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玲瓏顯然不願與俞奎山獨處,與俞眠說了聲便去灶房準備午膳了。俞眠也不想與俞奎山獨處,扔下一句去找母親便匆忙離開了。


    「眠兒快些出去,灶房不幹淨,可不敢讓你進來。」蔡玲瓏見她過來忙不迭的攆她,「姑娘家的可得愛惜容貌,怎可到這些地方來。」


    俞眠站在那兒沒動,軟軟道,「娘都能進來,女兒也能進來。」


    蔡玲瓏看著她有欣慰又感慨,最終眼神暗了暗,「你與娘是不一樣的。」


    「在女兒看來都是一樣的。」俞眠進去幫忙摘菜,「眠兒永遠是娘的小棉襖。」


    蔡玲瓏想到下月的選秀臉上笑都扯不出來了,她知道以女兒的身世隻能做側室的。若是能價格普通人家還能做個正頭娘子,可選秀出來的,也隻能做侍妾或者側妃了。


    想到女兒的未來,蔡玲瓏的一顆心都沉了下去。她這一輩子已經毀了,後半輩子恐怕也得在這宅子裏終老,可她的女人竟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俞眠瞧著蔡玲瓏神情低落,揮手讓秦嬤嬤等人退下,待灶房裏沒人了,俞眠才看著蔡玲瓏道,「娘,女兒下個月就要進宮選秀了,日後能相見的日子恐怕不多。女兒有幾句心裏話想跟娘說。」


    蔡玲瓏抬眸看她,「眠兒你說。」


    蔡玲瓏的雙目發紅,顯然適才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俞眠定了定神問道,「娘,你可愛父親?」


    「你、你問這個做什麽。」蔡玲瓏沒料到她會問這問題,頓時有些慌亂,連忙低頭去收拾菜,隻是語氣裏的失落掩飾都掩飾不住,「情愛一事早就與娘無關了。」


    隻一句話,俞眠便知道了答案,她看著剛過三十卻依舊美麗的娘輕聲道,「娘,我想法子,你逃出去可好?」


    「啪。」蔡玲瓏手上的胡瓜應聲而斷,蔡玲瓏慌亂道,「眠兒,這話不可胡說,娘怎麽可能……又怎麽忍心呢。」


    她不忍心誰,還不是俞眠。


    俞眠想起上一世母女的結局,閉了閉眼道,「選秀女兒定會成功嫁入王府,但唯獨放心不下母親。隻要母親肯說一句不喜父親,眠兒定會想法子將母親接出去。況且眠兒知道,父親不是個好丈夫,他不值得娘這樣。」


    「眠兒,別說了!」蔡玲瓏聲音顫抖帶著俞眠不能抗拒的力量,「這話,不要說了。」


    俞眠張了張嘴,看著蔡玲瓏的模樣知道她的勸說失敗了。


    是了,外祖一家早就沒人了,母親哪怕逃出去又該去哪裏呢。倒不如等她進了王府再想法子吧。


    俞眠沒再提這事兒,和蔡玲瓏沉默的收拾菜色。


    菜收拾好,蔡玲瓏便將她攆出去又讓人進來燒火。直到午膳做好,蔡玲瓏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俞眠心裏說不出的悲切,幾次想開口相勸都不能了。


    飯菜做好由下人送去花廳,娘倆在院子裏走了走,繞過九曲迴廊到了花廳就見俞奎山正坐在那裏喝茶,而母親身邊的墨琴正滿臉嬌笑著給俞奎山斟茶。


    俞眠瞥了蔡玲瓏一眼,似乎對此早已習慣,或許是視而不見。而墨琴聽見動靜迴頭一看,當即嚇得垂頭到了一旁。


    俞奎山原本掛在臉上的淡笑也沒了,似乎因為蔡玲瓏的冷淡有些不悅。


    「父親,這都是娘親手做的飯菜,好幾道是您喜歡的,咱們喝一杯如何?」俞眠淡淡的瞥了眼墨琴然後過去拉俞奎山的胳膊,「好不好嘛父親。」


    俞奎山無奈應道,「好。」


    俞奎山起身拉過蔡玲瓏的手,娘倆一邊一個坐下。墨琴招唿丫頭給斟了酒便帶著人退下,整個花廳裏隻餘了一家三口。


    若是忽略到蔡玲瓏僵硬的身子和勉強的笑意,任誰都能看出一家三口和樂融融。俞眠見她娘連麵子情都不願做無奈的歎了口氣,便一直活躍氣氛。


    好在俞奎山還需要俞眠嫁個有前途的人鞏固已有的地位,並未以此遷怒蔡玲瓏。


    其實上輩子俞奎山放棄蔡玲瓏的原因她一直都清楚。


    男人得不到你的時候會萬分的渴望能夠得到。人得到了,心卻得不到的時候開始還會想盡辦法去占有,一旦時日長了,再長情的愛意也被冷漠所替代了。


    在俞奎山那裏蔡玲瓏就是捂不熱的石頭,哪怕兩人青梅竹馬,幼時感情很好,可隨著兩人長大俞奎山娶妻,那種感覺就再也沒有了。


    有時候俞眠會猜測,若不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她娘說不定連活都不願意活。


    當然這隻是她的猜測,要她講,她娘就該逃出去,找個好人嫁了。哪怕嫁個平頭百姓都比俞奎山要強。


    俞奎山對蔡玲瓏的愛摻雜了太多的占用,並不純粹,一旦耐性耗盡,那麽便是蔡玲瓏災難的開始。


    可眼下,俞眠也沒法子與俞奎山對抗,隻能一步步謀算,嫁了人,再依靠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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