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趙宛白剛烈的性子,定會遷怒於自己貪生怕死,所以他必須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隻要熬過這一關,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很快,他便出現在昨夜激戰的官道之上。


    由於此處離京師有一段距離,又屬於荒郊野嶺地帶,夜裏極少人穿行,所以還殘留有昨夜打鬥的痕跡。


    果不其然,在他到達事發地後不久,便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快速畢竟。


    陳向北不敢遲疑,在官道旁尋了一處荒草地躺了下來,刻意收斂起氣息,佯裝成命懸一線奄奄一息的狀態。


    很快,趙宛白便出現在官道之上。


    當她發現躺在荒草地上氣若遊絲的陳向北時,黛眉幾乎連成了一線。


    “沒死?命真大!”


    本以為那皮囊將她擄走後,會順便結果了陳向北,萬萬料不到,他竟然苟住了性命,但看對方的情況,若不及時送迴東廠救治,多半是活不下去了。


    看著陳向北奄奄一息的摸樣,趙宛白貌若天人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濃鬱的殺意。


    這家夥親眼看見她被擄走,若是救了他,此事必定會泄露出去。


    她可是當朝皇女,往後還如何抬起頭做人?


    這等話柄,也勢必會成為奪嫡之路上的阻礙。


    更何況,當初那張皮囊對她動手時,他就在一旁看著,根本沒有助戰的意思,妥妥的貪生怕死之徒。


    趙宛白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放過陳向北的理由。


    於情於理,這個太監都該死。


    “罷了,任由他自生自滅吧,看他這樣子,應該也活不過天亮了。”


    趙宛白冷冷地瞥了陳向北一眼,並未動手補刀,轉過身便大步離開。


    在確定了這位蕭王殿下真正離去後,陳向北才從地上坐了起來,此刻他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幸好這個女人沒有頭腦發熱地上前補刀,否則,他還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


    那可是一位如假包換的無量境強者啊!


    簡簡單單的一刀都有可能重創體魄,甚至是將人置於死地。


    “唿,總算是過關了。”


    陳向北長舒了一口氣,又朝著趙宛白離去的方向看去,臉上旋即變得忿忿不平。


    “好你個趙宛白,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念也就算了,竟還想謀殺親夫?


    就不該將你救出來!就該老老實實地將你關著!”


    “你最好別給我第二次機會,我定要讓你跪下乖乖叫爹爹!”


    陳向北拍了拍屁股後的灰塵,也消失在了官道上。


    剛才,他分明感受到了趙宛白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至少好一段時間不能露麵了。


    迴到了據點總部後,陳向北便清晰了一番身上的血跡,並驅動《長生術》,迅速修複了手臂上的血痕,重新換上了一套執事服。


    為了順利當個小透明,避開這陣風頭,陳向北來到了劉世的書廳。


    經過幾日的修養,劉世的傷勢已大為好轉,這迴正坐在案幾前,審閱著這些天的行動記錄。


    陳向北上前恭敬行禮後,便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他決定當一段時間的陳永仁。


    劉世聽後,放下了手裏的記錄,微微詫異地打量了一眼陳向北,有些難以理解。


    放好好的東廠執事不當,竟要化身學子混入各大學宮之中,到底怎麽想的?


    “小陳子,不是咱家不支持你,多念些書的確有好處,可恩科將至,你卻撒開廠裏的事情不管,跑到學宮去念書?哪有這樣的道理?”


    劉世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疑惑:“難不成你也打算參加恩科?咱家可得先提醒你,此次恩科雖不拘一格降人才,卻不代表太監就能入朝為官!”


    陳向北卻是一臉恭敬道:“劉千戶,你誤會了,卑職有自自知之明,能受千戶提拔,從皇城最底層的太監,爬到東廠執事的位置,替千戶你分憂解難,就已經足夠滿足了,又怎會朝三暮四去摻合讀書人的事情?”


    “但恰恰是因為恩科將至,所以卑職才想深入其中,與這些學子混作一片,以便收集第一手情報,應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陳向北這番話說得至誠至真,臉上也始終保持著恭順,一切都從辦案的角度出發。


    “哦!原來如此!”


    劉世這才恍然大悟:“小陳子,你的想法很不錯啊!倒是咱家眼拙了!”


    沉思了片刻後,劉世又道:“最近東廠內部的爭鬥愈演愈烈,你潛伏到各大學宮中,不僅能隨時收集情報,還恰好能避開這口漩渦,實乃明智之舉。”


    “咱家同意了。”


    這事就這麽拍板定下了。


    “劉千戶英明!”


    陳向北懸在心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掏出懷中露出了一角的紅包,恭敬地遞到了劉世的桌麵上。


    從劉世的書廳出來後,陳向北稍作布置,讓石三這段時間暫代執事之職。


    “也不知多久後才能迴來了。”


    陳向北暗暗歎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離去。


    所以說不能隨便和女人睡覺,特別是比自己強大的女人!


    否則,後患無窮啊!


    來到無人處時,陳向北伸手撫過麵孔,再次移開手時,便已是江浙書生陳慶之。


    另一頭,趙宛白迴到了蕭王府後,便將自己關在了閨房內。


    她從一進門便冷著一張臉,眼中的殺意洶湧流轉,讓所有的下人噤若寒蟬。


    “來人!”


    突然,房內傳來了趙宛白冷冰冰的聲線。


    幾名下人對視了一眼,嚇得渾身發顫,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房間。


    “蕭王殿下,有何吩咐?”


    “請畫師!”


    身著褻衣的趙宛白冷聲下令。


    迴到王府後,她裏裏外外清理了不下十遍,卻依舊洗不掉昨夜發生的一切。


    這等侮辱讓她幾乎咬碎了牙關!


    她發誓,定要將那個奪走自己清白的兇手碎屍萬段!


    很快,幾位在京師內名聲煊赫的畫師,被請到了蕭王府上。


    “本王說什麽你們畫什麽!”


    “鼻子挺一點!”


    “明眸皓齒,眉骨高聳,唇峰呈弓狀。。。。。。”


    “嘶。。。。。。你們怎麽把他畫得這般俊俏?”


    “豈有此理,俊俏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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