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冬夜,寒氣如同無形的刀刃,割裂著空氣。


    街道上,稀疏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暈,將林菀的身影拉得瘦長而孤寂。


    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衣,裙擺被寒風掀起,露出她那雙早已凍得青紫的腳。拖鞋在冰冷的水泥路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她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肩頭,幾縷發絲被風卷起,貼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的眼神渙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唇微微顫抖,嘴裏不斷低聲念叨著一個名字:“染染,染染。”


    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風中的呢喃,又像是心底最後的掙紮。


    寒風刺骨,她卻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痛楚,隻是機械地邁著步子,一步一步,朝著某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指僵硬地垂在身側,指尖早已失去了知覺,冰冷的空氣如同無數細針,刺入她的肌膚,鑽進她的骨髓。


    她的唿吸在空氣中化作一團白霧,轉瞬即逝,仿佛她此刻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消散。


    街邊的商鋪早已關門,偶爾有幾輛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冷風,卷起她單薄的衣角。


    林菀的身體微微顫抖,卻依舊固執地向前走,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她,驅使她不斷前行。


    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掙紮,但她沒有停下,嘴裏依舊低聲念著那個名字。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隻是在這寒冷的冬夜裏,隻剩下染染這個名字是她唯一的寄托。


    *


    莘蕾舞社


    趙我心和詹翔幾人趕到的時候,簡琳琳她們已經在附近找了一圈兒了。


    可是,卻始終不見林菀的身影。


    看到了趙我心過來,簡琳琳幾乎要急哭了:“我心,對不起。我本來一直是看著阿姨的,可是去了趟衛生間的功夫,她就不見了。都怪我,都怪我。萬一,阿姨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你交代啊。”


    趙我心安慰她道:“琳琳,這也不怪你。是我不該趁她睡覺以後,還想著出去送外賣。你們剛剛都去哪裏找了?我們再去找找看。”


    簡琳琳這才微微迴了迴神,低聲道:“周邊的幾條街道和小巷子,我們幾乎都找了。現在這個時間,開著的店鋪本來就不多。阿姨她會去哪兒呢?”


    見幾個女孩兒此刻都亂了方寸,詹翔走過來,緊緊握住趙我心冰冷的手道:“有沒有報警?可以請警方協助我們一起找,效率會高很多。”


    聽到了他的話,舞社的女孩兒們這才注意到,詹翔和葉霆熠等人。


    “對啊。我們報警吧。讓警察調一下沿途的監控,這樣也許能快點找到。”一位女生喘著氣附和道。


    另一位女生也站出來,忙道:“就是啊,我心。你這位阿姨,本來就神誌不清,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算聽到我們喊她,也說不定會故意躲著我們不出來呢。咱們還是趕緊報警吧。”


    “對對對,別等了。萬一阿姨出了什麽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簡琳琳也連忙道。


    趙我心焦急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我這就打電話報警,然後再到周圍找找看。老天保佑,林菀阿姨千萬不能有事啊。”


    聽到“林菀”這個名字,林茉染的眉頭微微蹙起,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波瀾。


    她的親生母親,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怎麽會這麽巧?她不由自主地側過頭,看向身邊的葉霆熠,眼神中帶著一絲茫然和不安。


    葉霆熠察覺到她的異樣,手臂輕輕攬過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聲音低沉而沉穩:“乖,別急,先把人找到。”


    他的手掌溫熱,給了她一絲安定的力量。


    林茉染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


    葉霆熠微微側頭,朝身後的蘇野示意了一下。


    蘇野會意,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與此同時,除了簡琳琳留在莘蕾舞社等待警察的到來,其他人已經分頭行動,開始在舞社周邊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寒風刺骨,夜色如墨,街道上行人寥寥,隻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映照出他們焦急的身影。


    趙我心和詹翔沿著主幹道一路小跑,唿喊著林菀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趙我心的眉頭緊鎖,腳步加快了幾分,低聲對詹翔說道:“她穿得那麽少,這麽冷的天,萬一出了事。。。。。。”


    詹翔咬了咬唇,沒有接話,隻是加快了腳步,目光在街邊的每一個角落掃過,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線索。


    另一邊,葉霆熠和林茉染一路尋找。


    他們走進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店員見他們進門,立刻熱情的招唿道:“兩位需要點什麽?”


    葉霆熠禮貌地點了點頭,聲音沉穩而冷靜:“請問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單薄的女人,從這裏經過?”


    店員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有的,大約一個小時之前,有個女人從這裏經過,穿得很少,凍得瑟瑟發抖。我看她可憐,還給了她一杯熱水。她嘴裏一直叫著染染,染染,聽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林茉染聽到這裏,心裏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葉霆熠的衣袖。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請問,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店員指了指門外:“往街心花園的那邊去了。”


    葉霆熠迅速道了聲謝,拉著林茉染走出便利店。


    寒風撲麵而來,林茉染的頭發被吹得淩亂。


    她緊緊跟在葉霆熠身邊,腳步急促而又有些慌亂。


    夜色如墨,寒風凜冽,街心花園裏的燈光昏暗而冷清。


    葉霆熠和林茉染沿著小徑一路尋找,寒風在樹影間穿梭,發出“沙沙”的聲響。


    林茉染的心跳得飛快,手指緊緊攥著葉霆熠的衣袖,指尖微微發涼。


    突然,她的腳步猛地一頓,目光死死盯住前方不遠處的一個長椅。


    長椅上,蜷縮著一個單薄的身影,衣衫淩亂且單薄,長發散亂地披在肩上,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


    林茉染的唿吸一窒,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幾乎是跑著衝了過去。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腔。


    眼前的女人,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卻又帶著一絲陌生。


    “是她嗎?”林茉染的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葉霆熠緊隨其後,看到長椅上的女人,眉頭緊緊皺起。


    他迅速脫下自己的羽絨服,披在女人的身上,試圖為她提供一些溫暖。


    女人依舊沒有動靜,隻有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出她還活著。


    林茉染蹲下身,手指輕輕觸碰到女人的肩膀。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似是怕驚醒了她沉睡的夢。


    女人的皮膚冰涼,觸感讓林茉染的心猛地一顫。


    她張了張嘴,想到剛剛趙我心和莘蕾舞社的姑娘們都喊她“林菀阿姨”,可她卻發現此時此刻自己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


    “我們送她去醫院吧。”林茉染終於穩了穩心神,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葉霆熠點了點頭,動作輕柔地將林菀抱起。


    寒風依舊凜冽,但林茉染卻感覺不到冷。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女人的臉,心裏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葉霆熠的車停在路邊,他小心翼翼地將女人放進後座,然後轉身看向林茉染:“染染,你坐後麵,扶一下她。”


    林茉染點點頭,坐進後座,緊緊握住女人的手。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女人的額頭,試圖去探查女人額前的溫度。


    可是,隨即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


    女人的手指冰涼,指甲微微發紫,指節僵硬地蜷縮著。


    林茉染的眼眶微微發紅,卻沒有哭出來。


    葉霆熠將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透過後視鏡,凝視著鏡中那張與林茉染極其相似的臉。


    男人的心中,也隱約的有了答案。


    隨後,葉霆熠打電話給詹翔,告訴他,人已經找到了。


    車子啟動,迅速駛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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