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臣說:“先搶救吧,這些事情等她出來再說。”


    “萬一搶救不過來呢?你是不是要護著你那位刁蠻惡毒的太太啊!其實她才是真正的殺人犯!”


    蘇暖百口莫辯,真想衝過去理論一番了。


    “不可能搶救不過來,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霍宴臣說完這一句,蘇暖的眸子暗了暗。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個角落,有些酸酸的。


    她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自己該不會是喜歡上霍宴臣了吧。


    不然怎麽霍宴臣一提到宋依人,她就有這種反應?


    那真該死了。


    蘇暖敲打一下腦袋,就聽到那邊有很大的動靜。


    “宋小姐剛輸了血,情況大有好轉,有救了。”


    宋博世忙說:“那快點再叫剛才那個女人過來,再給依人多輸點血。”


    蘇暖一聽,轉身,拔腿就要跑,就聽到兩個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不行!”


    她虛驚一場,頓住腳步,伸長耳朵聽著。


    霍宴臣說:“宋叔叔,既然有希望了,就不需要輸血了,聽醫生安排就好。”


    “那也要備著點兒,萬一還需要怎麽辦,大不了多給她點錢就是了。”


    “爸爸!” 說話的是宋暮辰:“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當蘇暖是造血機器嗎?她看起來比小妹都要瘦,護士說她獻了最高限額的血量,夠可以了。”


    “那女孩叫蘇暖?霍氏集團的?”


    宋博世像是捕捉到了什麽敏感詞。


    宋暮辰氣哼哼: “對,怎麽了?”


    “宋博世。” 一直沉默的宋夫人發話了,十分不爽道:“你怎麽突然對一個女孩感興趣了?”


    宋博世擺手,一筆帶過:“沒有沒有,不說她了,還是看看依人吧。”


    霍宴臣的目光落在宋博世的臉上,鷹隼般的目光,夾雜淩厲的審視。


    蘇暖沒有繼續逗留,先離開了。


    剛走到電梯間,一個下行電梯停在這一層。


    電梯門打開,霍婉晴攙扶著顧蓉走了出來。


    她們是來看宋依人的,可能是因為很擔心吧,完全忽略了蘇暖,將她視為空氣一樣,直接往搶救室去。


    蘇暖迴頭看了眼,一群人守在那裏,臉色一致的冷凝緊張。


    她想,如果她是從搶救室裏被推出來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定會很溫暖的吧。


    澀然地勾了勾唇,她收迴視線,走進了電梯,直接離開了。


    *


    “宋依人懷孕了?真的假的?”


    晚上,蘇暖他們兩大兩小去了海城最貴的天鵝西餐廳,吃飯時,蘇暖和肖倩倩聊起了這事兒。


    “真的,宋博世親口對霍宴臣說的,霍宴臣也沒否認。”


    肖倩倩氣得拿叉子紮牛排: “那不就是,你們還沒有離婚,他倆就搞一起了?”


    蘇暖迴想起霍宴臣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就覺得好笑。


    “男人的嘴,還能信?”


    “他和你說他沒碰過宋依人?”


    “他說對婚姻完全忠誠,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


    “嘖嘖,你信不信,就這一句,都能把小姑娘迷暈了要給他養老,你不會也信了吧?”


    蘇暖低頭切牛排,聲音悶悶的:“信了。”


    “不是吧,你不是一直都挺清醒的嗎?” 肖倩倩放下餐具,伸出手指,抬起蘇暖的下巴,看見她失落的小模樣,驚了:


    “你這是做什麽?難不成真走心了?”


    蘇暖歎了口氣,往嘴裏塞了塊牛排,有氣無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想到自己一個人要去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獨自麵對未知的難題,有些沒有安全感吧。”


    “這很正常的,人都對不確定的事情感到恐懼,也會下意識逃避,想找個依靠,而霍宴臣,就是你下意識裏的那個依靠。”


    肖倩倩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


    蘇暖點頭認同:“沒錯,其實隻是我在逃避而已,並不是對霍宴臣有多留戀,這個依靠,可以換成任何一個男人。”


    “對頭,就是這樣。” 肖倩倩點頭:“你其實已經很勇敢啦,這麽小個姑娘,獨自去開辟一片新天地,要是換做我,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蘇暖的臉上生出幾分明媚生機的笑。


    這可說到她擅長的地方了。


    “我倒是挺有信心的,要是那邊人手夠,還都聽我的,我覺得應該能做好。”


    “你一定可以做好的,等過段日子,我就帶著孩子們去看看你,你照顧好自己啊。”


    “嗯。”


    蘇暖心情好了一些,盡量不去想霍宴臣的事情,換了別的話題聊。


    用完晚餐, 四個人迴了家。


    翌日,離別前,是肖倩倩送她去的機場,她登機前,迴頭看了眼偌大的機場,有些空空的。


    最舍不得孩子們了,一想到要分開這麽久,她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塊。


    等這個項目完成,她再也不要和孩子們分開了,她這樣想著,走進了廊橋。


    *


    霍宴臣還在醫院守著宋依人。


    她搶救過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男人徹夜未眠。


    “霍總,公司那邊送來的文件,需要您簽字。”


    言清抱來一遝文件,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霍宴臣拿過來,放在腿上,拔出鋼筆蓋,低頭開始處理公務。


    第一份就是總部調人去分公司項目的文件,男人快速掃過,翻到最後,看到蘇暖的簽字,倏地抬頭,冷聲道:


    “蘇暖去南洋,你怎麽不告訴我?”


    言清啊了一聲,驚訝道:“可這不是您叫她去的麽,她也是拿著您簽字的文件辦的出差流程呀,我們都以為,您知道的。”


    “胡鬧!” 霍宴臣將鋼筆重重拍在文件上:“分公司那邊隻有一塊地皮,叫她去當苦力嗎?”


    他當初叫她去,也隻是找個借口,想著她嬌生慣養,會知難而退,就不辭職了。


    誰知道,她真過去了,那女人,怎麽這麽任性。


    “是啊,大家都說呢,把她調去那種艱苦地方,小女孩家的,怎麽受得了。”


    霍宴臣臉色微沉,站起身:“備車,去南洋。”


    言清眼前一亮。


    呦,這是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小嬌妻了,他尋思著,霍總真要因為宋依人這一鬧,就下定決心了呢。


    “好,我這就去。”


    言清剛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裏麵傳來宋依人虛弱的聲音:


    “宴臣,你不要走。”


    言清的手搭在門把手上,迴頭看著霍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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