見,無奈地說:


    “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這麽浮躁?我們那時候哪有這種情況?”


    “打仗嘛,自然也會讓人熱血沸騰,壓力大了,激情大了,衝突也就多了。長老,這都是正常的。”


    相比於擔憂的洛瓦,遠見顯得淡定許多。作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雖然最後大部分人都被糾察給收拾服帖,但這並不意味這種事情不會繼續出現。而在看到對方這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後,洛瓦以太也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為來自尼卡薩人的情報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這件事情他必須要跟指揮官進行商討,他們可能要麵對一支意料之外的敵人。


    而另一邊,指揮官也在前往凱斯的病房的路上。不過他並沒有帶什麽禮物,他知道,如果現在帶禮物去的話,在對方眼裏,或許並不是來安慰,而是一種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笑。


    事實上,許哀很清楚,對方的改觀並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兩次行動而改變。在像凱斯這種固執的人眼中,看你是在對他嘲諷,不看你也是在對他嘲諷,總之,在這種人眼裏,你做什麽都是錯誤的。


    盡管如此,副指揮官還是要過去。有些事情並不隻是為了某個人而做的,而是為了讓其他人看到。所以他必須得去做這件事情,這樣如果凱斯還來找他麻煩的話,那麽別人就不會站在他那一邊。


    當他打開病房房門的時候,凱斯正看著太空站窗外的景象。說實在的,他的情況很不好。左小臂由於骨折已被打上了繃帶,眼睛那裏還是有些腫脹,更嚴重的是身上有不同程度的輕微凍傷。雖然這些疤痕都可以通過隨後的治療修複,但是現在的指揮官看上去像是被一輛坦克碾過一樣,真的很慘。


    “你好,凱斯指揮官,恢複得如何?”


    病床上的凱斯在聽到來者的話語後,努力地抬起頭向前望去。當他看到是誰時,指揮官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動作,隻是平靜地說:


    “恭喜你獲勝,許哀副指揮官。”


    聽到對方所說的話後,許哀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對方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來,這名年輕的指揮官根本就不服氣。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如此輕易地被別人打倒——他擊敗對方隻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情,凱斯,我們的力量應該用在戰場上,而不是互相攻擊之中。”


    許哀一邊說一邊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他從果籃裏拿出一個紫色的水果,開始剝皮。副指揮官將水果剝好後丟給了對方,冷靜地說:


    “如果你一開始不那麽用力的話,那麽或許還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是你一開始就越界的。雖然造成這種後果我很抱歉,但我相信你在當時,如果像我一樣有那種力量,你一定也會如此做的。”


    凱斯一邊聽著對方的話,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賽蘋果。他突然抬起頭看向對方,很認真地說:


    “我怎麽感覺這一幕有點眼熟?就好像當初在清汐老師那學習一樣,遠見師兄在把我打倒後也這樣對我說。”


    許哀聽到後愣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並沒有立刻繼續說下去。靠在椅背上思考了一會兒後,他才重新坐直身子,看向麵前的同齡人說:


    “可能吧,或許是因為……”


    就在許哀準備繼續往下講的時候,突然一種詭異的感覺爬上他的脊椎。副指揮官下意識地向外麵看去,而凱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正常的情況。


    “遠處是怎麽迴事?”


    副指揮官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曼德爾維爾點,隻見尖銳的撞角切開了現實宇宙與亞空間的漣漪,一整支龐大的艦隊突然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出現在了克珊家門世界的恆星係之中。


    凱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那支突然出現的龐大艦隊。宏偉的帝國天鷹出現在了那最為龐大的戰艦撞角之上,高大的教堂之中正在傳唱著神聖的讚美詩,數十艘帝國巡洋艦和戰列艦組成的重型艦隊出現在了這裏,攜帶著數千萬的水兵和陸軍來到了鈦帝國的土地之上。


    人類帝國達摩克裏斯灣遠征軍的最後一支支援部隊,終於在戰爭結束的兩年後,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克’珊家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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