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入原主記憶後,她自然知道,當時血流而死的痛苦。


    喬燕,她絕對不會放過。


    係統:【宿主,你的任務就是改變自身炮灰的命運】


    褚楚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此刻,她又思考起了自己身份上的諸多奇怪之處。


    比如,原主為何是個‘男知青’?


    而提起這個,就不得不說說原主媽不能再生的事情了。


    其實早在原主之前,原主媽便已經生下了一個女兒,次年懷上原主後,一心就想著,第二胎一定要是個男娃。


    可生下來後,卻發現依舊是個女娃娃,原主媽難以接受,激動後意外的發生了大出血,後麵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傷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對於這個結果,原主爹也是勃然大怒,他是個傳統的男人,他覺得自己若是沒有兒子,那麽出門都會被人笑話。


    於是,腦子不清醒的夫妻倆一合計,便擅自決定將原主當成男孩來養。


    而想要不被人笑話,那肯定要將原主的身份瞞得死死的。


    所以,他們夫妻兩不僅偏過了所有的街坊鄰居,還將家裏人其他人也一起給瞞住了。


    原主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深蒂固的把自己當成男人。


    從小‘他’便沒留過長頭發,穿著男娃的衣服。


    可隨著逐漸長大,‘他’的身體比同歲的男孩子,都更瘦小。


    那些男孩見狀,便不再跟‘他’玩,還開始欺負‘他’,笑話‘他’。


    原主受到打擊,性格逐漸孤僻。


    幾年後,‘他’身體有些發育了,看著自己身上跟其他男娃不一樣的地方,‘他’開始害怕。


    原主媽發現‘他’的異常後,卻沒有告訴原主性別真相,反而還給原主洗腦。


    說‘他’有缺陷,有病,所以身體跟旁的人不一樣,讓‘他’以後決不能被人發現自己的不同。


    不然‘他’就會成為別人口裏的笑話,家裏也會因為‘他’而丟臉。


    原主本就性格孤僻,在知道自己是這樣一個怪物後,越發的自卑。


    等到後麵上頭要求要每家每戶必須派人下鄉時,從小不喜歡原主的家裏人,也是二話不說的便將原主推了出去。


    原主過於膽怯,不知道抗爭,也不會抗爭,拿著微不足道的票和糧食便下了鄉。


    可沒想到,不過幾個月,‘他’就死在了這裏。


    而直到臨死之前,原主還認為自己是個男人。


    褚楚眼神複雜的收迴思緒,她再度看向對麵那個握著鋤頭,譏諷她的男知青。


    對方的話,其實某種程度上也沒錯。


    不過……


    褚楚並不打算戳穿自己是女人的事情。


    這個身份對她接近男主,暫時有些好處。


    那便如同原主一般,在外在上,始終當自己是個男人好了。


    可性格嘛。


    褚楚無聲的笑了笑。


    她要反其道而行!


    自卑的老實人?


    不,她要當刺頭。


    這麽想著,褚楚的眼神隱隱發生了變化。


    “你還不服氣?”


    對麵的男知青,看到褚楚略微兇狠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


    畢竟,昨日所有知青剛剛下鄉來到坎江村時,他便留意過,這個知青是最孤僻的,別人怎麽跟他說話,都不吱聲。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麵?


    不過,當他迴過神後,很快便不屑的抬起手,朝對麵豎起了小拇指。


    “不服,不服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他不以為意的譏笑著。


    褚楚看著這人欠扁的模樣,唇角不經意的勾了一下。


    她將鋤頭放了下來。


    然後彎腰——


    抓起地上零碎的小石頭和沙子。


    下一秒,便利索地朝對方擲了過去。


    那男知青還在笑呢。


    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來了。


    不僅有小石頭劈頭蓋臉砸在他麵龐上,一並掉下來沙子還忽然揚進了他的眼睛裏,疼得他嗷嗷直叫喚。


    “幹什麽呢!”


    前頭聽到聲響的老知青跑了過來。


    這人同時也是男知青裏麵的隊長。


    雖然說是為了上工才選出來的,但幹活時,大家都得聽他的。


    隊長一跑過來,就看見褚楚對麵那個男知青一臉的沙子。


    而這男知青還嗷嗷直叫喚:“褚楚,你瘋了吧你!”


    隊長看了一眼臉上還有兇狠氣息的褚楚,心中驚疑這人跟昨天看的不太一樣了。


    但他沒時間多想,這時候趕緊催促另一個知青:


    “趕緊去河那邊洗洗眼睛,第一天上工就找事,要是被村裏的生產隊大隊長撞見,對你們肯定沒有好印象!”


    隊長一番嚴厲嗬斥下,那個捂住眼睛的男知青,忍著眼睛痛,恨恨的瞪了褚楚一眼,立刻朝河的方向跑去了。


    等到麵前隻剩下褚楚之後,隊長才再度看向她,聲音也很嚴厲:“還有你,昨天還以為你挺老實,沒想到你跟那宋濂一樣是個刺頭,宋濂最起碼長得高大,有力氣,你瘦瘦小小的,學著當什麽刺頭?!”


    就在他要繼續說教的時候,一道嗬嗬的笑聲,忽然響起。


    原來是被當成反麵教材的某人,聽見了這番話。


    目光往遠處眺去,隻見一道握住鋤頭,滿臉戲謔的高大身影,此刻正懶洋洋的直起身,朝褚楚他們這邊看來。


    “何隊長,什麽叫做不要學我?”


    褚楚的視線,落了過去。


    並未靠近,那男人身上的濃濃散漫氣息,便仿佛已經擴散了過來。


    這人,便是男主宋濂了。


    而此刻,他身邊另一個新來的男知青,朝他擠眼嘟噥道:“宋哥,剛才你看見沒,嘿,那褚楚還真是夠兇的,都不怕對麵知青眼睛瞎掉啊。”


    宋濂眼底劃過一抹戲謔,他好奇的目光在褚楚身上打轉。


    剛才他看沒看到?


    那當然是看到了。


    正當他玩味的打量褚楚時,褚楚的視線,卻驀地跟他交匯上了。


    下一秒,他便見到褚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宋濂一愣,片刻後,驀地笑了。


    有意思。


    自己還沒惹他了,他看起來倒是對自己先不耐煩了?


    宋濂謔笑著把目光收了迴來,轉移到褚楚旁邊的知青隊長身上。


    “隊長,你說話可要講道理,就因為別人搶我的床,我給人揍趴下了,你就叫我刺頭?這是不是有點不合理了呢!”


    知青隊長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此刻嘴巴張了幾下,聲音恢複了正常:“行了,我不拿你舉例,你也別說了,趕緊幹活吧。”


    他倒是沒對宋濂逞威嚴。


    這個宋濂,跟他們這些老知青,以及新來的知青都不一樣。


    力氣那叫一個大。


    四五個成年漢子都不夠他揍的。


    而且,還是知青院中條件最好的。


    不僅帶的口糧種類最多最齊全,還有一大遝子票。


    他下鄉之前的家庭肯定是不缺糧票。


    否則,不可能給他提供這麽多東西。


    這種人,沒事惹他幹嘛,嫌自己麻煩不夠多嗎?


    “得。”宋濂聽到知青隊長這麽說,懶洋洋的又看了褚楚一眼後,這才收迴了目光。


    一旁的褚楚,聽著他們說完話,便順便把金手指‘聲音調整期’‘疲勞免疫’‘力大如牛’,全部都使用了。


    之前原主的體力確實不好,褚楚也能感覺到,因為她現在的肌肉確實很酸痛。


    但隨著金手指發揮作用,這些負麵狀態像是一筆勾銷了。


    現在直接滿血複活。


    褚楚適應了一下身體傳來的輕鬆感,察覺到對麵知青隊長看過來的目光後,抬起了頭。


    她直接迴應知青隊長之前的話:“是另一個知青先開始嘴賤的,我隻是反擊。”


    知青隊長知道剛才招惹她的,也不是什麽性格好的知青,不然也不會跟褚楚這個昨日還悶葫蘆似的人,吵了起來。


    畢竟人家昨天一個人獨來獨往,不理會任何人,今天直接跟你幹起架來了,說你沒問題,誰會相信啊。


    但知青隊長肯定不會因為這些,就偏幫誰,“你們也別在挑誰的錯了,就你們最慢,還幹嘴仗。”


    每個人都有分配好的任務,其他人早就把地翻到前頭去了。


    褚楚蹙了蹙眉表示:“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將這塊地翻完。”


    知青隊長看了看她的小身板,卻輕歎著搖了搖頭,“你盡力而為吧。”


    不是他小瞧,他覺得以褚楚之前的狀態,今日能拿到一半工分,就要謝天謝地了。


    褚楚見他這麽說,卻叫住道:“隊長不信?”


    知青隊長停下要走的腳步。


    褚楚將鋤頭撿了起來,淡淡的解釋,“其實我之前隻是在研究怎麽才可以挖的快點,並不是真的挖不動。”


    “你別看我身板瘦小,其實我的力氣不小,不信你看。”


    如今力大如牛的金手指加持,褚楚敢說,除了男主宋濂之外,沒有誰的力氣能比她更大。


    知青隊長有些好奇。


    他不知道褚楚是說真的,還是在這逗他玩。


    於是,他便朝她看去。


    隻見在他的注視下,褚楚掄起了鋤頭。


    她之前氣喘籲籲的負麵狀態似乎沒了,這會兒沉著冷靜的往地裏一挖。


    鋤頭陷進去,底下的泥輕輕鬆鬆的便被帶了出來。


    看著迅速,又省力兒。


    還未等知青隊長反應,褚楚又朝地裏挖了一下。


    而接下來的一下又一下,她的速度更快了,仿佛地上的不是泥,是棉花。


    知青隊長的嘴巴漸漸的張大了。


    他吃驚的看著褚楚,仿佛看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自己這個下鄉幾年,體魄早已跟坎江村民練得差不多的人,都沒有這麽輕鬆。


    而看著瘦黃瘦黃,似乎沒幹過什麽農活的褚楚,竟然真這麽有勁?


    “好好好!”


    知青隊長反應過來後,立刻高興的點了點頭。


    忽然,他的視線越過褚楚,落到後麵。


    “嗯?”


    “劉知青,你洗好眼睛了?”


    原本一路怒氣衝衝迴來的這個知青,早在看到褚楚鋤地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


    就連隊長喊他,他都沒聽見。


    直到不滿的眼神掃過了,這個知青才滿臉震驚的迴神。


    隊長看著他的樣子,不悅道:“你瞧瞧,褚楚這力氣真不是蓋的。”


    “之前他跟你一樣慢,那是因為在研究鋤頭發力的技巧,你呢……再不加把勁,我看秋後你工分不夠,還怎麽分新糧!”


    被斥責的這個知青,心底的怒意緩緩的消下去了。


    不是說他放下了。


    而是褚楚的力氣竟然比自己還大。


    他原本還想著以後把吃的虧討迴來,但現在?


    他怕自己這麽做,會變成知青院裏麵被揍得最慘的第二個人。


    第一個人自然是昨夜不長眼要搶宋濂床鋪位的知青。


    此刻看到知青隊長注意到了自己,還這麽提醒自己,他頓時灰溜溜的低下頭,走迴原來的地方,撿起鋤頭,老實的幹活去了。


    誰能想到,自己真就成了男知青裏麵最廢的了。


    知青隊長搖了搖頭,收迴了目光,朝褚楚道:“你別再跟他繼續較勁,好好上工,盡量把工分拿滿!”


    有實力的人,別人對待的態度自然也不一樣。


    知青隊長的語氣都好了不少。


    褚楚點了頭之後,他便離開了。


    而前麵其他的男知青看見之後,一個個暗暗咋舌。


    這個褚知青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宋濂也覺得越發的有意思了。


    有力氣的,他見過不少,但那些都是大高個。


    力大無窮的小矮子,他倒是第一次見。


    嘖,感覺以後有的是樂子看了。


    褚楚剩下的時間,都在趕進度。


    等到日頭到了中午時,她已經跟大部分知青處於同一個位置了。


    “先下工了,吃個飯,下午再繼續上工。”


    新來的知青們一聽,趕緊放下了自己手裏的家夥,唉聲歎氣的在那喊手疼腳疼肩膀疼。


    反正全身哪哪都會疼。


    褚楚看著這些人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的金手指抽的還算物盡其用了。


    不然到時候,自己也跟他們一個樣,不,更慘。


    畢竟她是個女人,幹著男人的活。


    一行人返迴知青院。


    有提前迴來的女知青,已經開始做飯了。


    如今所有人的口糧都湊到了一起,共同用,自然也是共同吃。


    褚楚沒急著等飯,而是繼續往裏走。


    不一會兒,便看見了兩間整潔的屋子。


    朝左的那間,是男知青的,右邊那間則是女知青住的。


    褚楚走進了左邊的屋子,隻見裏麵左右兩邊的炕都被打通了,看起來像是一個個連通的長鋪


    有些人早已在自己的被褥旁邊放些東西當做交界線,有些人沒有這麽講究,便什麽都沒放,晚上睡覺的時候,搞不好還能滾到一起去。


    褚楚先是朝自己的床那邊看了一眼。


    她的位置倒還好,是靠著窗的,左邊挨不到人,右邊有人。


    但原主一直記著自己是個身體異常的怪物,不敢讓別人碰到自己,所以將床邊沿隔得嚴嚴實實。


    不過,屋子條件不算好,站了一會,褚楚便聞到房間裏沒散的腳丫子味,以及一群男人身上的殘留下來的汗臭味。


    要不是自己的床靠著窗戶,有風通進來,能緩解不少,褚楚真擔心今天晚上還能不能睡著。


    而她正對麵的位置,便是宋濂的床。


    大概弄明白哪個位置睡了哪些人之後,褚楚便找來碗,準備等下出去裝飯。


    往外走的時候,外麵也有聲音正在接近。


    “宋哥,你今天真不吃他們做的飯啊,你好歹也出了口糧,不吃多虧啊!”


    另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迴應:“你要是覺得可惜,就把我那份一起吃了得了。”


    “真的啊?謝謝宋哥!”


    褚楚這時已經走到了門口,迎麵隻見宋濂走了過來。


    他身後還有一個跟屁蟲。


    麵對別的知青的搭話,宋濂依舊隻有一臉的乏味,似乎沒什麽能引起他的興趣。


    可就在這時,他看見一道人影,從門口走了出來。


    這人正是褚楚。


    褚楚跟他擦肩而過,眼睛都沒抬一下,麵無表情的就過去了。


    “褚……”


    後邊的知青熱情的打了個招唿。


    褚楚也依舊沒理會,模樣冷酷的繼續走了。


    “哎,這什麽人啊!”


    這個知青忍不住轉頭朝宋濂嘟囔:“宋哥,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連你也不放在眼裏。”


    宋濂盯著她的背影,抬手敲了旁邊的知青一下。


    他意味深長的勾唇,“你也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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