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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到亡靈,並且和它們對話,成為我心裏唯一的秘密。


    而我差點就被雯雯的爸爸發現了這一秘密。


    幸好我急中生智,告訴他,我是在醫院的病曆上偶然看到雯雯的名字。


    雯雯的爸爸也相信我的解釋,沒有過多的詢問,坦然接受了我幫他女兒辦喪葬的事實。


    我說我會給雯雯辦得非常體麵,會讓孩子走得格外安心。


    雯雯的爸爸沒說什麽,想到雯雯永遠離開了他,他的眼淚便不斷在眼眶裏泛濫。


    殯儀館派來了靈車將雯雯的屍體接走後,我立刻聯係了大雷。


    “怎麽樣老陳?是不是沒有搞定?沒搞定也不用沮喪,不行咱們就換個好啃的單子。”


    我笑道:“誰說我沒搞定?人把葬禮交給咱來辦了,你趕緊聯係廠家,定製一個粉色的骨灰盒。”


    大雷在電話那頭愣了一會兒,激動地說:“老陳,你是怎麽搞定這個大單的?這對夫婦可是油鹽不進啊,不知道多少同行擠破腦袋都沒接下來,你是怎麽接下來的?快和兄弟說說。”


    “那對夫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和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很快就說動他們了。”


    “你少來這套,要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比你還要真誠,嘴皮子都快磨皮了,還是被人家拒絕了。你趕緊說,是咋接下來的?”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七七,說:“這次的大單子,七七占了一半的功勞。那對夫妻見了七七,馬上就心軟了。”


    “好家夥,敢情你和他們打得感情牌?真有你的,居然利用七七接下的單子?”


    “我看他們的女兒恰好和七七差不多大,那不就等於是天賜良機嘛?大雷,以後多學著點,別老用你那招死纏爛打。”


    大雷嗤笑道:“之前咱們店裏的單子可都是我接下來的,你可別談下個大單就嘚瑟,我才是店裏的頂梁柱。”


    我說:“好好好,不好你爭了,你是跑業務小能手,趕緊先把骨灰盒的事情辦了吧。”


    “行,那我馬上聯係廠家給咱定製個骨灰盒。”


    骨灰盒的事情搞定後,我心情愉悅地帶著七七離開了私家醫院。


    七七跟著我上了殯葬車,突然好奇地問道:“叔叔,遊戲結束了嗎?七七演得行不行?”


    我摸著七七肉嘟嘟的臉,笑著說:“你演得真是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小福星!咱們現在就去吃麥當勞!”


    七七一聽要去吃麥當勞,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太好了,終於能吃上麥當勞了,以前外婆都不舍得帶我去吃。”


    我驚訝地說:“七七從來沒吃過麥當勞?”


    七七點頭道:“外婆說,要等七七長大了才能吃。”


    可能是老人家的經濟條件不允許七七和別的孩子一樣吧?


    我說:“不用等七七長大,現在我就帶七七去吃麥當勞。”


    七七笑得格外開心,說:“叔叔,你對七七真好!你和外婆一樣,都對七七特別好。”


    我摸了摸七七的腦袋,說:“這不是答應了你外婆,要好好照顧你嘛?”


    七七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窗外殯儀館的殯葬車,問:“叔叔,那個和我一樣大的小朋友,為什麽和我外婆一樣,都被裝在那個黑匣子裏?她和外婆一樣,也要去很遠的地方嘛?”


    我朝著車窗外望去,看到雯雯的棺材上了殯儀館的殯葬車,點頭道:“沒錯,那個小朋友也要去很遠的地方,是和外婆去了一樣的地方。”


    七七抿著嘴,突然說:“那我可以去那個地方找到他們嗎?”


    我說:“暫時還不行,因為那個地方在天上。”


    七七說:“他們都去天上幹嘛?”


    “他們去了天上,會成為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


    “外婆如果變成了星星,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外婆了?”


    看到七七的情緒快要崩潰了,我將七七抱在懷裏,然後說:“以後外婆不在了,不是還有叔叔可以代替外婆照顧七七嘛?”


    聽到外婆不在了,七七的情緒終於是崩潰了,哇哇大哭起來。


    身為萌娃的她,終於知道了死亡的意義……


    七七滿臉都是淚水地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哽咽著說:“叔叔,你不要丟下七七好不好?”


    我知道七七此刻有多麽的無助,當她知道了外婆不在的真相後,她既要接受這樣的事實,還要去接受新的生活,她小小年紀要承受得實在是太多了。


    我緊緊地抱著七七,說:“叔叔答應你,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七七嗚嗚咽咽地說:“七七以後會少吃點飯,不會很費錢的,嗚嗚嗚嗚……”


    我噗嗤笑道:“我可沒說過養不起七七。”


    七七把頭埋在我的懷裏尋求著安慰,我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說:“七七不哭了,你不是想吃麥當勞嘛?叔叔現在就帶你去,咱們乖乖的好不好?”


    七七拚命地點頭,收住眼淚後,變得更加乖巧懂事。


    我開著殯葬車,帶著七七來到一家麥當勞的門口。


    隻可惜因為我開的殯葬車,還是給自己帶來了諸多困擾。


    我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看到我的殯葬車時,紛紛避諱不及。


    他們都覺得有這麽一輛殯葬車停在麥當勞門口,實在是太晦氣了。


    好幾個領著孩子的中年婦女朝著我的殯葬車翻白眼,就連麥當勞的店員都出來和我說:“不好意思先生,能把您的車挪一挪嘛?您的車停在這兒,太耽誤我們店裏的生意了。”


    我有些無奈,這就是幹殯葬所要遭受的歧視。


    聽大雷說,他遇到的情況,比我這個還要慘,有好多迴聽說他是幹殯葬的,都不讓他去店裏吃飯。


    我說:“我把車停在這兒有什麽問題嗎?又沒有違章停車,你是對我的職業有什麽意見嗎?我就想帶我的孩子在這兒吃個飯。”


    那個店員左右為難地看著我說:“我……我也隻是個打工的,是我們經理吩咐我這麽做的。”


    我說:“那你給我打包一份全家桶套餐帶走,就想讓孩子吃上一頓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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