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陳向北的耐心到了極限,竟在眾目睽睽下,拿起了沙漏,嘩嘩地搖了幾下。


    這一波操作下來,瞬間就隻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時間。


    在場的所有人大吃了一驚,這陳領事剛才還讓他們幫忙作證,可這才過了多久,居然親自上場作弊,敢情是非要置於那梁鬆於死地。


    可盡管如此,依舊沒人敢有質疑。


    他們可都見識過陳向北手段,這可是敢對東廠千戶動刀的狠人啊!


    “時間到!”


    陳向北冷冷地說出這三個字。


    隊伍中的石三微微蹙起了眉頭,盡管他始終不發一言,但陳向北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了眼裏。


    “咱這老大心可真夠黑的,分明是要借梁鬆的頭立威啊!”


    “這麽快?”


    在聽見陳向北的話後,一直把腦袋貼在地上的薑濤,猛地抬頭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案幾上的沙漏。


    作為東廠人員,他們對時間的把控和感知都很精準。


    又看了眼嘴含冷笑的陳向北,頓時便心中有數了,定是這家夥的手筆!


    此時,梁鬆終於來到了現場。


    一進門便請罪道:“稟報陳領事,卑職先前奉劉千戶之命,迴總部處理了一樁事情,所以才來晚了。”


    梁鬆瞥了眼案幾上的沙漏,絲毫不慌。


    他不信陳向北真的敢拿他開刀,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可他沒料到的是,陳向北此時肅清門戶的念頭,已經到達了頂點。


    “咱家不管,遲到就是遲到!”


    梁鬆感受到了陳向北身上的威壓,不由得目光一沉。


    “陳領事,這可是劉千戶的吩咐,卑職不敢有任何怠慢。


    若是領事不信,大可找千戶大人情報對賬。”


    “哦?你還敢拿劉千戶來壓咱家,虧你還是東廠的老人!”


    “東廠之內越級行事需要報備你知不知道?這是規矩!”


    “你說你替劉千戶辦事,那你跟咱家報備了嗎?”


    梁鬆臉色驟變,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這才意識過來,陳向北是故意拿他當出頭鳥。


    “卑職並未想到這麽多,而且事態緊急,卑職也無法通知達人。”


    “哦?事態緊急?有多緊急?我可沒聽聞東廠出了什麽大案子,就算是緊急,輪得到你去處理了?”


    “況且,你心腹這麽多,就不會令人來同時咱家嗎?”


    “借口!都是借口!事實上,你根本就沒將咱家放在眼裏!所以才敢這般獨行獨斷!”


    陳向北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狡辯,狠狠一頓敲打,直接堵死了梁鬆的嘴。


    梁鬆的舌頭明顯短了一截,隻能再次搬出了劉公公:“陳大人,這話可說不得啊,卑職隻是照劉千戶的命令辦事,不如大先去跟劉千戶問個清楚?”


    梁鬆之所以這麽大安旨意,全因自己去替劉世跑腿,若是陳向北處理了他,豈不是在打劉世的臉?


    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玩意,量他也沒這個膽!


    想到這一點,梁鬆繃緊的臉色稍有緩和。


    然而,陳向北並未與他廢話,提起了屠龍劍,大步從上首處走下。


    每一步都邁得極其用力,似乎醞釀出全身的力氣。


    “你說你替劉千戶辦事,那你是什麽時辰接到的命令?”


    “戌時。”梁鬆脫口而出。


    “戌時?從這到皇城東廠總部,一來一迴一個時辰綽綽有餘了吧?”


    說話間,陳向北將屠龍架在梁鬆的脖子上。


    梁鬆聞言,這才醒悟了過來,如今都快日曬杆頭了,期間整整相差了兩個半時辰。


    “說!中間這段時間,跑哪去了?”


    陳向北橫眉冷喝,屠龍劍鋒緊緊貼住了梁鬆的皮肉。


    感覺到脖子間的冰涼觸感後,梁鬆可謂是心驚肉跳。


    這家夥要來真的?


    噗通——


    梁鬆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啊!都是卑職的錯!耽誤了集結的時辰!卑職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迴!”


    “哦?寧願死也不說實話?”


    陳向北陰冷一笑,屠龍再次貼在了梁鬆的脖子上。


    “你還想有下次?真當我神威隊是敞開的雞籠?想入就入想出就出?”


    “大人誤會了,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就被陳向北狠狠打斷了。


    “住嘴!


    本領事說話,何事輪到你這個小小的隊員插話?”


    梁鬆立馬閉上了口,不敢再多言半句,額前的冷汗嘩嘩如雨下。


    這位領事大人的威壓實在是太恐怖了,他的境界當真隻是井澤境?


    在場的所有人亦大驚失色,隻見陳向北微微抬手,屠龍便在梁鬆的脖子上拉開了一道猩紅的血痕,雖然未傷及血脈,但依舊是觸目驚心。


    這位領事大人若真動了殺心,殺這小小梁鬆,真與殺雞沒什麽區別。


    “不聽本領事的指揮,該殺!”


    “擅自越級行事,該殺!”


    “當眾與本領事駁嘴,該殺!”


    “耽誤行動時辰,該殺!”


    “當差時辰下落不明,該殺!”


    “不尊重本領事,該殺!”


    “拉幫結派,該殺!”


    陳向北一連嘴遁,列出了大堆梁鬆的罪狀。


    “大人饒命啊!”


    梁鬆嚇得褲襠濕了一大片,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然而,陳向北大手一拖。


    屠龍直接在他的脖子處劃開了一條血痕。


    下一刻。


    咚隆——


    梁鬆身首分離,腦袋落地之後滾了幾下來,來到了陳向北的腳邊。


    至死,梁鬆都瞪著大眼,死死地盯著陳向北,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陳向北真敢下死手。


    失去頭顱的身體仍在不斷抽搐掙紮。


    霎時間,血如泉湧,順著大廳流淌,染紅了不少隊眾的長靴。


    如此可怕的一幕。


    在場的所有神威隊眾都嚇了一大跳,紛紛呆愣在了原地。


    然而陳向北卻麵無表情地收劍歸鞘。


    一腳踩在了梁鬆的腦袋上,一個飛踢便將他的腦袋踢到了眾人的跟前。


    “怎麽樣?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此話一出。


    在場的所有人隊眾整齊跪下,無人敢發一言,他們都被陳向北的氣場和心狠手辣所震懾,徹底抹平了棱角。


    尤其是遲到並跪在前頭的兩行人,跪在地上額頭貼地,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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