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咱迴去再說吧!”


    小楊子又提議道。


    小多子和小貝子都點了點頭,忍著身上的疼痛,正想扶起陷入昏迷的小桂子。


    不料小楊子搶先一步,直接將小桂子背在了身後。


    “你們身上有傷,讓我來吧!”


    小多子和小貝子相視了一眼,苦澀的臉上掠過一絲溫煦。


    四人就這麽消失在昏暗宮道的盡頭。


    監欄院。


    麻豆黨的基地小屋內。


    油燈跳動搖曳。


    昏迷不醒的小桂子躺在床上。


    一旁的小多子在為他擦去額頭的血跡,小杯子則端著熱水旁站在身後。


    兩人鼻青臉腫,衣衫被撕扯得破碎染血,傷勢同樣不輕。


    而在桌子前,陳向北看著小桂子的摸樣,臉上無比沉重。


    小楊子歎了口氣:“皇城司那幫狗東西真不是人!竟下這麽狠的手。”


    此時,正在為小桂子擦拭血跡的小多子,迴過頭看了一眼陳向北,語氣凝重道:“小陳子,小桂子的頭骨被砸裂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關。。。。。。”


    “我們也沒有得罪皇城司啊,他們為何這般針對我們?不就是銀子嗎?我們給他不就行了!可小桂子這。。。。。。”


    小貝子不忍看見小桂子的慘狀,在血跡擦幹淨後,額頭處幾乎是大片的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可見他當時遭受了何等的痛苦。


    陳向北聽後,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小多子,你到禦醫那頭問問,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救迴小桂子!”


    陳向北的語氣深沉得讓人害怕。


    小多子點了點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前往皇城內的禦醫閣。


    作為整個大周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禦醫閣不但為皇族服務,暗底下也會接私活,不少在宮內私鬥的下人,受了傷後都是找禦醫閣治療,隻要銀子給夠,就都不是問題。


    陳向北又跟床邊的小貝子叮囑道:“小貝子,你照顧好小桂子,皇城司那頭,我會親自去找他們要個說法!”


    作為局內人的陳向北,自然清楚皇城司圖的是什麽,根本就不是銀子!


    如今還出手重傷了他手底下的人,他若是不以牙還牙,真當他這個東廠領事吃幹飯的?


    小貝子聽出了陳向北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殺人不見血的肅殺之氣,頓時便明白了陳向北的意圖。


    但他並未多說什麽,在這皇城內,弱肉強食是道理也是規矩。


    麻豆黨想要做大做強,避免不了見血!


    “小陳子,你要小心。”小貝子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難看地合起了眼。


    陳向北點了點頭,便跟身旁的小楊子道:“小楊子,你隨我出來一下。”


    兩人隨意移步到了屋外。


    “可認清那幾名錦衣衛的長相?”


    陳向北斂起了眉頭。


    小楊子點頭道:“認得,此前劉公公還是執事的時候,我就沒少隨他跟皇城司打交道,將小桂子打成重傷的錦衣衛,名叫宋鐵,乃是皇城司副總指揮使的心腹手下。”


    陳向北聽後,臉上的神情愈發冰冷。


    “做了他!”


    另一頭。


    皇城司內。


    滿身血跡的宋鐵一迴來,便大罵不止。


    “這東廠全是狗娘養的!竟敢威脅老子!還放了那幾名太監,老子恨啊!!!”


    “老子就不信了,樹無古長青,看你東廠什麽時候倒台!定要讓你們這些閹狗一個個跪在老子跟前!一刀一刀割下你們的肉!”


    說罷,他便服下了一顆丹藥,用作修複額頭的傷勢。


    雖然小桂子拚了命想跟他一換一,但兩者終究有著實力上的差距。


    所以就算額頭上被磕得血肉模糊,對宋鐵而言也是皮外傷罷了。


    又領著手底下的四名錦衣衛,到皇城司的澡堂更衣。


    澡堂內蒸汽騰騰。


    宋鐵和另外四名錦衣衛,泡在了熱水池中,嘴裏還是喋喋不休地咒罵著東廠。


    “宋隊,要不咱還是算了吧,咱鬥不過東廠那些人的!”


    “對啊!要不將此事匯報給周副總指揮吧,這事咱真擔不下來,


    萬一哪天東廠來真的,我們可都得死翹翹!”


    “是啊,此前嚴指揮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那東廠就是一群瘋狗!真瘋起來見人就咬!”


    宋鐵卻是一拳打在水麵上,濺起大團的水花,罵罵咧咧道:


    “你們怕了?怕個毛啊?”


    “你們一個個都帶著把,還用怕東廠那群閹狗?”


    “此時若是稟報上去,周副總指揮不得怪罪咱辦事不力?你們有沒有一點腦子?還想不想升官了?”


    “東廠算什麽東西?用得著怕?”


    話剛落音,五人就感到身後掀起一陣陰風,在熱騰騰的澡堂內,顯得很是突兀。


    緊接著,他們就看見跟前的水波上,出現了一張波紋詭譎的麵孔。


    猛地迴頭一看。


    兩名身著飛魚袍的太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東廠算什麽東西?你是第二個怎麽問的人!”


    “前一個這麽問的,已經死了。”


    水中的麵孔,正是陳向北。


    他麵無表情地站在澡堂旁,平靜地看著正在沐浴的五人。


    可這種平靜,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澡池裏的五人,即便浸在熱水中,仍覺得渾身發涼,頭皮發麻!


    殺意!


    很濃烈的殺意!


    而在陳向北的身後,站著的,便是手執繡春刀的小楊子。


    他目睹了小桂子被重傷的經過,也目睹了這群錦衣衛的惡行。


    所以,他的眼中也透著一股駭人的陰冷。


    “是你?”


    宋鐵迴過身後,立馬就認出了陳向北,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此前嚴嵩的死,就是此人一手炮製,當時他也在場。


    此次受周煜之命,針對那幾名太監,其實也是在敲山震虎!


    而那頭老虎,就是跟前這名東廠領事。


    “怎麽?你認得咱家?”


    陳向北嘴角微微抽搐,抬起一腳便將宋鐵踹到了池子的中央。


    親眼見識過陳向北手段之狠辣的宋鐵,嘩地落水後,大嗆了一口,又從水裏爬了起來,卻不敢對陳向北動手。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你。。。。。。你擅闖皇城司禁地。”


    此刻的宋鐵害怕到了極點,連語氣都在顫抖。


    但在手下的麵前,他又不能表現出任何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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