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土見話已至此,沒有什麽事情了,便起身伸了個懶腰:“行,那你去學校吧,我迴屋睡會,昨晚沒睡好。”


    “今天請了一上午假,下午再去上班。”


    請假了?


    何封火本來抬起的屁股又坐了迴來,開口說道:“其實我也請假了,昨天做了一天卷子,今天得休息一上午。”


    呃。


    兒子現在的成績確實有資格請假。


    虞禾秧收迴到了嘴邊的話,準備也去休息一會,然後再去買菜做午飯。


    豈料,何封火眼睛一轉,攔住了起身的二人,嘿嘿笑了起來。


    何金土現在有點心得了,隻要看見兒子如此模樣就知道他有事情要說,頓時停住腳步,沒好氣道:“你小子又要做什麽?”


    做什麽?


    何封火本來想著晚上再說出來,現在既然話都說到這裏,頓時開口說道:“爸媽,我想從咱們家的金庫裏拿出十三萬。”


    十三萬?


    瞬間讓剛才還有些迷糊的虞禾秧和何金土清醒過來了,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你要做什麽?”


    虞禾秧允許何封火做不同尋常的事情,可是這也太不尋常了,一下子拿出十三萬,還是讓人有些心驚肉跳的。


    何金土沒有說話,直盯盯看著兒子。


    何封火不慌不忙,一字一句說道:“三萬塊錢,我準備和好朋友們一起去旅遊。”


    “趁著暑假去看看世界,擴展一下視野,這件事我還沒提出來過,正好給你們說一聲。”


    “我不是不願意和你們旅遊,我隻是想著高一高二暑假我出去轉轉,高三畢業後,我們一家人出去逛一逛。”


    “不同人有不同感受,我……”


    何封火話剛說到這裏。


    何金土就打斷了他的話語:“你要是參加射擊隊訓練,你還有時間出去旅遊?”


    啊?


    我靠!


    怎麽把這茬忘記了?


    何封火著實愣住了,這兩日處理的事情太多,這麽簡單的問題給忘記了。


    是啊,參加了訓練,可能就會很忙,就算能出去旅遊,也旅遊不了幾個地方啊。


    豈料,何封火還沒想好如何解釋,何金土就再度打斷他的話語:“這三萬塊錢,我和你媽同意了。”


    “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吧。”


    “啊!?”


    何封火徹底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


    明明話語中有漏洞,怎麽突然就同意了?


    “爸,你說的是氣話嗎?”


    殊不知,就是何封火沒想到的這點內容,讓何金土爽快答應了。這段時間來,他一直覺得兒子變得太老油條了,什麽都考慮得很全麵。


    今天看來還是個孩子,如此簡單的問題沒考慮到,讓何金土心中瞬間舒服了很多,覺得兒子還是需要自己替他考慮各方麵的事情。


    “終究是個孩子。”


    對拓寬視野,何金土覺得很對。


    作為男人,就應該走南闖北,好好闖蕩一番,要不然做不出點成績。


    何況……


    “錢是你掙得,當然可以享受一下,我不是說氣話,是真的答應你,好好去玩一趟吧。”


    虞禾秧作為一個婦人之家,平日裏掌管家裏的金錢袋子,按理說應該她開口答應。今天丈夫開口了,她沒有任何不開心的意思。


    對於麵前的丈夫,別人不了解,她還不了解嗎?


    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


    丈夫一般不會不經自己同意做決定,能做出這樣決定,隻能說明是認真的。


    “除了這三萬塊錢,那十萬塊錢,你要做什麽?”


    何金土唱了紅臉,虞禾秧開始唱起白臉了。


    何封火想了一下,扭頭看向老母親,誠懇迴應道:“我想試著做點生意,算是再開拓一條路,而且我隻要十萬做生意,以後會加倍還迴來的。”


    “我的生意跟崔季平那邊有關係,算是他帶我一把,所以不用怕賠。”


    “具體什麽生意,我想保密,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何封火這句話完全是鬼話連篇,隻是無論怎麽謊話連篇,都沒有任何臉紅,現在如果臉紅,那就露餡了。


    哪有什麽生意啊!


    還保密?完全是不知道怎麽編而已。


    崔季平?


    這個人的身份太特殊了,何金土和虞禾秧現在的目光有點生無可戀,兩位年齡加起來將近九十歲的中年人,充滿了無奈。


    兒子真是一套又一套啊!


    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根本不知道怎麽去阻止,也沒有理由去阻止。


    “有一個妖孽一般的兒子,心理承受壓力必須要強。”


    一時間,何金土和虞禾秧沉默不語。


    何封火心中非常忐忑,他很害怕父母打電話給崔季平打電話,這件事完全是借用他的名號,沒有提前吱聲,也沒有所謂的生意。


    早知道會這麽快遇到s級評價挑戰任務,就讓崔季平將三十三萬分成兩筆,那樣的話,稍微隱瞞一下父母即可。


    算了,為時晚矣啊。


    這十萬塊錢就是為了陳豐做準備的,何封火已經給自己辦了一張銀行卡,可以把十萬塊錢暫時存起來,然後放起來。等到陳豐需要的時候,小封火會自己想起來的。


    何封火不敢賭到時候父母會給,小封火能不能說服他們是個未知數,所以隻能提前做安排。


    很能理解。


    如果是自己獨立掌控的錢還好說,父母掌控的錢,那麽大一筆,借給無論多好的朋友,他們都會心慌的。


    這就是父母身上矛盾的具象化。


    對兒子想要去多麵發展,非常開明的支持。可借錢的時候,又變成了典型的父母。


    呃,如果是年齡再大一些還好。


    2014年才十八歲,十幾萬的外借,任誰都擔心,確實需要保持警惕。


    完全能理解。


    至於小封火會不會想起來,完全不用擔心,有些事情係統會在關鍵時刻提醒的。


    關於幫助陳豐的事情不能承認,總不能告訴父母,我是重生者,我知道未來的走向,可以救死去的人,陳豐的父親會出事,我得準備錢幫他吧。


    這樣的理由說出來,會讓人更加不相信。


    別說十萬塊錢了,剛才那三萬塊錢都得拿迴去。


    何封火帶著忐忑的心情等著父母的決定。


    今天無疑是幸運的。


    一個小時後,兩位開明到無人能及的父母,最終還是同意了十萬塊的入賬,並且表示下午就去轉賬到何封火的銀行卡裏。


    話都說到這裏了。


    何封火最後多說了幾句。


    “爸媽,你們知道平陽廣場西廣場嗎?”


    “知道啊。”


    何金土不明白兒子又要說什麽,趕緊喝了杯濃茶,提了提精神,怕又聽到什麽難以接受的消息。


    何封火裝作一副思考的樣子,撓著頭磕磕絆絆說道:


    “西廣場後麵的那個小區,有三棟房子不是臨近西廣場那個石壁嗎,我從那位……就是那位,你們都懂的哈。”


    誰?


    望著兒子擠眉弄眼,打啞謎的樣子,虞禾秧沒聽懂,何金土聽明白了,應該是祁偉同。


    何封火看到老何同誌聽懂了,繼續說道:


    “我從他那裏得到消息,那裏有可能會因為擴張廣場拆遷,如果我們以後攢的錢多了,你們可以買一棟,我們還能賺點拆遷款呢。”


    “他不確定會不會真的拆遷,不過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你們不要告訴別人啊。”


    是的,“那位”就是祁偉同。


    何封火的話語在誤導何金土他們,他知道如此一說,父母絕對不會去問祁偉同,這可是違法違紀的事情啊,萬一被有心人知道,就不好了。


    虞禾秧還是不明白,直到何金土在桌子上用手指沾著茶水寫了個同字,才反應過來。


    刹那間,她覺得兒子越來越有能耐了,居然能從祁偉同那裏得到這樣的消息,滿臉欣喜。


    何金土若有所思,他也沒想到祁偉同冒著那麽大風險幫助自己家,覺得以後逢年過節可以多走動一下。


    他明白兒子的意思,有些事情隻能說一遍,接下來都要裝作沒說過,更要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絕對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來,見到祁偉同同樣不能談及此事,這件事就像是沒說過一樣。


    一個說過,一個聽過就可以了。


    當然,事實是祁偉同真的沒說過所謂的拆遷。


    何封火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會讓父母產生與祁偉同常走動的想法,這正合他意。


    “爸媽,拆遷沒那麽快,你們別著急啊,有合適的機會可以問問。”


    “我就不管這件事情了,你們自己打探著點吧,別讓人看出什麽啊。”


    “我過段時間可能就忘記了,你們可別忘記了啊,”


    何封火將買房的事情甩出去了。


    萬一真的徹底死去,如果父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可以為他倆留下一大筆錢,這才是重要的。


    至此。


    何封火大部分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了。


    本來試訓的事情如果放在今天的話,完全可以完成,誰曾想到最早是後天。


    如此一來的話,隻能聽天由命了。


    資產確實上升了,能達到一千萬的上限了,可是卻要離開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有希望完成千萬資產的目標。


    不如趁有漏洞讓父母撿一把漏吧。


    “爸媽,謝謝你們相信我。”


    結束話語的時候,何封火恭恭敬敬給何金土和虞禾秧鞠了個躬。


    這種行為,平日裏根本不會做出來,有些矯情。


    今日不一樣。


    最後一天了。


    何封火鞠躬的時候,虞禾秧欲言又止,想要伸手阻攔兒子。看到丈夫沒有動,安心受著這一鞠躬,便硬生生坐了迴去。


    有些時候,該承受的就要承受。


    何金土不是對兒子擺譜,而是他自己心裏有衡量。


    “兒子,放心大膽地幹吧,老爹給你兜底。”


    這句話在何金土心裏說出來的,並未說出來。


    何金土在昨晚作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兒子就像雄鷹一般努力朝著高空飛去,飛得越高越好。如果有一天摔下來了,那拚了命也要衝上去接住他。


    這是一位父親的責任。


    不過,還是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虞禾秧同樣能受這一鞠躬,她是母親,沒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更加重要的是,她同樣會為兒子兜底。


    父母永遠會站在孩子身旁。


    “家人是人生最大的底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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