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斯露德和黑發太太,馮道夫出了帳篷,就看見1號嶽父的神情很詫異的說:“這麽快?”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馮道夫說道:“血斧王重傷昏死,她們重要的親人出那麽大一個事情,血都還是熱的!其他五個家人就開始欺負無辜母女!”


    “這種最需要陪伴的關鍵時候,我當然要陪一陪,也隻會陪一下。”


    老嶽父埃塞爾諾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沒記錯的話,血斧王那五個兒子好像也沒有欺負她們吧?”


    “這不重要!”


    馮道夫大手一揮:“重要的是她們的心被狠狠的傷了!”


    “不論是我們之間的親密私人關係,還是她們的特殊身份,可能幹係到遠征的最終成果。”


    “為了遠征軍負責,為了我們之間感情負責,我都得讓她們盡快振作起來!”


    “所以要進行多個療程也很合情合理,以後我消失時間久一點也別奇怪。”


    好像挺合理的?


    剛剛喝了點小酒的老嶽父隻剩半扇腦子,遲疑的點了點頭:“跟說好的一樣,我就是來給你當顧問,其他也不管,不過我不理解,就這麽離開希爾克內斯港?”


    “以遠征軍的實力,硬推也能吃下吧?”


    “是能。”


    馮道夫沒否認,但不會這麽做。


    理由和當初收服藍山雀和小雲雀她們的薩米氏族一樣。


    用兵之道,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就算能吃下,要折損多少兄弟?”


    馮道夫搖搖頭:“我說過,加入進教會,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家人,損失一個家人都會讓我疼到無法唿吸!”


    “所以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正麵硬推是最後的選擇。”


    可能是偽裝的時候,壓低嗓子壓出不適來,馮道夫這幾段話說的嗓音有些大,大的周圍烤肉喝酒的遠征軍將士們都聽見。


    他們動作都停下,篝火前,一雙雙眼睛都湧動著情感。


    馮道夫似乎這才察覺到,朝著他們笑了笑:“剛才說的有些肉麻了,那不是真的啊,其實是你們還欠了我錢沒還,還能工作幾十年,我既然把大家帶出來了,就要完完整整帶迴去,繼續給我幹活。”


    大家都不信,都以為是聖者不好意思了,發出了理解的笑聲,說笑間都精神許多。


    馮道夫又說:“我希望迴家的時候,能給你們所有人發勳章,所有人都來簽到拿錢,每一個人都不落下!”


    大家又開始感動起來。


    在和我聊天的時候,還能抽出時間拉攏人心?


    老嶽父感覺腦子有點癢,還覺得到自己這女婿確實挺善良的。


    就他這腦子,要是不善良,把我玩死了,還能讓我女兒布倫希爾德給他數葬禮錢.


    這首領位置讓出來也好,輕鬆多了!


    呷了口酒,老嶽父問道:“你說有選擇,選擇是什麽?讓血斧王的五個兒子內訌?”


    “沒錯。”


    馮道夫拿了一壺麥芽酒,取了一根新鮮薑碾碎,混一起放入一個大燉鍋。


    老嶽父多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問:“知道有外敵,自己老爹都被幹趴下,他們不會那麽蠢的還內訌吧?”


    小火煮開,馮道夫往裏麵加兩匙黃油:“你知道麵團是怎麽發酵的嗎?”


    老嶽父:“主食我隻吃烤餅。”


    “……麵團發酵需要溫度、時間和空間。”


    混合酒液煮至沸騰,馮道夫把這些倒進打好的兩顆雞蛋裏,再在兩個容器裏反複傾倒:“首要的就是溫度,酵母是需要合適的溫度才能產生作用簡單來說就是要有矛盾。”


    看了眼嶽父已經雙眼發呆,馮道夫簡略的說道:“大家走在路上,同時看見地上有一枚金幣,兩個人都想要金幣,這就是利益矛盾。”


    “有利益矛盾的驅動,麵團就有了膨脹開來的基礎。”


    “但如果沒有時間和空間,膨脹的就不會徹底,烤不出好的麵包出來。”


    “我帶著人離開希爾克內斯港,就是給他們足夠的舞台。”


    “沒有外敵吸引仇恨,內部矛盾壓不了多久,就會隨著時間”


    馮道夫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boom!”


    容器內的泡沫炸開。


    馮道夫把混合酒液倒進燉鍋裏重新加熱,然後用勺子了一杯熱麥酒。


    瞅了眼這傳說中維多利亞時代最受歡迎的熱麥酒。


    據說是寒冷冬夜中情侶間溫暖而浪漫的飲料,整個食譜中都使用數字2來鼓勵兩個人之間積極的情緒和交流?


    小品一口,入口就有強烈的辛辣感,大冬天一下子就熱乎起來。


    少了關鍵的幾個材料,味道沒想象的好,但也能接受,適合給女孩子驅寒。


    馮道夫給斯露德和黑發太太送去。


    迴來的時候,正好逮到老嶽父偷酒喝。


    馮道夫笑道:“感覺怎麽樣?”


    老嶽父吧唧了一下嘴:“不適合我。我還感覺你的計劃不靠譜。”


    “全靠別人主動發揮,就跟釣魚什麽都不做,就甩一個空鉤子就指望魚咬有什麽區別?”


    那是你不知道,新手保護期的時候,木棍空鉤也是能釣上魚的.


    馮道夫說道:“所以我準備了打窩的魚餌。”


    “你是要煽風點火?”一起釣魚時間久了,老嶽父的石頭腦袋也學會了幾句東方詞語。


    馮道夫說道:“希爾克內斯港的人太多,隻有亂起來我們才有機會。”


    “再說了,我隻是想要幫新嶽父盡快篩選出一個最合格的繼承人來,我能有什麽壞心眼?”


    “我教過幾百個學生,沒有人比我更懂怎麽培養繼承人!”


    他,助子成才馮道夫,驕傲!


    看著黑發黑眼黑心的女婿義正言辭的樣子,老嶽父忽然有點同情血斧王。


    還好自己沒兒子,不然兒子也得被這家夥玩成女兒老嶽父喝了一口熱麥酒。


    跟老嶽父聊了一杯酒的天,馮道夫看其他人吃喝的差不多,拿出鐵皮喇叭:“這兩天兄弟們都辛苦了。”


    “跟說好的一樣,我帶大家出來,就是要辦三件事情。”


    “發財!發財!發財!”


    馮道夫重複了三遍,每重複一聲,小弟們臉上的火熱就升高一度。


    大冬天的,不在家裏洗麵奶,出來遠征吃西北風,不就是為了錢嘛!


    要給足錢,你的部下都想給你加一件衣服,怕你著涼,順帶再把你焊在龍椅上。


    這當然不是什麽好事,隻是教化時間太短,人手也沒有富裕到可以進行內部淨化,所以以前的傳統還是要遵循鞏固人心。


    馮道夫說道:“這些天賺了不少,之前是事情太忙了,沒時間。”


    “現在有時間了,排好隊,給你們發錢!”


    聖者這一嗓子,可比工頭一嗓子效果好出百倍。


    不需要督促,所有人排隊排的整整齊齊。


    馮道夫親手將賞賜發給每個人的手裏。


    所有人拿到錢都真心實意的說一句:“感謝聖者,感謝艾歐,a門!”


    馮道夫就笑著迴一句:“a門。”


    很快所有人都領了賞賜,各個喜氣洋洋,整片營地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馮老爺讓他們高興了一會。


    等他們把賞賜焐熱之後,他開口了:“遠征還要繼續,這些財物帶在身上不方便戰鬥。”


    “我不想要看見大家因為身上財物重量被敵人給殺死!”


    “出於對大家安全考慮,這些不便之物,我會安排人集中送迴諾斯鎮寄存,隻收一點點手續費。”


    “大家可以輕裝上陣不留包袱的繼續幹業務!”


    “等迴家了,可以全部領取,也可以換成大家最喜歡的a幣!”


    這迴馮道夫真沒有別的想法。


    他純粹就是為了之後的計劃考慮。


    這麽多財物肯定不可能隨身帶著,嚴重影響遠征軍的作戰意誌不說,還會分散遠征軍的注意力。


    隨身帶著不好作戰,放在載具上占用輜重的運輸噸位是其次,最怕的就是碰到別人效仿。


    他敢用四船殺五舅哥,就是占了一個血斧王這老嶽父真幹過兄友弟恭的事。


    五個舅哥一看,老父親也幹了。


    老父親做得,憑什麽他們做不得?


    曆史的滾滾車輪就是不斷站在前人肩膀上,模仿並超越的。


    同樣的,他給希爾克內斯港的所有海盜,上演了一出宰肥羊的戲碼。


    還利用了這幫人鬧事吸引全城注意力的功夫,又來了一出偷家大戲。


    萬一要是等計劃展開了,有小機靈鬼迂迴偷泉水,取了己方輜重.遠征軍當場崩潰不至於,但絕對會士氣大亂。


    李靖說過,戰爭就是做好完美的運營,然後進入戰場開始平a。


    剛剛發了錢,聖者威嚴拉滿,再加上有之前積累的信任度,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遠征軍的幾百人都相信他。


    剛剛發下去沒多久的賞賜,又被馮道夫給收了迴來。


    “好多.”


    聽到動靜,悄悄拉開帳門的斯露德,看著堆了好大一片,感覺眼睛都有些被炫到:“我的彩禮也太多了,我覺得給一點點就行,其他留下來養孩子。”


    黑發太太憐憫的把女兒抱在了懷裏:“你以前不一直好奇東帝國的事情嗎?現在有時間了,媽媽會好好教你這些。”


    “是羅馬,媽媽。”


    斯露德先是下意識糾正,然後開心一笑,一秒後反應過來:“我說錯了嗎?”


    維普薩尼亞看著幾百個戰士對馮道夫的信任,毫不留戀的就將財物交給他。


    她摩挲著剛剛馮道夫送來的酒杯,小腹還能感受到那份熱流。


    黑發太太輕聲說:“沒有錯,這個結果也許對我們母女來說更好,你挑了一個好丈夫。”


    “那當然!”


    斯露德揚起下巴拱了拱,像小豬一樣拱著小山包:“我繼承了媽媽的眼光嘛。”


    “媽媽的眼光可遠不如你.”


    維普薩尼亞輕歎一聲說道:“今晚就和你說說東方帝國的故事吧。”


    “在比東帝國更遙遠的東方,那裏有一個比羅馬還要古老的周帝國,國內有許多強大的諸侯”


    母女說起了悄悄話。


    與此同時,希爾克內斯港的風暴真正開始。


    準確來說,當領主府燃起火的時候,風暴就注定了蔓延整座不凍港。


    行動最果決的就是那幫損失的維京海盜。


    丹麥工坊失竊,自己出海賺來小錢錢沒了,血斧王不光不幫著解決問題,還盡想著鎮壓他們。


    怨氣已經憋了一個白天。


    看見領主府燃起火,忽然有人說:血斧王不行了,被女武神接引,飛到了瓦爾哈拉,成為了奧丁大神的捧矛戰士。


    第二天,他們謹慎試探一下,真的不見血斧王之後,海盜們頓時意識到了零元購的機會來了。


    以這一小撮損失慘重的維京海盜為首,其他看熱鬧的海盜們也加入了進來。


    大量的海盜們湧上街頭,在碼頭區,在工匠街,在領主府前,五兄弟的嗬斥都止不住他們嗷嗷的嚎叫聲。


    就在局勢變得越來越緊張的時候,碼頭區一個團夥被殺的一幹二淨。


    當被其他人發現,他們被釘在了碼頭木樁上。


    鮮血在原木上流淌,渡鴉立在木樁上,歪著頭看著他們,那雙鴉眼深邃的像深淵,讓人仿佛要沉浸進去。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陷入一種莫名的震撼。


    有人忽然說:“快看!這裏有字!”


    幹涸的鮮血形成了一個a型圖案。


    旁邊還有一行盧恩文字:有罪!


    不久之後,第二例被發現。


    同樣被殺的一個不留,同樣被釘在木樁上,同樣的渡鴉,同樣的a型圖案,同樣代表罪的盧恩符號


    “是大神奧丁!奧丁在看著我們!我們要被神罰了!”


    並不知道有鳥誘餌存在的土鱉維京海盜們都要瘋了!


    在查出了這兩個團隊都乘亂打算做齷齪事,諸多勢力都收斂了許多維護秩序,暗地裏拚命地尋找哪怕任何一絲的線索。


    最後一個白袍背影進入了他們視野。


    挪威獵人,艾沃爾!


    一夜殺光三條街道,劫掠丹麥人工坊,然後在極光下消失無蹤。


    再次出現,險些殺死血斧王。


    據說艾沃爾還在幼年的時候,父母就被一夥海盜給殺害。


    據說逃亡過程中,在狼口逃生,所以又有狼吻者的綽號。


    據說逐漸強大為父母報仇之後,開始獵殺一切有罪之人。


    據說他能驅使著渡鴉,還擁有一艘能上天入海的寒鴉號。


    據說


    維京海盜們平息了下來。


    一些人對艾沃爾從恐懼變成了崇拜。


    海盜崇拜強者!


    不知何時,他們穿上了同樣的白衣,脖子掛著a型項鏈,張口艾歐,閉口a門。


    血斧王的五個好大兒一直高強度關注。


    當希爾克內斯港平靜下來,艾沃爾許久沒有出現。


    他們原本想要好好聊一聊。


    可不知道怎麽迴事,手下的人忽然不斷衝突。


    他們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竭力的收集著所有消息。


    白天是大舅哥的小弟,被二舅哥的小弟打,中午就變成了小舅子和三舅哥的故事。


    晚上又傳來了幾方小弟聚在一起喜笑顏開的聊艾歐福利的消息。


    消息沒有堵塞,甚至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可他們卻反而迷茫了。


    消息太多,完全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話說艾歐出現的頻率怎麽越來越高?


    大舅哥想要把兄弟們聚在一起溝通。


    這時候投靠了一段時間的紅發挪威人就說了,王不能對王啊。


    要是聚頭的時候,有人想要使壞,那不是全完了嗎?


    不是擔心您的兄弟們,是那些海盜,他們可是時刻想要當這裏的主人。


    您可是長子,按長子繼承製的傳統,您優勢是最大的,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隻要保護好血斧王,等他醒過來以後,一切都會是您的呀!


    大舅哥覺得說的有道理。


    這波優勢在我!


    他高興的拍著下屬肩膀:“不愧是綽號北地之狐的男人,我能得到威利你的效忠,就如同亞瑟王得到梅林啊!”


    威利挺直腰背:“忠誠!”


    大舅哥不動如山!


    一天之後,二弟在碼頭區散步,貨物忽然倒塌將其重傷昏迷!


    大舅哥不動如山!


    兩天之後,小弟照顧完生意,隨地上廁所的時候忽然哆嗦了一下,摔倒在地重傷昏迷!


    大舅哥遲疑半秒,繼續不動如山!


    三天之後,三弟和四弟相繼出意外昏迷不醒!


    大舅哥不動.不敢動了!


    唿~


    夜,白影站在屋頂,背對著巨大的銀月。


    大舅哥深吸口冷氣,大腦的漿糊一掃而空。


    他握緊劍,齊耳平舉:“挪威獵人,艾沃爾,還是叫你……馮道夫?”


    沒有人迴答。


    隻有月光般的大劍直劈而來!


    鐺!


    紅發青年持劍橫檔住,下一刻就感覺到了海嘯般的力道湧來,身體猛地一顫,脊背和膝蓋微彎。


    “呃啊!”


    他怒吼著想要挺直腰杆,大劍已經借力抬起,然後再次.


    掄圓,下劈!


    鐺!鐺!


    哢!


    維京劍震飛,大劍橫著拍在下巴上。


    白色鬥篷隨風飄曳,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紅發青年倒地昏迷,威利拖著他跟上。


    馮道夫一路走到了領主府前。


    這裏是一個小型廣場,已經聚了成百上千的維京壯漢。


    有人看見白袍,情不自禁的喊:“是狼吻者艾沃爾!”


    “不。”


    旁人輕吻了一下a章:“是聖者。”


    在人群裏隱藏的傳教士(托)的引導下,稱唿逐漸統一。


    “聖者!”


    “聖者!”


    在歡唿聲中,昏迷的血斧王父子六人歪在椅子上,斯露德和黑發太太坐另一邊,作為宣稱的最好背書。


    搖擺不定的五百維京戰士看見這一幕暗鬆口氣。


    和威利說的一樣,聖者得到了神上神的賜予,都能容下血斧王父子,視角顯然早就跳出這小小的港口,開始俯瞰整片世界。


    跟這樣的強者,才能得到更多!


    迎著一雙雙火熱目光,馮道夫摘掉了兜帽,露出了黑發黑眸。


    他掃視眾人:“一如我許諾的,血斧王的四艘船,我一艘都不要!”


    “不僅如此,我還會造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


    馮道夫高舉起月光大劍:“我會帶著你們反攻挪威,向毀滅了你們故土的金發瘋王複仇並搶劫瘋王寶庫!”


    “複仇!劫掠!戰爭!”


    維京戰士們眼眸燃起火焰,怒吼聲仿佛震動著世界盡頭之海!


    不墨跡了,加速進入挪威列王之戰活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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