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指被蕭沉捏在手裏,本該疼痛的傷口沒有知覺,溫白看著麵前陷入糜麗的臉,指尖與他交疊,“這樣你會消氣嗎?”


    “也許。”蕭沉平靜的放下椅背,笑望著他錯愕的眉眼,“就在這裏。”


    溫白喉嚨翻滾,阻止蕭沉的手被按在頭頂,“別反抗。沒用的。”


    十歲那年,溫白笑著同他講故事,他說:“馭人者,攻心為上。”


    時隔多年,蕭沉後知後覺,溫白當時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分明是冰冷至極的。


    瘋狂結束,蕭沉開窗,點了根煙,“等我不心疼你也懶得尊重你的意願時,我應該就放下了。”


    閉眼休息的溫白輕笑,“挺好。”


    “溫白。”蕭沉掐了煙,微微迴眸,“你可以和不愛的人結婚,你也可以陪我演戲,那你會愛上別人嗎?”


    蕭沉沒等溫白迴答,自顧自得咬著薄荷糖,“要真有那天,我大概已經心死了。畢竟,不會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愛人的模樣。”


    蕭沉聲音太好聽,夾雜憎恨與情愫,字字句句都能敲在溫白心髒之上。


    “溫白。”


    蕭沉太久沒這麽正式的喊他。


    溫白微微抬眼,看過去。


    “你,幫我找個妻子吧。”


    暗光中,溫白渾身劇烈的撕扯了一下,“妻子?”


    “嗯。”蕭沉仰頭看著陰雲密布的天空,“我是蕭家嫡孫,遲早要結婚,如果是你選的妻子,我應該會和她相敬如賓,白首到老。如果她願意,我們可以要兩個孩子。”


    “……”


    夠了!


    溫白垂眸,把無名指上掉落的戒指扶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蕭沉咬碎薄荷糖,“健康漂亮,溫柔乖巧,單純會撒嬌,有些自己的小愛好,不介意我是公眾人物。”


    “我記下了。”溫白抿唇,壓下心口的苦澀,“著急嗎?”


    “三個月。”蕭沉定下時間,“接下來我會比較忙,你閑來無事,剛好可以去選。”


    溫白指腹壓在手腕的傷口上,輕笑,“嗯,好。”


    蕭沉閉閉眼,再睜開又是冷漠,“那你明天就搬出去吧。”


    “……”溫白點頭,“好。”


    到了市區,溫白叫停,“在這裏停下吧。”


    蕭沉停下,溫白下車。


    他未曾停留的離開。


    溫白仰頭,淅淅瀝瀝的雨落下。


    他下意識攏攏被撕壞的外套。


    去拿手機時,發現不在。


    他錯愕了下,微微失笑。


    找了便利店借了手機,溫白坐在窗邊等蘇琉璃。


    斜對角的陰影裏,蕭沉靠在牆上,煙一根一根的抽。


    蘇琉璃匆匆趕過來,幫他結賬,帶他上車。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


    到了公寓後,溫白自顧自的收拾好,擦長發時見蘇琉璃窩在客廳打電動,“你怎麽還在?”


    “你這情況,我哪放心?”


    蘇琉璃聽見門鈴去接外賣。


    “藥呢?”


    “那,媽呀,你吃那麽多幹嘛!”


    蘇琉璃著急去攔他,溫白笑笑,“我需要冷靜。”


    “你還想怎麽冷靜。”


    溫白莞爾,“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琉璃憑借感覺知道溫白不對勁,可他實在太正常了,實在不像是有問題,“你和蕭沉吵架了?”


    “上是吵架。”


    “那是?”


    “馭人者,攻心為上。”溫白嗓音微顫抖,“他在與我較量。”


    “……”蘇琉璃無語,“你們是不是有病。”


    溫白又給自己倒了杯水,軀體反應才好一些,“他應該察覺到我有目的,想試探我,等我露出馬腳。”


    “你知道你還繃不住。”


    “是啊,知道也沒繃住。”溫白自嘲,“蕭沉現在可是閃閃發光的大明星,我怎麽可能是對手。”


    “……”蘇琉璃嘴角微抽,“有病。”


    “哦,不對,我忘記了,你本來就有病。”


    蘇琉璃給自己切了西瓜,“我早就說了,早收手啊。你能愛上他一次,就會愛上他兩次,你這反反複複愛上他,遭罪的隻有你自己。”


    溫白要是能自控,他就不會陷進去,十六歲的蕭沉就不會輕鬆得逞。


    “要我說,你就是太癡迷他的身體。”


    蘇琉璃比劃蕭沉那個完美曲線。


    “你看他寬肩窄腰大長腿,全長你點了。你考慮換個人睡,你一發現新鮮,你就走出來了。男人嘛,多的是,何況是你。你要是肯, 那幾位也得撅屁股給你啊。”


    “上流世界最下流,你說你,放著那麽多美人不要,非要吊在蕭沉身上,你那迷戀的眼,是個人都看的出來,活該被蕭沉拿捏。”


    溫白翻出一盒蕭沉同款薄荷糖。


    蘇琉璃好奇吃了一顆,一個激靈,刺激直衝天靈蓋,他直接吐了出來。


    “我現在真心懷疑你病情加重了,這玩意是給人吃的嗎?”


    “這東西是不是戒毒用的?”


    “我真服了,這一口直接讓我萎了。”


    見他一連吃了好幾顆,蘇琉璃直哆嗦,“你是要飛升啊。”


    溫白單純想要冷靜。


    蘇琉璃突然往下盯,“靠,你是不是想蕭沉了?”


    “……”溫白拍開他的臉,“打遊戲。”


    五分鍾後,蘇琉璃氣的直摔手機,“你手筋被挑過還這麽厲害!”


    “遊戲簡單。”


    蘇琉璃磨磨牙,“老天爺到底給你關了哪扇窗!”


    溫白挑眉,“我就是神。”


    “……”這些年聽太多了,蘇琉璃感覺自己都要迷信了,“那你能不能送我兩億?”


    “可以。”


    “……”要錢太簡單,蘇琉璃覺得有些無聊的擺擺手,“沒意思,一要就給,和財神爺似的。”


    “財神爺可不是一要就給。”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


    “還可以。”


    “那他長得醜嗎?”


    “沒有蕭沉好看,188,不愛說話。”


    “你喜歡蕭沉這點,你就不能無視?”


    溫白笑笑,“不能,我喜歡了他好多好多年。”


    “他才二十三。”


    溫白但笑不語。


    外麵雨越來越大。


    對麵頂樓,蕭沉靜靜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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