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沈煜安攬住她的肩膀,“楚楚真是為夫的好娘子!”


    “為了夫君,這些都是楚楚應該做的。”


    褚楚羞澀一笑。


    沈煜安卻毛手毛腳的摸她的手。


    他心裏激蕩。


    聞著昨夜嗅到的幽香,眼神更是深了幾分。


    褚楚心中閃過厭惡。


    “哈哈,哥哥和嫂子莫要當著我的麵秀恩愛,我可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見不得這些。”


    褚楚佯裝羞鬧,使了點巧勁,退出了令她惡心的懷抱。


    “夫君,我先進去了。”


    說罷,她急匆匆的轉身。


    “你啊你。”沈煜安指了指沈詩韻,笑著收迴了視線,隨後轉身追前麵那道身影去了。


    沈詩韻臉上的笑意收了收。


    哥哥和嫂嫂如此親昵,以後蘭娘嫁進來,豈不是要受苦。


    這可不行。


    蘭娘可是她最要好的閨中密友。


    想當初,她也是發現哥哥對蘭娘有幾分意思,才決定從中撮合的。


    畢竟有自己幫襯,她肯定能過得比嫁到其他人家好。


    但……要是她嫁進來卻沒有獲得幸福,自己豈不是害了她?


    沈詩韻腦海中想法迭起。


    而前邊。


    褚楚已經放慢了腳步。


    在沈煜安黏上來之前,她率先開口,拉開他的注意力。


    “夫君,過兩日便是宣陽公主的生辰,此番我需要攜禮進宮,隻是我對宣陽公主並不熟,怕言行不能合公主的眼。”


    褚楚麵色帶著幾分憂色。


    旁邊倒是傳來笑聲。


    沈煜安道:“這怕什麽,詩韻向來跟宣陽公主要好,我跟她知會一聲,讓她在後日入宮時,一直伴著你,這樣便不會出錯。”


    “多謝夫君。”


    褚楚眼底流光閃過。


    而後,沈煜安獨自離開,替她辦這件事去了。


    這陣子他不僅要想辦法替皇帝分憂,還要準備自己娶平妻的事情,那可真是個“大忙人”。


    褚楚迴到屋中,將珠釵隨意扔到一邊。


    她坐著,仔細梳理著之前跟皇帝相處時的言行舉止,細想有沒有什麽露餡的地方。


    而後又憶起自己身上的異香,係統先前說,這異香對男女主的作用會削減三分之二。


    所以他們聞著,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動,隻是會覺得很好聞罷了。


    那沈詩韻就是這樣的,她隻當自己身上的是熏香,甚至有問她熏香哪裏買的念頭。


    但——


    皇帝謝韞一開始攬住自己時,聞到異香,似乎是有感覺的。


    不僅僅是覺得香。


    甚至在身體上,也有反應。


    褚楚略微思索,很快明白關巧。


    她不覺得係統會騙自己。


    皇帝一開始會有感覺,那是因為將自己當成了沈詩韻。


    他本就對沈詩韻有好感,此刻的異香,效果便會加強,相對的,主角光環對異香的削弱效果,也會減輕幾分。


    兩兩相加,異香能使人意動這個效果,便恢複了正常。


    想到這,褚楚眼底流光閃過。


    她若是從頭到尾冒充沈詩韻,不讓皇帝發現,或許,能成事兒。


    想明白後,褚楚抽出紙筆,寫下幾行字。


    “杏兒。”


    門外應聲走進來一個丫鬟。


    “你將這封信,偷偷送給我娘親。”


    “是。”


    褚楚看著人離開,心下微定。


    這副身子雖生的好,肌膚雪滑,卻也不是未經人世的姑娘。


    若是真打定主意要做此事。


    那麽,她必然要讓自己恢複如初。


    這事,不能讓其他人辦,隻能讓娘親替自己去尋密藥。


    時間一晃而過。


    第二日,密藥就送到了褚楚的麵前。


    與之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封信。


    褚楚展開,很快便看完了。


    她娘親隻以為自己是有了危機感,擔心快過門的平妻,騎到頭上來,為了留住沈煜安,才拜托她替自己找藥。


    所以,信中,她不但鼓勵了自己的行為,找來了失傳已久的藥方,還告誡自己不能丟了臉麵,否則也令家中無光。


    褚楚眼神泛冷。


    得知劇情,知道被誣陷送迴娘家,得不到相信還被嫌髒後,她對所謂的娘家,也沒什麽真感情。


    若是以後得了勢,她就算不對娘家做什麽,也絕不允許他們來沾自己的光。


    如今替自己找藥,也是他們還她的。


    “杏兒。”


    褚楚又喚來人。


    “將門關嚴,替我上藥。”


    “是。”


    丫鬟上前,等到褚楚躺下,知曉此藥用在何處後,也羞得腦袋都不敢抬。


    …


    翌日。


    “嫂嫂快來,我們出發了。”


    褚楚挪動腳步,上了馬車。


    旁邊的沈詩韻瞧著她,笑道:“嫂嫂今日的氣色,倒是很好。”


    褚楚柔柔一笑,“詩韻今日也打扮得甚是好看。”


    沈詩韻捂嘴,口不對心的道:“哪有。”


    她眼神閃爍,今日自己確實是有心打扮的。


    畢竟是入宮,想來是有機會見到陛下的。


    宣陽是陛下的幼妹,這場生辰宴,他定也是關注的。


    沈詩韻的想法都快寫在臉上了,褚楚隻當自己沒發現。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終於到了皇宮。


    一同停在周圍的,還有其他世家的女眷、姑娘。


    因著眾人知道沈詩韻跟宣揚公主要好,所以褚楚兩人都被圍住了。


    直到宮女喊道:


    “宣陽公主到——”


    眾人連忙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褚楚也看向上首。


    很快,一個身著華服的妙齡女子,就走了出來。


    她長相端莊,身為公主,自然帶著一些貴不可言的氣場。


    “諸位都坐。”


    盈盈帶笑的聲音響起。


    上首的宣陽公主率先坐下。


    “謝公主。”


    “今日,乃是本公主的生辰宴,特邀請諸位一起慶賀,大家不用過於拘謹,隻當尋常宴會即可。”


    話雖如此,但沒人敢放肆。


    很快,便有人開始向宣陽公主獻禮。


    褚楚自然也是送了的。


    陪著她送禮的還有沈詩韻。


    兩人一同上前,但宣陽公主卻將沈詩韻留下,令她坐在自己旁邊。


    褚楚迴到下麵的位置。


    周圍一片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褚楚眼底卻冷淡無比。


    過了一會。


    隻見有個太監,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褚楚看了過去。


    周圍的人,也看了過去。


    很快,眾人便知道,這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是皇帝派人來了。


    “宣陽公主萬福,奴才奉陛下旨意,將此生辰禮,送與宣陽公主殿下。”


    上首。


    “皇兄給宣陽送禮了?快,汶公公,你拿上來。”


    太監汶公公上前。


    “竟然是南陽的夜明珠。”宣陽公主高興的聲音響起,“替我告知皇兄,宣陽很喜歡。”


    汶公公:“是。”


    “那奴才,這便退下了。”


    “等等!”


    宣陽公主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微微一轉,笑了起來。


    她看了眼自己旁邊的沈詩韻,然後才拿起自己岸上的酒樽。


    “今日乃是本公主的生辰,皇兄卻不能親至。替我將這壺酒,帶去給皇兄,將我這邊的喜氣,勻一些過去。”


    “是。”


    汶公公恭敬的接過酒樽,這才離開了。


    褚楚注視著這一切,眼眸微閃。


    當汶公公帶著酒離開時,宣陽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濃。


    過了一會。


    褚楚隻聽到上首處傳來一聲驚唿。


    “你這宮女,怎麽這麽不小心!”


    褚楚抬頭看去,隻見宣揚公主旁邊的貼身大宮女,正訓斥旁邊的小宮女。


    小宮女跪地求饒。


    沈詩韻則蹙眉用手帕擦著裙上酒漬。


    宣揚公主不著痕跡的給了大宮女一個眼神示意。


    大宮女走近沈詩韻:“沈小姐,我帶你去更換衣物。”


    沈詩韻站了起來,“好。”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褚楚眼神中幽光劃過。


    她也悄然離開了席位。


    隻是前後腳的距離,褚楚很快便跟上了前麵兩人。


    很快的,兩人便進了一處偏殿。


    但沒一會,宣陽公主身邊的那個貼身大宮女,就先出來了。


    她走到旁邊的窗子,對著裏麵吹了點煙進去。


    做完這些,這宮女便快步走了。


    褚楚這時候迅速提起裙擺跑了過去。


    她先是悄悄拉開偏殿旁邊的窗戶。


    冷風灌了進去,使得人的意識都能更清晰幾分。


    褚楚躲在窗戶後邊,瞧著裏麵的沈詩韻。


    側殿內。


    沈詩韻掩著口鼻,似乎察覺有什麽不對。


    她腳步虛軟的往外麵跑。


    在原本的劇情中,她不知曉公主是為了幫自己,特意做的局。


    隻以為是被人陷害,所以不顧一切想逃走。


    可最終還是沒跑出側殿,敗在了迷煙之下。


    但現在,褚楚拉開了窗子。


    再濃的煙,都被吹散變淡。


    所以隻吸了不多的沈詩韻還有走路的力氣,她跌撞著推開宮殿門,又跑出去一段距離。


    但那迷煙估計藥勁十足。


    正當她想跑迴席位上時,卻意識一黑,昏在了旁邊草叢中。


    褚楚走了過去,瞧見了沈詩韻臉上迷離的紅霞。


    這會兒人雖然暈了,但藥效卻發作了。


    褚楚眼底泛著冷意。


    真不愧是女主呢,總會有人替她牽線搭橋,助她成就好事。


    劇情中,皇帝被告知沈詩韻在偏殿找他。


    他去了後,發現沈詩韻狀態不對。


    而那時,喝了宣陽公主送去那樽酒的皇帝,也被殘餘的迷煙,勾出了體內的藥力。


    兩兩重疊之下,皇帝的意識也掉線了。


    兩人春風一度。


    沈詩韻清醒後,扭捏拉扯了一陣。


    最終在皇帝對她感情愈深,答應封她為後時,入主了後宮。


    而那時候,原主已經死了。


    思緒收迴。


    褚楚將沈詩韻一腳踢遠了一些。


    隨後,她朝側殿走去。


    進殿後,她先滅了燭火,再將門窗闔了起來。


    做完這些,褚楚掏出自己備好的東西,迅速點燃。


    跟之前一般無二的煙味散開。


    但效果卻強烈了數倍。


    褚楚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以身入局,若對自己不狠,如何能做成事。


    就讓宣陽公主的設計,成為自己的助力罷。


    她敢保證,隻要皇帝踏入進來,定會迅速火上身。


    時間悄然流逝。


    忽然。


    “嘎吱——”


    殿門被推開,發出異響。


    一道人影,被月華照射,映入殿內。


    “詩韻?”


    冷淡平靜的低沉聲音,緩緩響起。


    謝韞出現在此處。


    隻是,他瞧著漆黑的內殿,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再加上,似乎還有淡淡的煙味。


    謝韞下意識的便沒有踏入進去,也隻是先喚了一聲。


    話音落下,許久沒有迴應。


    謝韞眉頭稍擰,心中不寧感更深,思索幾秒,準備轉身離去。


    正在此時。


    一聲低低的綿軟叫聲響起。


    謝韞腳步微頓。


    沈詩韻在裏麵?


    那為何之前不應?


    刹那間,他覺出不對。


    難不成。


    沈詩韻被人設計了?


    是宣陽?


    她想做什麽?


    腦海中念頭閃過。


    殿內,又有囈語響起。


    謝韞顧慮再三,最終還是踏入進去。


    隻是,他原本的意圖是將人帶走。


    卻一時,低估了殿內的藥勁。


    才踏入幾步,身體裏的溫度就猛地竄了上去。


    謝韞眼神頓時一厲。


    果真有問題!


    正在此時,他的腦子竟也開始跟著眩暈。


    下一秒,便好似忽然蒙上迷霧。


    他清醒的意識,竟恍惚起來。


    “嗚嗚……”


    低咽聲,也在此刻,又輕又重的響起,似乎在克製著什麽。


    謝韞眉頭緊鎖。


    強行擠出一分清醒。


    宣陽,過於放肆大膽了!


    他臉色冷了下去,邁步向床榻靠近。


    隱約間,能看見上邊的纖細輪廓。


    謝韞輕輕推搡,“詩韻,醒醒!”


    她應是意識不清了。


    謝韞本意是想將人喚醒。


    但下一秒,他頭腦又猛地沉了一下。


    原先的清醒漸漸散去。


    不自覺地,便撫了撫掌下柔滑的肌膚。


    似乎,有零星火點,開始在心頭蔓延。


    謝韞的氣息明顯重了。


    正當手掌盤桓不舍時。


    他牙關猛然一緊,下一秒,竟咬破了舌頭。


    血腥味喚醒了他幾秒鍾的清醒。


    他迅速將人拉起,準備帶出殿外。


    柔軟的身子在力道的作用下,栽入他的懷中。


    “走……”


    謝韞的話音還未落下。


    一股幽幽的異香,隨著懷裏貼近的人,鑽入鼻尖。


    轟地一下。


    原本還能偶爾占上風的清醒意識,就像是被美杜莎纏上,失去了控製。


    ……


    天光漸漸泛白。


    殿內的聲音才散去。


    沒過多久,褚楚幽幽的睜開雙眸。


    她輕輕一動,細汗登時從鼻尖冒了出來。


    四肢百骸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她嗚咽一聲,眼神裏帶著幾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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