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當厄峽灣之戰結束了。


    馮道夫在看戰後小結。


    自分兵,然後被穿插機動大法給蠶食掉,奧斯陸大軍隻剩下四千餘人。


    傷亡八百多,俘虜兩千餘,逃走兩千餘。


    除了人員外,還繳獲大量物資。


    糧食不多,主要是武器、盔甲、服裝、帳篷等等軍備。


    卑爾根有錢,奧斯陸也不差,軍備標準很高,足夠滿足南征軍的高要求。


    填補填補,都能再武裝出一個五千人的正規旅!


    大豐收!


    如果再參考南征軍不過兩百多餘的微弱傷亡,足以稱得上酣暢大勝。


    按北歐房的習慣,多招點詩人宣傳宣傳,過個些年都能變成史詩戰役。


    奇襲奧斯陸發財一次。


    奇襲糧草大營發財一次。


    現在又發大財。


    這給人感覺就不像是來打仗,更像是來進貨的


    進貨好啊!


    打掃戰場的南征軍將士們,一個個都嘴角咧開了花。


    看向馮道夫的眼神都更加狂熱崇拜。


    傷亡低、收獲大、尊重人、不喝兵血誰能拒絕跟著這樣一個領導混啊!


    馮道夫也高興。


    但等聽到威利傳來的消息,他就平複了心情。


    金發王沉海.


    作為奧斯陸國王的金發王,最後一刻穿著重型鏈甲、手拿劍和盾,縱身跳入大海。


    有人想在金發王沉下去之前抓住他,但金發王卻把盾牌舉到頭上用力往下拉,然後就消失在深深的冰海裏。


    一代冰海傳奇就此落幕。


    威利有些唏噓:“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落幕.”


    馮道夫也有這樣的感覺。


    少了當初對付血斧王的打boss的感覺。


    不過這也很正常,現在已經不是大貓小貓兩三隻,是大軍和大軍之間的戰略對弈。


    年邁的金發王也不是血斧王,是亂鬥中世紀,不是魔幻中世紀。


    要換成奇幻,這一戰打到最後,高低得變成黑暗之魂畫風。


    他都能想象出導入界麵是什麽樣子。


    血、鐵與驚濤駭浪的北歐。


    祭司在祭火中傾聽神明的囈語。


    女武神巡遊的北極光最先熄滅。


    維京氏族在無光的黑暗中徘徊。


    金發王決定以水延續火的時代。


    而你,正是見證之人!


    請選擇你的出身。


    1,武士(在流浪途中倒下的無名武士,穿著能活用體力優勢的金屬鎧甲,能用維京劍應對各種敵人)


    2,祭司(在旅行中筋疲力盡倒下的記錄者和講述者,能借由神的命諱使用巫術)


    3、法師(為了探索而離開家鄉的孤獨學者,靠極高的理力和知識來操控魔法)


    4


    你已選擇:武士。


    如今你已再無一片封地,祖先留給你的隻有一身甲胄和一柄維京劍。


    你看起來似乎忘了很多。


    因為過於接近極晝大日,你的血已經被烤幹了。


    失去了水的樹,還能被稱為樹嗎?


    總之,給自己取個新的名字。


    在忘記這個名字之前,繼續上路吧。


    戰場彌漫濃霧。


    深處隱約有火光閃爍。


    無數船影忽然出現,那是挪威人出海貿易的戰船。


    鼎盛時,無數桅杆在冰海上升起,像是支撐天地的漆黑柱子,讓人恍若置身巨人的宮殿。


    然貿易也有停止的一天,於是戰爭打響,一艘艘戰船化作薪柴。


    焦黑的船殼,在海風中沉默地佇立,像是連綿的墓碑。


    這些墓碑排成一列,指引著你走向一艘金色巨船。


    當你登上巨船,巨船的風帆忽然揚起,船帆上的咆哮金獅亮起光。


    “以血生血!”


    蒼老的聲音迴蕩,一隻骨節分明的巨手攀住船殼的邊緣。


    “風暴將帶來新生!”


    金亂發的頭顱抬起,海水從臉頰滑落,身影高大如天神。


    一片未曾燃盡的船帆飄來。


    你的腦海被灌入一個名字。


    金發瘋王,哈拉爾德!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可惜這隻是正常的中世紀亂鬥,雖然有些猛人,但沒有猛到逆天的程度.


    馮道夫看著走過來的布倫希爾德心想。


    “有許多戰爭酋長也逃走,不追嗎?”


    看著平靜美麗的峽灣,銀發姑娘活動著發酸的手臂。


    馮道夫搖搖頭:“追不了。”


    “那”


    “布倫希爾德,知道我們為什麽贏嗎?”


    馮道夫看向艾娃和其他軍官:“你們也說說看。”


    有說聖者運籌帷幄,智勇無雙。


    有說艾歐保佑。


    排除掉沒營養的,這些接受大半年軍事訓練的軍官,都能分析出原因來。


    “我軍裝備好,士氣旺,而且戰場是我們選定的,我們有地形優勢。”


    艾娃做出總結:“三麵環水,隻需要守住一麵,防守優勢巨大。”


    “另外沒有退路,身後就是戰友和自己的戰利品,以我軍的素質,足以激發勇氣,超水平發揮。”


    “說的不錯。”


    馮道夫點點頭,指向了奧斯陸大軍逃兵撤退的方向。


    “我們沒退路,但奧斯陸大軍有退路。”


    “他們不管打輸打贏,都能劃船跑路。”


    “有這一條退路在,他們就不會太拚命。”


    “這樣一增一減,這讓我們能以不到兩百的微弱傷亡,擊潰掉奧斯陸大軍,創造出這樣一個巨大的戰果。”


    “但代價就是沒辦法主動追擊,能擊潰沒辦法殲滅。”


    馮道夫預設戰場,布置陣型,參考的就是劉裕的卻月陣。


    麵對北魏精騎,劉裕在河邊用戰車與盾牌構築弧形工事,步兵躲在戰車後,步、騎、車3個兵種協同作戰。


    河上有劉裕的大量戰船,一旦不利迅速上船轉移,還能利用水軍做快速機動。


    這個陣型在於背靠河流加上水軍掩護,能夠減少陣線長度更好地保護弓弩兵,水軍既能提高軍隊機動性騷擾敵方又能減少後勤損耗,最終以近2700名步兵破魏軍3萬多騎兵。


    之所以曇花一現,就是因為這戰法對地形要求很大。


    如果地形不對,極易被敵人從後包抄,還要保證對方沒有有效攻擊我方戰船的能力,同時此陣隻是防守,若缺少騎兵則無法有效消滅逃跑的敵人,不能有效打擊對手軍事力量。


    所以卻月陣隻出現了個例,並沒有成為主流戰法。


    他現在使用的也是簡化猴版。


    這一切的目的


    “我覺得正麵會戰就能殲滅他們。”


    有人疑惑的問道。


    馮道夫說道:“每一個戰士的生命對於我來說都非常重要。”


    “比起不擇手段的追求更大戰果,我更看重怎麽以最低傷亡,創造想要的戰略目的。”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受到了震動。


    馮道夫似沒有察覺,拿起了鐵皮喇叭,朝著打掃戰場的戰士們喊道:“當你們進入軍營的第一天,我就承諾過,絕不會放棄一名戰友!”


    “所以,我想盡一切辦法,來盡可能的降低傷亡!”


    “我們遠離家人、遠離家鄉,出外打仗,不隻是戰鬥中才團結在一起,我們當視同伴如同親人,視軍營如同我們的家!”


    “當我們麵對敵人的長矛,戰友的盾牌替我們抵擋攻擊!”


    “當我們受傷的時候,戰友的手幫我們包紮!”


    “我們互相幫助!我們生死與共!”


    在馮道夫的大聲布道下,戰士們有條不紊的安排傷員。


    自諾斯部落開始,馮道夫就在培養醫生團隊,改良醫療理念。


    這是比煉鋼容易許多又重要許多的事情。


    有人清理汙血,有人趕走飛蚊,有人負責抬送攙扶傷員,再有心靈手巧的幫助醫生拔箭矢、清創、包紮。


    還有人砍伐樹枝,製作擔架和固定木板。


    大腿骨折曾經有一個外號是人生最後一次骨折,肌肉很厚,很難複位處理,很容易危及腿上的大血管。


    但現在這樣的重傷者都有機會治好,大部分輕傷都能迴歸連隊。


    整個救治行動進行得有條不紊,效率極高。


    沒過多久,傷員都得到了救治。


    “他們將成為老兵,成為第一旅戰鬥力的源泉。”


    馮道夫時刻不忘記講課:“這些戰前和戰後的工作,才是軍事最重要的地方。”


    “就如同這一戰。”


    “當我們完成冰峽閃擊,就已經將勝利基本握在手中。”


    馮道夫說到這裏,就想到了楚漢之爭時的彭城之戰。


    項羽帶領的3萬精兵,麵對劉邦帶領的幾十萬諸侯聯軍。


    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項羽還能夠以弱勝強,原因就在會戰之前,聯軍被項羽抄了後路。


    古代通訊落後,統帥都不一定能知道整體的勢態。


    項羽先硬懟了樊噲,然後就開始機動作戰,這就導致劉邦軍隻知道有人被打敗了,不知道多少人被打敗了,


    打敗的消息一多,就給人一種全軍被圍毆的假象,從士氣上對聯軍產生了強大的打擊。


    項羽再采用直接進攻劉邦指揮中樞的戰術,咬定敵方主帥追著猛打,使劉邦的指揮係統癱瘓,至始至終無法組織軍隊抵抗,最後被徹底擊潰。


    這裏能做到,一方麵是項羽夠強,另一方麵也是劉邦軍給機會了。


    劉邦漢二年三月從首都櫟陽出發,四月占領彭城,同月發生彭城之戰。


    從劉邦出兵到彭城之戰結束不超過兩個月,不超過六十天。


    櫟陽距離彭城(徐州)直線距離超過760公裏也就是超過1500裏,考慮到劉邦行軍曲折的路線以及漢代裏和現在裏的換算,劉邦行軍距離實際超過2000漢裏,名副其實的千裏東征。


    扣除行軍時間,劉邦集結軍隊的時間不超過十天。


    假設漢軍行軍五十天從櫟陽抵達彭城,則平均每天行軍超過四十漢裏。


    中途還在洛陽停留了整整三天,為義帝發喪並實際進攻了河內。


    這樣的急行軍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是‘卅裏而爭利’都要‘三分之二至’。


    漢軍的行軍速度超過四十裏,有多少人能抵達彭城?


    聯軍漫長而又脆弱的補給線,也是他們的死穴所在。


    漢軍兵力分散,所以楚軍由蕭至彭城一路上隻遇到零星抵抗。


    但項羽能這麽精準行軍,除了戰場臨場嗅覺太敏銳,也必須清楚知道劉邦的部署及戰前大量收集情報。


    ——要是沒有情報還能精準行軍,那就不叫嗅覺,直接叫占卜算了。


    馮道夫的這一戰跟彭城之戰就有幾分相似。


    他自認沒項羽的天生戰場嗅覺,但情報工作做的更到位。


    穿越五百公裏山地,完成冰峽閃擊,逼迫的奧斯陸大軍必須迴頭對付他,這時候就分散蠶食。


    等奧斯陸大軍迴過神來,已經被蠶食一半。


    沒有了糧草,沒有了戰利品,軍團還折損過半。


    這沉重打擊,原本在馮道夫預想中,奧斯陸大軍是很可能會自行解體的。


    維京戰士組織力再高、戰鬥意誌再頑強,也不是正規軍,更沒有那些曆史級強軍的紀律。


    他們打仗是有自己的訴求的。


    現在什麽都沒了,兵變的可能性極大。


    ——如果不是金發王的話。


    金發王能穩定住軍心,這是馮道夫沒想到的地方。


    但這已經不重要。


    就算能穩定軍心,矛盾依舊存在,必然要把內部矛盾轉移到外部去。


    確定奧斯陸大軍要迴頭錘他,馮道夫就已經在選戰場。


    精心挑選的卻月陣,成功守住了奧斯陸大軍士氣最旺盛的初期攻勢。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麵對放棄了機動力,把防守優勢拉滿的卻月陣。


    奧斯陸大軍遲遲進攻不下,士氣和體力都徹底衰竭的時候,就是板甲苦修士帶領幾百重步兵,將他們徹底打垮


    能拿下酣暢大勝,可以說是馮道夫耗盡心力的成果。


    雖說沒有殲滅,但有時候這幫人活著,可比死了更有用


    「獲得金發王寶物:海姆達爾的號角!」


    當打撈金發王意外打撈到高級寶物的時候。


    馮道夫也從探子那邊獲得了想要的消息。


    “奧拉夫三世親自率領卑爾根大軍追擊,急行軍60公裏的時候,遭遇到了折返迴來的奧斯陸殘部。”


    “因體力疲憊、來不及武裝,卑爾根大軍的軍陣被衝擊崩潰。”


    “不僅如此,因為地麵泥濘,奧拉夫三世怕髒騎著馬。”


    “在他試圖挽迴局勢的時候,馬蹄‘一不小心’的在泥地失足,奧拉夫三世落馬重傷昏迷.”


    馮道夫看著消息的時候,雖然臉上是笑著的,但內心是非常悲憤的。


    “為了3號嶽父的安全,為了公主嫁妝卑爾根不被海盜襲擊。”


    “我決定,大軍開赴卑爾根!”


    項王乃西從蕭,晨擊漢軍而東至彭城,日中,大破漢軍。殺漢卒十餘萬人。漢卒皆南走山,楚又追擊至靈壁東睢水上。漢軍卻,為楚所擠,多殺,漢卒十餘萬人皆入睢水,睢水為之不流.


    彭城之戰後麵有點玄幻了。


    靈璧東睢水上在哪?在今hb市以南靠近睢水的地方,hb市距離徐州(彭城)超過50公裏。


    淮北和徐州的距離,比蕭縣到徐州的距離還遠,普通速度行軍一天是無法抵達的。


    楚軍從早上開始從蕭縣向東運動進攻彭城,至中午抵達彭城大破漢軍,然後漢軍向南方撤退,楚軍也繼續追擊。


    楚軍在交戰了十餘個小時候還能馬不停蹄的繼續追殺百裏?


    我是覺得劉邦自知彭城一地兵力有限不足以抵抗,所以集結軍隊向南撤退。


    ——楚軍自西麵進攻,北麵需要渡河,會被楚軍攻擊,東麵仍然是楚地,所以隻能往南撤退。


    漢軍且戰且退,楚軍也在追擊,不過雙方都已經疲憊了。


    到晚間,漢軍已經撤退至睢水一帶,楚軍也放棄了追擊漢軍。


    一來士卒疲憊,二來晚間無法打戰。


    次日劉邦遁去。


    自然,傳說中的大風救命沒有發生,隻存在於故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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