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陸明沒有陷入道之謎,從悟道之境中蘇醒的劍飛雲,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剛長出了一口氣,又見陸明漂浮了起來,恍惚著閉上眼睛,一顆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裏。


    “小子,快醒來。別再參悟了,再參悟下去小命都沒了。”劍飛雲大聲喊著,手上不停的掐著訣,靈光不停的填補被靈氣狂潮衝擊破碎的結界。


    陸明仿若未聞,手上繼續掐著法決,天地之力加持在陸明身上,靈氣匯集如潮。


    不少正在修煉的人都感覺,靈氣越發稀薄,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擁有大型靈脈的天雲山,靈氣居然枯竭了一般。


    劇烈的靈氣波動都被劍飛雲的結界遮掩住,還無人發現,陸明是始作俑者。


    與此同時,整個天雲山中,越來越熱,溫度急劇上升,無垢的體質,漸漸都冒出了汗,平時哪怕天氣再熱也無法讓修仙者流下一滴汗。


    外門弟子們一個個走出了修煉的洞府,相互使用著靈雨術降溫,隻是靈雨術降下的靈雨居然也是溫熱的。


    內門弟子和精英弟子相繼走出洞府,疑惑的看著天雲峰,雖然有一些異樣,但卻感應不到哪裏有什麽不妥,猶如八仙過海般,各顯神通給自己身上降溫,法術凝聚的冰,迅速融化。


    “小子,大爺我豁出去了,丁點大,屁事那麽多,真後悔收你為徒,要不是師兄讓我看著你,早就丟下你,自個快活去了。”劍飛雲咬著牙,一邊修補鞏固著結界,一邊不停地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塊塊儲靈石,一麵麵陣旗拋了出去,定在空中。


    隨著劍飛雲手中法決一變,一塊塊方形精致的儲靈石,延伸出一條條絲線,連接著陣旗,以陸明為中心,將這一畝三分地,漸漸籠罩在迷霧中。


    連閉關中的長老都被迫出關,一個個傲立在空中,神識狂湧而出,掃視著天雲山,連一些旮遝死角都不放過。


    漸漸地,諸多長老與太上長老都開始聚集在陸明木屋上空,隻是被劍飛雲的陣法擋著,既看不到,神識也無法探進去,一時也不知應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莊懷仁與星漢老祖都來了,正欲行禮。


    突然。


    一股無法想象的力量,刹那間撕開了劍飛雲的陣法,撕裂了天空的黑幕,將黑夜硬生生橫掃而開。


    在這一刹那,陸明就好似那驕陽,萬丈的金光從他的身體,從他的手中,散出。隻是光芒太過刺眼,眾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更不敢將神識鋪展開,怕被這股至剛至陽,霸道無比的力量直接撕裂,造成神識之傷。


    “這…這是悟道神通?小王八蛋,參悟個道文,還弄出這麽大聲勢,大爺都兜不住了。”劍飛雲咬牙切齒的道。


    肉體傳來陣陣麻癢劇痛,仿佛要將身體撕裂,元嬰更是在這股強光中,瑟瑟發抖,但卻愈加堅挺,仿若要迎著這股強光,破體而出。


    “這就是陸壓大爺所說的,參悟天地,領悟的神通,想不到威力居然這麽大。”陸明緩緩睜開了眼睛,心中大喜,一種虛弱感也隨之襲來,明亮的眼睛,閃過一抹疲倦,緩緩的降落在地。


    細細的查看著自身,丹田內靈力盡去,鳥取巢空,圓圓的葉子卻伸展的更大了一些,愈發青翠欲滴,種子上的斑駁皺褶卻愈發嚴重,還出現了新的斑駁細痕,眼見身上並無道傷,陸明也就置之不理。


    識海內的神識湖幾欲見底,將周身暗淡,靈光不顯的混沌鍾整個顯露了出來,陸明長歎了一口氣,喜色斂去,青陽穀那次要不是混沌鍾響徹大地,將自己從道之謎中,救了出來,恐怕已經被道火焚身,化道而去了。


    也不知要到底如何才能讓混沌鍾再次靈光縈繞,更不知要如何才能將陸壓喚醒。


    萬道金光,一閃而逝,夜幕再次降臨,天地再次迴複了原狀,仿佛先前的一切,從未發生,靈脈的靈氣洶湧而出,再次填滿了天雲山的每一寸土地。


    許久,許久。


    眾人才迴過神來。


    紛紛檢查自身,那股劇痛仿佛是錯覺一般,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突然,一個個麵露狂喜。


    “怎麽可能,早已辟穀多年的身體,怎麽還會有汙垢,咦,元嬰雖然縮小了些許,可靈力卻純淨了不少。”


    “我的修為,卡在瓶頸多年,終於有所鬆動了,元嬰期,有望了。”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經過至剛至陽,霸道無比的太陽金焰的洗禮,或多或少都獲得了一些好處,連帶著天雲山的靈氣濃度也提升了一些。


    所謂的修煉聖地,就是一個個大神通者,參悟道文,感應天地,悟得悟道神通,獲得天地偉力的加持造就的,經曆一代一代的人護持,這才將小小的靈脈發展成大型靈脈。


    劍飛雲反應過來,緊張的檢查著陸明的身體,發現隻是身虛體弱,這才放下心來。


    迴過神來的眾人,看著大汗淋漓,狼狽不堪的劍飛雲在檢查陸明的身體,散落大量的暗淡的儲靈石和破爛不堪的陣旗,將兩人圍繞,頓時明白,劍飛雲隻是在用陣法溝通天地,給陸明洗禮,純淨肉身與靈力,增加修煉潛力,他們隻是順帶的而已。


    紛紛彎腰拜倒,異口同聲的喊道:“感謝飛雲師叔。”


    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和精英弟子們仰頭看著半空中的一眾長老們,喊著“感謝飛雲師叔。”頓時反應過來,原來頑童一般的飛雲師叔祖居然這麽神通廣大,一個個眼帶崇拜與灼熱的跟著拜倒口中大喊“感謝飛雲師叔祖。”


    天雲山中頓時聲浪如潮,紛紛熱切的議論著,不無嫉恨、羨慕的眼神盯著陸明消瘦的身體,隻是被飛雲師叔祖的陣法神通的餘波掃過,就已經獲得那麽大好處,身在陣法中央的陸明可想而知。


    被陸明折騰了一個月,惦記著劍飛揚,幾乎都沒怎麽打坐休息,還拚了老命維持結界,布設陣法的劍飛雲,疲憊不堪,正怒氣上頭,陸明這個寶貝疙瘩是打不得也罵不得的了。瞌睡正有人送枕頭來,扯開嗓子,大罵道:“都聚在這,看你家大爺出醜呢,滾,趕緊給我滾。”


    “飛雲師侄,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暴脾氣。”星漢老祖搖晃著頭道。


    “老不死的,別以為你以為你比我老,就可以在你家大爺麵前擺譜,給我滾。”劍飛雲的暴脾氣還真的上來,扯開嗓子狂吼著。


    星漢老祖臉色一僵,皮笑肉不笑地嗬嗬笑著,“真是老咯。”


    趙康急忙湊上來,“老祖,你不老,是那死老頭自以為對門派有了點貢獻…”


    突然,心中警鍾大作,一股惡風撲麵,急忙,凝聚靈力抵擋。


    眾人也想不到劍飛雲會這麽突然的出手,一出手就不留情麵,一道紅色的劍氣兜頭兜腦的從趙康頭頂直劈而來。


    “刺啦”,來不及抵擋的趙康,頓時被劍氣將身上的法袍的撕裂,從額頭到肚臍,留下一道長長的紅色的劍痕。


    還在慶幸劍飛雲師叔不過如此的趙康,隻感覺,清涼了不少,低頭一看,麵色狂變,急忙施展小法術,遮掩身體,一聲淒厲的嘶鳴,從雲霧中傳了出來:“劍飛雲,我趙家跟你不死不休。”


    損而不傷,這份控製力,讓眾人都對這位脾氣火爆,神通廣大,猶如頑童的師叔更加敬畏。


    眾人臉色憋的通紅,星漢老祖正要動手,莊懷仁急忙上前攔住:“師叔祖息怒,眾多弟子都還看著。”


    “哼。”星漢老祖看了眼周圍,拂袖而去。


    “還不走,還要在那丟人現眼?”星漢老祖嘶啞的聲音,遙遙傳來。


    趙康,這才從雲霧中,走了出來,已然換上了一身新的法袍,眼神怨毒地看了一眼劍飛雲。


    劍飛雲頓時不甘示弱的瞪了過去,作勢欲劈。


    趙康急忙奔逃,向著星漢老祖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臨了還迴頭看了一眼,注視的正是,臉色發白的陸明。


    眾人這才紛紛離去。


    一直在咬牙苦撐的陸明鬆了一口氣,癱倒在地,後背都快被冷汗打濕了,心裏閃過一抹慶幸,“還好有一個脾氣火爆的老頑童擋鍋,不然還真的不知應該怎麽解釋,看來有個不靠譜的師父也不是什麽壞事。”


    “小子,丁點大,屁事那麽多,還那麽沒用,不過一群老小子,就把你嚇成這樣。”劍飛雲不滿的嘟囔著。


    陸明苦笑著搖了搖頭,剛剛升起的一點點好感,頓時被打的粉碎,翻了翻白眼,也不辯解。


    被那麽多元嬰期以上的圍觀,雖然都沒有特意散發出氣息,但無意識的氣息流露也不是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能承受的。


    “哎呦。”


    劍飛雲一陣怪叫,陸明轉過頭望去,劍飛雲一臉心疼的撿起掉落在地的酒葫蘆,痛心疾首的哀嚎著:“我的酒呀,就這麽浪費了。”


    “不過一些凡酒而已,就讓你心疼成這樣,那換了靈酒,你不是更要死要活了。”


    “小子,這可是白石城的燒刀子,又哪是普通靈酒可以與之相比。”劍飛雲舔了葫蘆嘴,猛灌了兩口酒。


    陸明已經自顧自迴自家院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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