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臨終前有交代,會把醫館的一半經營權交由給傅凝凝打理,作為她這麽些年一直陪伴在外公身邊的饋贈,蘇暖主動放棄了另一半,也就是說,臨市這家醫館,在傅凝凝名下。


    傅凝凝朝兩人走來,停在了霍宴臣的麵前: “霍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蘇暖斜眼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她差點忘記了,這個傅凝凝對霍宴臣還舊情難忘呢。


    霍宴臣漠然的目光掃過傅凝凝,落在蘇暖的臉上,一雙鳳眸幽光流轉,似乎在詢問蘇暖,這個女人是怎麽迴事。


    蘇暖才想起,霍深是不認得傅凝凝的。


    她轉過頭,向男人介紹:“傅凝凝,外公給她治病,看她孤身一人,就認作外孫女留在了醫館。”


    霍宴臣眉頭微挑:“那她怎麽不叫你,反而跑來和我說話?”


    “我怎麽知道。” 蘇暖努努嘴:“你長得好,招小姑娘喜歡唄。”


    男人眯了眯眼,漂亮的桃花眼邪肆張揚:


    “一定是霍宴臣招惹來的桃花債。他那種處處留情又不知拒絕的爛人,你跟著他能有個什麽好?”


    蘇暖愣愣地看著男人,有種這個男人在自己罵自己的感覺。


    她覺得好笑:“霍宴臣以前是挺傷人的,但我們那時都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離婚後經曆了很多,也都懂得了珍惜,你不要這樣說他,他很愛我……”


    話說到這裏,蘇暖覺得頭頂上方涼颼颼的,她掀眸看著男人,被他臉上一層寒霜給刺到了。


    她也驟然冷了下來,朝男人發起了火:


    “你怎麽總是這樣,明明就是同樣的臉,同樣的身子,卻叫我突然接受他不是他這個事實,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我才不要在你麵前小心翼翼,連說一句真心話都不敢!”


    她說完,轉身就走,生氣地跑遠了。


    男人看著她的身影,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傅凝凝趁機過來,安慰道:“霍先生,我早就說了,雪歌姐姐的性子不行的,她就是想叫男人做小伏低跪舔她,你這麽矜貴的身份,哪裏能滿足得了她,還不如找個願意伺候你的呢。”


    霍宴臣冷冷地嗤笑一聲,看向傅凝凝:“我就願意當她的舔狗了,關你什麽事?”


    傅凝凝愣了一下,麵子上掛不住:“霍先生,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紳士,懂得尊重女性,所以很欣賞你的人品,你現在這個態度,讓我有些失望了。”


    “那你可看走眼了,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尊重人,尤其是你這種對自己的姐夫都勾勾搭搭的女性!不自愛的女人還想叫別人尊重?可笑。”


    “你怎麽這麽說我?”


    “懶得理你。”


    男人看著蘇暖離開的方向,準備上車去追,傅凝凝叫住他:


    “我姐才不自愛,她和柳師兄兩個人的關係不清白,我過來找你就是給你看證據的。”


    傅凝凝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這是柳師兄十分鍾前留在外公房間的東西,上麵寫著傅雪歌的名字,你難道不想看看這裏麵寫了什麽東西嗎?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外公在世的時候,還想過給我姐和柳師兄定娃娃親呢,這些年柳師兄一直不結婚,也是有原因的。”


    霍宴臣頓住腳步,看了眼傅凝凝手上的信封,麵上清楚地寫著“小歌親啟”四個字。


    他眸底升騰起一股怒火,原來剛才蘇暖和柳懷安在給他演雙簧戲,合起夥來騙他的。


    男人看了眼前方,蘇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男人瞬間變得慌亂,坐進車裏,開車追了過去。


    傅凝凝小跑著追到車窗這邊:“霍先生,這封信我先替你保存好,我就在醫館等你,你一定要來,我會一直等你來。”


    霍宴臣看也不看傅凝凝,一腳油門將車開得飛快。


    傅凝凝吃了一嘴的尾氣和塵土,站在原地眼巴巴望著,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信封,十分篤定,霍宴臣會迴來找她的。


    *


    蘇暖和霍宴臣爭吵完,一路往南邊快步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兒時經常逛的老街。


    她站在熙攘的人群裏,心裏有些難受。


    她和霍宴臣有過約定,一定要來逛一次老街,吃這裏的特色小吃,感受這裏的風土人情。


    可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炸的惡魔。


    她現在對這個雙重人格,束手無策。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叫賣聲吸引蘇暖看過去,一個現場製作冰糖葫蘆的攤位,圍了很多人,一靠近,空氣裏都有香甜味。


    她湊過去,看了眼小車裏擺放的冰糖葫蘆,種類很多,有不同的水果串起來的,也有傳統的山楂,圓的,空心的,不過蘇暖還是最喜歡吃扁的了。


    她等著前麵的人買完,終於擠到了前麵:“我要一串扁山楂,要多少錢?”


    “十元一串。”


    “好,包起來,哎,還是要兩串吧。”


    蘇暖把手伸進口袋裏,沒有摸到手機。


    她急忙又翻包包,心想該不會是手機丟了吧,不僅手機丟了,錢包也沒了。


    正急得團團轉時,她的餘光瞥見了站在攤位小車邊的一抹身影。


    “霍宴臣,我好像遇到小偷了,手機沒了。”


    她帶著哭腔對男人說,“這麽多人,肯定找不迴來了。”


    男人摸摸她的頭:“沒關係,等下再給你買新的。”


    他抓住她的手:“手機丟了是小事,要是把人丟了,那就該我哭了。”


    蘇暖無奈:“隻能這樣了,都怪我心不在焉的。”


    霍宴臣付了冰糖葫蘆的錢,手裏拎著袋子走出來:“也怪我,不該惹你生氣。”


    蘇暖看了眼男人,心情沒有那麽壞了,從男人的手裏接過包裝盒:


    “嚐嚐這個糖葫蘆吧,你喜歡吃酸的嗎?”


    霍宴臣看著她:“你跟霍宴臣生活了這麽久,還不了解他的口味嗎?”


    蘇暖打開包裝盒,連同糖葫蘆上的一層薄紙一齊咬下,笑著看他:“可你是霍深啊,我想多了解一些霍深的事情。”


    男人眸光燃起一抹幽光,視線落在她吃進去的那顆糖葫蘆,低頭,吻住她,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蘇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一臉壞笑地說:


    “很甜,霍深喜歡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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