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他想試試,就要盡快試試。


    他的人,應該上島了。


    要把這個叫蕭沉的小狼犬抓迴來。


    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本事。


    深夜,有仆人出現。


    “白爺。”


    溫白抬眼,“速度真慢啊。”


    他問:“蕭沉是誰?”


    在溫白這裏,蕭沉是正宮,“您的老婆。”


    “?”


    溫白微愣,“女孩子嗎?”


    來人:“……”


    他輕咳兩聲,“男孩子,很寶貴的男孩子,您把全身家當都送出去的那種寶貴男孩子。”


    溫白錯愕,“他就這麽漂亮嗎?”


    來人知道溫白腦子有點問題,他從懷裏掏出一張蕭沉的寫真照片。


    那種雙手被縛身後跪地的。


    寬肩窄腰大長腿。


    脆弱、倔強、攻擊性。


    漂亮的臉戰損加持,絕了。


    他們統一認為,這是溫白喜歡的調調。


    但……


    溫白流鼻血是萬萬不在意料中。


    “白爺,鼻血……鼻血……”


    溫白楞楞的盯著照片,慢幾拍捂住鼻子,“怪不得我把家當都賠進去了。”


    他揉揉脖子,“這麽漂亮,被玩很正常。”


    來人太陽穴跳跳。


    溫白真是傷到腦子了,和早些年那混不吝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眼睛都快透過照片把人扒幹淨了。


    “白爺。”


    來人咳嗽咳嗽又咳嗽,“白爺……”


    “還有沒有?”


    “白爺,用電子設備會被監聽,您迴頭看。”


    溫白磨牙,“你知道我喜歡他,就給我帶一張?”


    來人怪無辜的,就這一張還是臨時從雜誌上剪下來的。


    “白爺,等您出去了,就能見他了。”


    雖然,蕭沉現在和假的在一起。


    “他正做壞事,您到時候……嘿嘿嘿,完全有理由把他這樣那樣。”


    溫白氣樂了,“你逗我,是他抱我這樣又那樣吧?”


    “不是,白爺!您是上麵的!”


    “哈……”當他蠢,這狼崽子一看就是壓不住的。


    “行,我暫時是。”


    來人一噎,溫白對蕭沉的態度真是天天都一個德行。


    時時刻刻都想把人給吞吃入腹的那種急迫感。


    “您什麽時候走?蕭沉做壞事呢。”


    “他隻要不出軌,做什麽,你都給他兜住。”


    就是說,一張照片就能讓溫白把心偏到家,那幾位爺為什麽非要堅持?


    這明顯就是完全沒勝算,溫白對蕭沉這張臉簡直滿意到家了,迴迴自己攻略自己。


    二次失憶更嚴重,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下麵的。


    “啊,他正要出軌。”


    溫白臉微變,“他敢!”


    遠在另一邊的蕭沉看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時,臉色煞白。


    “該死的……該死的!他怎麽了!”


    宮曄希緊急讓人送進搶救室,“和人廝殺的時候,他嚇哭了。”


    蕭沉的憤怒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都失常了,“什麽?”


    “嚇哭了。”宮曄希按按眉心,“處了他,溫白是第二個哭的那麽好看的男人,怪不得你會陷進去。”


    蕭沉按按眉心,“真哭了?”


    “嗯。”


    “不可能。”


    溫白流血不流淚。


    他認識溫白這麽多年。


    溫白就在床上哭過。


    “是哭了。”


    宮曄希把搶救過程的視頻給他看。


    鏡頭裏,一身病服的溫白柔弱無骨的站在那裏。


    幾個人衝上去時,他嚇得摔在地上,漂亮的桃花眼染著瑩瑩水霧,好不楚楚動人。


    “他不是溫白。”


    這臉再像,他也不是溫白。


    宮曄希錯愕,“他的各項數據都和溫白完全吻合,包括dna。”


    蕭沉堅持,“溫白絕不會哭。”


    他多說了句,“他哭起來可不是這樣。”


    宮曄希秒懂,臉微紅,“你弄哭他過?”


    “……”


    宮曄希有些扭捏,壓低聲音問:“怎麽才能弄哭?”


    蕭沉第一次被人認對上下位,“大力出奇跡。”


    宮曄希臉燒紅,“我試試。”


    蕭沉多看他兩眼,宮曄希溫和道:“我有血液凝結障礙,他很疼我,就讓著我。”


    “那他為什麽要和我訂婚?”


    宮曄希一僵,“我親了別人。”


    “渣男。”


    蕭沉最討厭渣男。


    宮曄希喉結翻滾,“這真的……這麽不能原諒嗎?”


    “我要是親了別人,溫白能剁了我。”


    宮曄希臉色煞白,“那怎麽辦?我不能沒有他。”


    “死纏爛打。”


    “他不喜歡別人纏著他。”


    宮曄希問:“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沒有。”


    宮曄希不相信,“你把溫白吃的死死的,怎麽可能沒辦法?”


    “我吃他死死的,還能再被甩?”蕭沉冷笑著指指自己的臉,“他是個好色之徒,隻喜歡我的臉。”


    宮曄希難為了,“我沒法色誘,他比我好看。”


    蕭沉對渣男從來沒好氣,“那你真慘,我好歹有張臉。”


    “……”


    “我這臉,溫白見一次喜歡一次。”


    蕭沉說的咬牙切齒,宮曄希仍感覺他在炫耀,“那你還怕什麽?靠臉不就行了。”


    “他隻喜歡我的臉。”


    宮曄希不明白他在怨恨什麽,“你的臉是你的,他喜歡你的臉不就是喜歡你,你總不能讓他喜歡一個醜八怪,憑什麽啊?”


    蕭沉唿吸一滯,臉色陰沉,“他隻看得到我的臉,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喜歡!”


    “我看你是被他慣壞了。”


    宮曄希年長蕭沉幾歲,實在覺得他不知足還無理取鬧,“你要是不願意,你把臉毀了,你重新追他。”


    蕭沉僵住。


    “你沒這臉,追不上吧?”


    蕭沉氣壓越發森然。


    “身為兄長勸你,趁著年輕發揮優勢,把人看牢,不是有事沒事想些有的沒的。”


    宮曄希這幾年吃了不少愛情苦,吃夠了,不想吃。


    “這個溫白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要冷靜對待。”


    “真的,你就不擇手段把人留下。”


    “假的,那是有人借機對付你。”


    宮曄希從小就喜歡小姑姑,對她的兒子也算愛屋及烏。


    “我留不住他。”


    宮曄希失笑。


    “你可能對自己的認知有錯,溫白失憶都能對你的臉一見鍾情,他得多喜歡?”


    “有一次就有兩次。”


    宮曄希安慰他,“我聽聞溫白是出了名的偏執狂,他能讓所有人不敢招惹你,可見對你的看重,你自信點。他都把天域讓給你了,你還怕什麽?”


    “什麽?”


    宮曄希錯愕,“你不知道嗎?天域財團在你名下。”


    蕭沉心口發悶,緊擰著眉頭。


    “看樣子,你還真不知道。”


    “我也是剛聽到消息。“


    宮曄希笑意漸漸溫柔,“準確的說,是隻有我們這幾個家族成員知道,這大概是溫白的威懾,他在不竭餘力保護你。”


    他靜靜觀察著蕭沉。


    “我知道,你私下有自己的賺錢渠道,你未必輸給他,是他做的太滿導致你成日慌亂不安,但感情中,不是非要掌控對方。”


    蕭沉有心理疾病不是秘密。


    他對溫白的過度依戀到了病態,無法根治。


    隻有溫白是他的解藥。


    “哦……不對。”


    宮曄希突然道:“差點忘記了,你是要報複溫白的。”


    他抬抬手,“告訴醫生,不必救了,死就死了。”


    “宮曄希!”


    宮曄希身體向來弱,可經不起他動手。


    蕭沉一變臉。


    宮曄希立刻後退兩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看在小姑姑的麵上,和你聊聊天,心情要是好了,就盡快處理好溫白的事,不要影響家族戰。”


    對宮曄希而言,蕭沉的能力完全可以幫他活下來。


    那麽,溫白這個影響他的人也必須好好的。


    宮家已經輸太久了,若再不能贏,隨時都可能被其他家族吞吃殆盡。


    宮曄希不想涉足灰色產業來保全宮家,若是到這一步,不如就讓宮家消失也好過墮落。


    很快,男人就被送了出來。


    和溫白一模一樣的臉很會騙人。


    可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蕭沉更了解他的身體。


    這一身嬌嫩皮肉,根本就不可能是溫白。


    溫白他清瘦卻不薄弱,肌肉線條很漂亮。


    特別是腿,晃起來也很有力。


    哪裏是這一掰就斷的樣子。


    蕭沉坐在病床前,靜靜看著這張臉。


    越看,眼底的戾氣就越重。


    一天一夜後,病床上的男人終於緩緩睜開雙眼。


    他看見蕭沉時,雙眼微微發紅,害怕的瑟縮,“你是誰?我、我在哪?”


    這夾雜哭腔的聲音很動聽,唯獨不是溫白能發出的聲音。


    他就算哭,也毫不怯弱,是極致的誘人和魅惑,總會讓他發狂。


    “你在醫院。”


    他愣然的看著蕭沉,視線不敢和他對視,“哦。”


    拿著溫白的臉做這種事,蕭沉有種殺人的衝動,“你先養傷。”


    蕭沉怕下一秒就把人解決了,起身要走時被他拉住,“你能不能陪陪我?”


    “不能。”蕭沉直接拒絕,“我很忙。”


    男人一被拒絕,哭的更絕望,“我……我隻認得你。”


    蕭沉冷笑,“那就好好想想你是誰。”


    出門,蕭沉點燃一根煙。


    仔細迴想著這段時間的事。


    溫白的離開太過突然,蕭沉毫不意外的失控後,看見了他的背叛。


    對,他護著其他男人,在蕭沉心裏就是背叛。


    他心裏眼裏都容不下溫白的任何不重視。


    溫白的一切都必須屬於自己。


    他就算知道這種偏執是病,他也不會改。


    永遠不會!


    所以,有人利用了他的偏執。


    蕭沉太了解溫白了,他做事向來縝密。


    冷靜下來後,那天的事分明太過巧合。


    他的狀況也十分微妙。


    蕭沉逼著自己迴憶每一個細節。


    吃的、喝的、聞見的一切都開始浮現。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蕭沉僵住。


    片刻拳頭緊握。


    “是你背叛了嗎……”


    蕭沉一直都在查身邊的叛徒。


    隻是這個人藏得很深。


    他三番幾次追查都無疾而終。


    他從未懷疑過根源問題。


    蕭沉坐在院中,一杯杯飲酒。


    他想醉,卻怎麽都醉不了。


    直到天亮,一通電話打來時,他才迴神。


    “小少爺,您還好嗎?”


    電話接通了,蕭沉沒說話。


    傅邢不確定的問:“小少爺,您心情不好嗎?”


    “找到他了。”


    “真得嗎?太好了。”


    聽著傅邢由衷的開心,蕭沉恍惚了下,“這幾天還要辛苦你了,我要待幾天。”


    “國內的事,您放心。”


    “嗯。”


    傅邢習慣性的說:“小少爺,對少爺好些。”


    “嗯。”


    蕭沉今天安靜的讓傅邢心慌。


    電話中斷後,他問秦執,“你確定,他不會傷害小少爺嗎?”


    秦執肯定,“不會。”


    秦執握著手機的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他必須要盡快做安排,不能讓蕭沉有任何問題。


    哪怕他是為了阿軟逼不得已才背叛蕭沉,他的心並不願意。


    他真得把蕭沉當弟弟,他本心是要保護他,不是傷害他。


    沒關係,隻要讓這次背叛成為永遠的秘密,蕭沉和溫白都不會發現他的背叛。


    是……


    就是這樣。


    傅邢一遍遍的催眠自己。


    他會處理掉秦執。


    處理掉知道的所有人。


    傅邢轉身時,就看見蘇琉璃站在那裏,雙眼空洞,看見他就伸開手臂,“傅大哥……”


    傅邢心口一顫,他太緊張了,竟沒發現蘇琉璃醒了。


    不過他受刺激太大,精神病徹底發作,治療和吃藥後,清醒時間很少,唯獨清醒的時間都極度依賴傅邢。


    似乎是出現了人格依賴。


    蘇琉璃離開傅邢會活不下去。


    傅邢把他抱在懷裏,“怎麽了?”


    蘇琉璃蹭著他,“難受。”


    傅邢一愣,“琉璃,不行的。”


    蘇琉璃現在不懂這些,他隻想讓自己好受點。


    傅邢想推開他,蘇琉璃就把他按在牆上,硬親上去。


    他是男人,喜歡男人,被男人撩撥時,火很快上來。


    “琉璃……”


    傅邢結束時,蘇琉璃早就暈過去。


    他渾身暢快,心裏卻久久未能平複陰霾。


    他點上煙,站在落地窗前。


    有一就有二。


    接下來的幾天,傅邢一改常態,難以克製,對蘇琉璃稱不上好,近乎野蠻。


    蘇琉璃很乖,完全不會反抗傅邢。


    那種極致的控製欲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蘇琉璃窒息昏迷後被緊急送往醫院。


    這時,傅邢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麽。


    心煩意亂下,他下意識吃了隨身的安神藥。


    如果溫白會,傅邢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雲琊來時,神色莫名,“傅邢,溫白就是讓你這樣照顧琉璃的?”


    傅邢唇間收緊,“抱歉。”


    當看見傅邢露出的藥瓶時,他瞳孔微暗。


    這好像費銜前幾天發現的新型精神藥物。


    正常人如果服用,短期內就會出現精神分裂。


    溫白懷疑蕭沉身邊有叛徒,應該不會和他有關。


    接到衛星通訊信息時,雲琊主動避開了傅邢。


    是溫白。


    他說:我是蕭沉的狗,還是蕭沉是我可愛的小狼犬?


    看看這話,狗和可愛的小狼犬還真是絕對的偏心。


    雲琊迴:你是他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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