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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在場的村民全都麵露嫌棄,腳步紛紛向後退去。沈燁童和晴雲閣也麵露心疼,兩人沒有向後退,卻在人群流動中,凸顯道前麵來了。


    女人一看有人出隊,絕望的神色頓時燃起了希望。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孫子!”


    她飛快地向沈燁童抓來,雖然境界隻有破空境五段,但為了孩子,強悍的母性本能卻讓她的速度變得飛快,沈燁童反應及時,躲開了身子,晴雲閣卻幾欲被她抓到。


    然而,就在那女人的爪子即將觸碰到晴雲閣的時候,身後不知是誰,一把抓過了晴雲閣的胳膊,將他帶到了人群後方。


    緊接著,35號村的村民紛紛向前,其中一人,一把抓過沈燁童就向後一扔,沈燁童在空中翻滾,穩穩落地,再一看,前方已是一道人牆。


    “你們不要太過分!”其中一個村民憤怒道,“欺負不了大人,就開始欺負小孩?講不講道理!”


    “就是!明明是你們自己求刺激,不做好防護就跑過來,憑什麽讓我們給你們治療啊!”


    “皇室早就說過讓你們別來別來,不聽,非要來!”


    “黎域這麽多毒,又不是旅遊的地方!天天把旅遊掛在嘴邊,就為了找我們背鍋對吧?”


    村民們一陣憤怒,七嘴八舌地指點著女人,外表年齡在25至27歲的村民站在外圍,形成了一道堅實的人牆,將村中的孩子們,包括沈燁童和晴雲閣在內,死死護在了身後。


    沈燁童和晴雲閣頓時一愣,仔細看了看將他們護在身後的村民,對視一眼,麵色詭異。


    這群村民……在保護他們?


    什麽情況?


    “你們……你們!”


    女人看著麵前怒火滔天,對她指指點點的村民,頓時一愣,隨即便開始了撒潑打滾耍無賴,但村民的勢壓可不是吃素的,上來幾道勢壓齊齊壓向女人,直接把她壓熄火了。


    這邊七嘴八舌,小型星船的司機卻走了下來,溫和的勢壓傳遞給憤怒的村民們,安撫他們的情緒。


    “阿姨,您先冷靜一下。”他走向跪在地上的祖孫二人,語氣溫和,想要勸阻一番。


    “救救我的孫兒!”


    便是此時,那女人仿佛抓住了希望,抱著孩子就往司機的身上撲,司機反應不及,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到。


    “阿姨,您先冷靜一下!”


    司機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忙不迭地勸說著這個情緒失控的女人,但女人仿佛沒聽進去一般,神色給予癲狂,口中念叨著:


    “你一定可以救我孫兒的對吧?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對吧!”


    “不是,我……”


    “你救救他!”


    女人根本不給司機說話的機會,歇斯底裏地吼叫,跪在地上撒潑打滾,抓著司機的褲子,勢要把他留下一般。


    沈燁童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著那女人焦急的模樣,又看了看她懷裏已經麵色發紫,快要斷氣的孩子,隻覺得他們可憐。


    帶著孩子來旅遊,身處異鄉,不小心誤入此地,孩子中毒後,當地所有人冷眼旁觀,甚至出言指責,沒有人願意出手搭救。


    這要是放在地球,這個村子第二天就要上新聞頭條。


    網友會罵死他們。


    但實際上,這黎域全民修毒,獵毒而成本源,無論根基、道韻、修為、境界……所有的東西都離不開毒,人們習慣了與毒共處,又有誰會研究所謂的解毒之法?


    別說是運氣排毒,整個黎域,連點靈氣都沒有,黎域人運氣也是運毒於經脈,達到修煉的效果。


    讓他們給這孩子運氣,豈不是毒上加毒?


    可能運氣之前,這孩子還有可能活命,但一旦有黎域人給他運氣,估計就直接見血封喉了。


    雖然沈燁童不知道,黎域人本身到底怎麽想的,是想救不敢救,還是根本不想搭理,但此時這女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卻是眼見為實。


    一而再再而三的撒潑打滾,原本還想好好勸一嘴的司機,此時徹底沒了脾氣,招唿了周圍的村民,三下五除二,把這對祖孫綁上了星船,司機鷂子翻身躍到駕駛位上,直接開船離開。


    “這群旅遊的真討厭……”村民依舊在七嘴八舌,麵露厭煩。


    “可不是嘛,小的出事來老的,根本清不幹淨!”另一個女性村民仰頭,看著星船的影子逐漸遠去,轉過頭看向沈燁童和晴雲閣,麵色友善地問道:


    “你們沒事吧?別嚇壞了。”


    沈燁童和晴雲閣一愣,對視一眼,皆是一陣尬笑。


    “沒……沒事。”


    “你們不用理他們!”旁邊一個男性村民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摸了摸晴雲閣的腦袋,氣鼓鼓地看著天空中的星船,口中厭煩道:


    “這群旅遊的就這樣,皇室早就說過黎域不適合旅遊,旅遊者出事後果自負,他們自己無視黎域的危險,非要來這,出了事還撒潑耍皮,要我們黎域承擔他們的損失!”


    “就是,趕都趕不走,散播謠言,敲詐、黑道、製造恐慌……各種手段都用了,根本清不幹淨!”


    “小的死了來老的,老的死了來老祖,還好黎域有虛空老祖坐鎮,他們才不敢進來……”


    晴雲閣頓時愣怔,他沒想過村民會對他們這麽友善,此時低下頭,看了看沈燁童,卻發現她也一樣麵色驚愕,聽著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眨了眨眼,紫色的大眼睛中,滿是不敢置信。


    原來……黎域的人是這麽想的嗎?


    他們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黎域一般不收外來人的黎域錢幣,為什麽不賣給外來人黎域本土的衣服,為什麽外麵會傳言黎域人狡猾,皇室都不管,放任流言發酵。


    黎域是頂流大國,不可能強行閉關鎖國,不允許外來人進入,這隻會妨礙黎域自己的外交。


    但黎域根本不適合旅遊,更不適合民間交流,漫天滿地的毒物,連錢幣晶源都是毒本源晶源,若放人外人進入,接觸和使用黎域的錢幣,在黎域亂走,隻會害死那些外來者。


    黎域一直在用各種軟方式抑製外人來到這裏,除卻保護黎域自身,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在保護外來人。


    兩人相互對視,看了看身上這一大堆來路不正的行頭,麵色有些愧疚。


    那些黎域的村民,真的是把他們當成肥羊,要宰他們一頓嗎?


    還是說,他們隻是威懾,想把他們趕迴去而已?


    黎域……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堪。


    鬧劇過去,沈燁童和晴雲閣走到了一處旅館,開了兩間上等房,兩人便上樓休息去了。路上還聽到有人談論那對祖孫,關注那艘小型星船的動向。


    星船將祖孫兩人送到了帕特裏克王國的邊境,一處沒有毒的地方,好心的司機還幫他們找了醫生,為孩子解毒。


    但是無奈,由於女子在村子裏撒潑打滾,拖得時間太久,那孩子已經不行了,醫生強行將毒氣排出體外的時候,孩子的本源早已被毒素瓦解,魂飛魄散,隻留下一具支離破碎的軀殼。


    司機迴來的時候一臉沉痛,村民也紛紛圍上去關心,告訴他不要自責。


    但此事又能怪得了誰呢?


    哪裏可以走,哪裏不能走,哪裏的毒可以防,該怎麽防,旅遊手冊上寫得清清楚楚,條條陳列,全都是黎域的地域專家親手撰寫,甚至還有三維立體講述空間,手把手教你怎麽防毒。


    他們自己不看,不聽,非要跑過來,出了事還撒潑打滾,胡攪蠻纏。


    村民人事已盡,怨不得別人。


    “黎域人也是為了避免麻煩,才驅趕外來人的吧?”沈燁童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圍著司機安慰的村民,心中有些複雜。


    “一個頂流國度,之所以成為頂流,一定有其可取之處。”晴雲閣擺弄著手中的玉佩,仿佛想要洞悉其中的什麽奧妙,口中隨意地道,“但不管他們村民好不好,煽動戰爭總是不對的。”


    “大國之間都會為了利益爭鬥,沒有誰對誰錯,既然是敵人,就不要手軟。”


    沈燁童一愣,看向晴雲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麵色複雜地搖了搖頭。


    “國政如此,其民何辜?我們不能把政治決策代入百姓。”


    “哦,是嗎?”晴雲閣聽罷,眉毛上揚起,嘴角揚起一個戲謔地弧度,好笑地看向沈燁童,“那殿下可知,黎域每年可以通過戰爭獲利多少資源,戰爭獲利的資源,又有多少用於百姓?”


    沈燁童一愣,頓時沉默。


    她自然是知道的。


    “黎域地處毒區死地,其內既然危險,定然也有資源。”晴雲閣低低一笑,幽幽開口,“但是他們基本不開采自己的資源,他們會引導外麵的戰爭,在其他國度低價買入資源,在戰亂區高價賣出。”


    “倒賣所得,九成九用於百姓生計和福利,而黎域皇室向來勤儉,與百姓吃穿同用,所用自然不多。”


    導遊雖然脾氣差,不靠譜,但所說的東西中,還是有一定的參考性的。


    “黎域為何要糟踐自己的附屬國……”沈燁童眉頭緊皺,雖然理智上已經認同了晴雲閣的觀點,但還是不甘心認輸。


    “糟蹋自己的附屬國?”晴雲閣眉毛一挑,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


    “你確定,西倫比亞是黎域的附屬國?”


    沈燁童一愣,猛地抬頭,看向晴雲閣,一雙紫色的大眼睛滿是震驚,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現在的西倫比亞,確實附屬黎域,但在其建國最初,他們可是齊天國的功臣,受齊天國軍功世襲,才建立的國度。


    後來齊天國內亂,他們見勢不妙,脫離齊天國避禍,這才轉投黎域。


    “黎域是專門抓這種叛逃的附屬國,利用他們?”沈燁童目光驚異,越想越心驚,細思極恐,“他們接受西倫比亞的投誠,仗著他們走投無路,威脅他們發動戰爭,然後從中獲利?”


    “這樣,即便他們黎域再搞小動作,在其他國度眼裏,都是西倫比亞在引導戰爭,發動侵略,甚至不顧百姓安危非要打仗。”


    “沒錯。”晴雲閣嘴角上揚,看著沈燁童,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對小丫頭一點就通非常開心,“好處黎域拿,西倫比亞頂罪,既保全了黎域的大國威嚴,又能從中獲去暴利,塵緣因果,全都算在西倫比亞頭上。”


    “那我們去劫軍火,害的……是西倫比亞?”沈燁童麵色焦急,站起身來,在房間中來迴走動,腳步急促。


    “這怎麽可以!”她語氣焦急,甚至有些衝動。


    “怎麽不可以?”晴雲閣見沈燁童如此焦急,頓時翻了個白眼,語氣中滿是不屑,“你若不去劫那批軍火,挨打的可就是齊天國前線了,幫齊天國還是幫西倫比亞,你自己選。”


    沈燁童沉默。


    是的,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隻能在這兩種選擇中,二選一。


    黎域,他們動不了,即便沈燁童外掛再多也動不了。


    別說是他們,就是齊天國初代皇帝沈昱親臨,帶著這個傲天、那個日天的主角光環,也得掂量掂量,耍點小心思,把底蘊存在引出去再動手。


    硬剛,是真的打不過。


    沈燁童麵露猶豫,她不想害西倫比亞,曾經是齊天國的功臣,齊天國讓他們失望,離開本也是沒錯的,弱國無外交,被強者威脅和煽動,不得不發動戰爭,他們也很無奈。


    何況,沈燁童還有另一個原因,不想動西倫比亞。


    她的室友兼學長融朔,是西倫比亞皇室唯一的王子。


    原本她以為,那個附屬國已經樹倒猢猻散了,根本沒往西倫比亞皇室上想,此番仔細思索,卻發現這西倫比亞皇室,無論是姓氏為融姓,還是發色為烏青色,都和融朔對得上號。


    西倫比亞國王癡情,唯一的道侶又死的早,隻有融朔這麽一根獨苗,齊天國和黎域前後夾擊,西倫比亞內憂外患,國王隻能把融朔送到仙學院避難,乞求他平安長大。


    就像沈懷陵,之於她和沈燁承一樣。


    沈燁童不知道融朔怎麽看他的父親,但融朔對她很好,儒雅冷清的學長在仙學院處處照拂她和穆雷哲,西倫比亞是融朔的家,沈燁童自然不想傷害。


    但若不害西倫比亞,害的就是齊天國,他們此番來到黎域,曆經坎坷,也失去了意義。


    沈燁童現在腦子一團亂麻。


    “殿下,你要是實在想不通,就先睡一覺,等醒了再想。”晴雲閣搖了搖手中的靈水,看著沈燁童,麵色有點複雜。


    他們的靈水已經所剩不多,此番必須省點喝了,晴雲閣也隻能搖一搖,望梅止渴。


    沈燁童看著晴雲閣手裏的靈水,嫋嫋的靈氣在瓶子裏繚繞,頓時吞了吞口水,對晴雲閣招了招手,想要喝一點。


    晴雲閣一愣,看了看手裏的瓶子,嘴角上揚,將瓶子高舉起來,對著沈燁童搖了搖,隨後神識一動,反手便將瓶子收迴了空間中,挑釁地看著沈燁童。


    沈燁童沉默。


    你大可以再氣人一點……


    一夜無話,沈燁童在身邊貼了許多的魔法圖紙,用以恢複靈力和精神力。窗外夜鶯輕啼,爬蟲遍地,混著草木的毒香。


    第二天清晨,晴雲閣醒來之後,敲開沈燁童的門,沈燁童揉著惺忪的睡眼,整理了衣裝,扭曲好相貌,兩人下樓交了房卡,準備上路。


    此次兩人要乘坐的,是前往西倫比亞邊境的懸浮車,西倫比亞地處黎域附屬國範圍的最外圍,在黎域勢力和齊天國勢力的邊境。


    黎域隻有本土和本勢力星域有毒,附屬國和附屬勢力的星域是沒有毒的,沈燁童和晴雲閣兩人做了幾天的車,終於離開了黎域本土範圍,改坐星船,一路駛向西倫比亞。


    此時,他們旁邊的座位,是一群氣勢淩厲的強者。


    他們一行一共五人,外表年齡都在20出頭,膚色白皙,相貌似乎被刻意扭曲和掩飾過,但依舊能看出,他們獨屬於黎域人的妖豔的鳳眼。


    沈燁童一邊吃著星船上免費的果子,一邊對那群強者留了個心眼,眼神飄飄悠悠,不停地往那邊飄。


    晴雲閣顯然也注意到了那群人,直接坐在了麵對他們的座位上,方便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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