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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浩一個人走在街上,一個乞討的老漢走到他麵前,伸出手中的破碗慘兮兮道:“給點吃的吧。”


    方浩從袖口中摸索著,隻是這摸索的時候,方浩看見眼前的老漢像極了一個人——皇上。


    方浩眼神有些愣怔,老漢一把抓住他:“去那邊說。”


    或許老漢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時,方浩依然不敢相信堂堂大啟的皇帝居然會打扮的如此寒酸。


    眼前的人便是自己的父親,大啟的國君,紫皇後摯愛的夫君。


    皇上找了沒人的角落歎道:“朕隻能這副打扮出來見你了。”


    方浩有些激動:“父親說的都是真的麽?”


    聽到方浩這樣叫方年,不禁有些心酸:“他不是你的父親,朕才是你的父皇,你的確是朕的兒子,是大啟的皇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送到方家撫養?”方浩問了一個孩子該問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也在皇上的心中解答了千百遍,但真要說出口的時候,卻無比的哽咽:“朕無能,沒能力讓你生活在皇宮。”


    “到底,若皇後有多麽大的能耐,居然能控製皇上到把我送人的地步?皇上貴為一國之君,為何要做出這樣的舉動?”方浩十分不解。


    皇上一臉難過,他顫抖著拉著方浩:“日後我會告訴你,相信你聽了之後,也會理解父皇的苦心了。隻是現在朕還不能跟你相認,不能接你迴宮。早晚有一天,朕會向天下子民宣布,你是朕的兒子,讓天下都知道你的存在。”


    方浩卻是不屑,他想知道的事情,皇上依然沒告訴自己,他不稀罕什麽天下,隻是對於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無知,他覺得極其可笑和荒唐。或許世間被人威脅的皇帝還有很多,但被自己的妃子威脅還不能跟自己兒子相認的皇帝真是少之又少。本以為大啟是個太平盛世,沒想到暗地裏卻要估計一個女人的勢力。


    “孩子,你能叫朕一聲父皇麽?”皇上顫巍巍的握住方浩的手,方浩卻依然叫不出口……


    號角再一次吹響,似乎到了冬天,戰火就要燃起。隻是這熊熊戰火驅趕不了寒冷的冬意,卻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


    方浩站在堂上,皇上眼中流露出父親的慈愛和抱歉。


    經過一幹大臣的討論,最後決定此次方旭要帶兵出征,方浩和藍筱秋都要跟隨左右,這或許是三人第一次緊密的合作。


    浩蕩大軍從京城駛出,星星點點的雪花為大地鋪了一層涼薄的白紗。


    方浩和方旭騎在馬上,作為軍師的藍筱秋坐在馬車裏,之前一直是廚子,還從未做過馬車,如今被全軍上下禮遇為軍師,藍筱秋表示壓力很大。從未做過軍師的她,甚至不知道打仗是怎麽迴事,唯一的了解便是穿越時的那一幕,讓藍筱秋至今記憶猶新。


    望著馬背上的方浩,藍筱秋不免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領隊之間,方浩不經意轉頭,便又對上了藍筱秋的雙眸,那雙讓方浩驚奇卻又躲不過的溫柔雙眸,裏麵透著對眼前人的思念和記掛。


    方浩默默轉迴頭去,繼續前行。藍筱秋坐進馬車裏,因天氣寒冷,不禁打了個噴嚏。


    似有什麽東西扔了進來,藍筱秋見是一件戰袍,看到方浩從馬車身邊馳過,她知道,這是方浩剛剛扔給自己的。


    蓋著戰袍,藍筱秋更加溫暖了。


    大雪紛飛的冬天,士兵們凍得臉紅腳涼,加上趕路疲憊,便隻能圍坐在林間,啃著又幹又硬的糧食。


    藍筱秋舉著幹糧,那裏麵有玉米和白麵混合而成,一旦失去水分,便又幹又硬,像是一塊石頭。


    藍筱秋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咯下來。


    看著將士們吃著幹硬的滿頭,就著毫無味道的清粥,藍筱秋於心不忍,她去了附近的百姓家買了些蔥薑蒜、鹽巴,還有一些切碎的胡蘿卜和青菜。


    藍筱秋將戰士們的幹糧收起來,在鍋子裏將幹糧掰碎,加入蔥薑蒜胡蘿卜和鹽巴團成丸子,架起大鍋蒸煮後發放到將士的碗裏,寒冷的冬天吃上這樣熱騰騰的丸子,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來,戰士們吃的意猶未盡,嘖嘖稱讚軍師的廚藝。


    方旭和方浩竟有些呆,藍筱秋解釋道:“因家父是廚子,自幼跟他學習了幾年廚藝,後來家父嫌我個子矮小,拿不起鐵鍋掌不起勺所以便送我去讀了書,所為民以食為天,戰爭時也不能虧待了將士們的夥食,天寒地凍,怎能見將士們啃著冷硬的饅頭。


    方旭不禁嘖歎道:“果然是軍師,想的就是比別人多,這簡單的幾樣東西,柔和在一起,便成了美味。”


    方浩吃著丸子,不禁想到了藍筱秋,在他心裏,眼前的人根本不可能和藍筱秋相提並論,隻是藍筱秋廚藝極好,蘇九的廚藝也極好,讓藍筱秋的影子在方浩的心裏揮之不去。


    戰士們吃了熱騰騰的丸子,雄糾糾氣昂昂的再次出發。


    馬上就要到了要塞,方旭停住了腳步,在山腳安營紮寨。


    “再往前走,可能就有埋伏了,我們得想辦法奪過這些埋伏。”方旭指著地圖道:“這裏和這裏容易埋伏敵人,而且若是從山上滾落木棍和巨石,我軍定然傷亡慘重,你們想想看有什麽辦法可以順利通過?”


    麵對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兩旁是高聳的山峰,地勢確實險要,也怪不到方旭一到山腳便不敢往前行進。


    藍筱秋想了想問道:“山峰如此險要,我們抬頭都看不到頂端,看來這山峰很高?”


    方旭道:“是的,這裏非常高,我們很難發現他們,如果他們看到我們行進,我想他們會馬上投下石子進行攻擊,除了這條山路,我們沒有別的路可以繞過。”


    藍筱秋仔細看了看地麵,上麵覆滿了積雪,要想駕著馬車迅速跑過都是不可能的。隨即又望望高不可攀的山峰,若是上麵有滾石下來,那滾石定然把人砸個稀巴爛。


    方旭歎道:“若是過了這個關口,就直接兵臨城下了。以我們的兵力很容易就能打敗他們,這些年總是不勝的原因就是,這裏的山脈,簡直就是他們的屏障,任憑皇上派多少兵力,幾乎都是有去無迴,本來已經降服,最近幾年又開始作亂,皇上沒法子隻能派兵剿滅,關鍵就是能不能順利通過這裏。”


    藍筱秋問道:“難道不能派兵爬到山上把那些埋伏剿滅麽?”


    方旭搖頭道:“他們常年生活在這裏,這裏的雪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厚,而且這裏的冬天也特別冷,我們派過士兵上去,可是都因為體力不支而被害了。他們不但善於爬山有耐力不怕冷,還能就地取材將巨石和山樹切斷。


    藍筱秋想了想問道:“如果能順利通過,這仗多久能打完?”


    方旭笑道:“如果能順利通過,恐怕不用打,我們就贏了,要知道我們有三萬大軍,他們隻是一夥土匪流寇,總數也不會超過三千,隻是自從他們霸占這座山峰,便常常與朝廷為敵,因為這座山峰,朝廷也沒辦法。”


    藍筱秋想了想道:“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方旭兩眼放光,讓在一旁的方浩也想聽聽軍師的主意。


    “地上的雪都是白色的,而我們身上穿的褻衣也都是白色的,所以如果將褻衣穿在鎧甲外麵,再在頭上包住白布,那麽遠遠望上去我們跟雪地便成了一色,這樣敵人就不會發現我們了。之所以問這場仗一天之內能不能打完,是因為我們要輕裝簡行盡量不能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不能要我們的輜重,我們隻能將輜重留在山外。到時候迴朝廷時,我們再將馬車帶迴去。”藍筱秋說出這個主意,卻讓兩人都深深的思索了起來。


    “有什麽不妥?”藍筱秋出了這個點子也是因為現代軍人都穿迷彩服的原因,借此而生了將白色的褻衣外穿的想法。


    方旭搖頭道:“褻衣外穿,那是大不敬的,褻衣怎麽能外穿呢?而且頭上還要帶白布,那真如披麻戴孝一般,我們的將士怎可詛咒父母去世呢,不行,我想沒有士兵願意這樣做。”


    方浩道:“軍師的想法是好的,或許也能順利通過,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褻衣乃貼身衣物,怎麽可以外穿示人?而且孝道比什麽都重要,這方法不妥。”


    藍筱秋著急跳腳:“在我們家鄉人家都穿白色的婚紗頭戴白色頭紗舉行儀式,難道那叫孝服麽?你們太封建了,難道你們真要為了麵子犧牲將士們的性命?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孝道,連人都迴不去了怎麽孝道?”


    方旭道:“還沒有先例。”


    “先例都是人開的,而且正是沒有先例,所以敵人才會想不到,難道你們不懂什麽叫忍辱負重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大丈夫能群能伸。”藍筱秋信誓旦旦,想要說服兩人。


    方浩道:“若是將褻衣外穿或許還能接受,但是要在頭上戴白色的頭巾,恐怕不行。”


    藍筱秋恨不得將方浩和方旭這兩個古人都扔雪地裏,藍筱秋想了想道:“好,將軍隻管召集士兵集合,我自有辦法說服他們。”


    方旭跟方浩麵麵相覷,對於藍筱秋大膽的計劃,兩人也拿不定注意。


    方旭將士兵都召集了起來,藍筱秋說明形式,很多士兵也都心知肚明,他們甚至有的道:“為了把他們趕走,我們本來就沒想過活著迴去。”


    藍筱秋搖頭道:“難道你們不想迴去跟著妻兒對父母盡孝麽?你們此次出征,多少父母在家苦苦期盼,難道還有什麽比打了勝仗迴家盡孝來的榮耀麽?”


    此時有將士道:“若是能大勝仗,迴去當然光榮,而且我們村的二妮說,如果我能活著迴去,她爹娘就接受我們家的聘禮。”


    此時將士們哄笑一團,笑過之後,卻又泛起苦楚,大部分人都認為,那個二妮要另嫁他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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