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這裏可是白府!”


    與白有情無二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正是扮作白有情的萍兒。她靠坐床邊,發出的質問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顯得其慌張與害怕。


    萍兒的話語如耳邊風,差役按照章程章規,進來將一件件家具搬走。羽林軍拔刀矗立,若有反抗,便會刀劍相向。


    “白小姐,白府不如從前了,您就乖乖和我們走吧。也別讓我們難做。”小太監賊眉鼠眼,“好聲好氣”地勸導,可眼神卻不斷在萍兒身上流連。


    失去了某個部位不代表心裏便沒了煩人根。這些人內心的想法往往會更加接近深淵。


    查抄可是一件美差,其中油水多了去。特別是其中的女眷,平日裏高高在上,可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現在的話,將死之人,誰管她的貞潔,其中倒騰一二,難以發現。就算自己用不了,將其貞潔賣出去也是高價啊!


    “一切按章規行事,別丟了皇家的臉!”


    如鬼魅般,白麵太監不知從何處來,用手指點了點剛才說話的小太監。其陰柔的聲音,令人骨寒。


    “是…是!”小太監頭上瞬間浸出冷汗,點頭哈腰道。


    “白小姐,請了!”差役不夠格,羽林軍上前準備將其架走。


    “你們……不要過來!”萍兒快手將頭上的發釵摘下,抵在脖子上。


    還未等幾位羽林軍反應過來,發釵已經深深插入脖子內。鮮血如箭,飛射而出,染紅床簾。


    小太監撇了撇嘴,這樣自賤又有何用。自有靈丹妙藥將你救起。


    而就在此時,喊叫聲從白府門前傳來“白府造反!殺無赦!”


    頓時,房間內刀劍全出,鋒芒畢露!差役連忙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他們知道,這是白府的人在武力反抗。


    “你們先去。”白麵太監吩咐道。


    “是!”


    房間內頓時一空。白麵太監緩緩上前,萍兒脖子處飛射出的血液在其身前停留,不能汙染其一分。


    萍兒身體因為缺少血液而痙攣,在床上不斷抖動,而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麵太監。她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在白府。不然到了牢獄內,必發現自己不是寧姑娘!


    白麵太監看其忠心模樣,輕歎一口氣。伸手將其眼睛閉上,一道勁力直接將其神魂湮滅。


    他走出門外,看了一眼枯井,揮袖而去。


    偌大個白府……唉……


    ……


    井底,潮濕陰冷。


    白有情蜷縮成一團。


    自己的聲音莫名從地上傳來,又戛然而止。接著,地上射入井底的豔陽光換成通紅烈焰,慘叫、兵器相向不絕於耳。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孤零零一個人,白有情隻在睡覺的時候嚐試過。


    「這是夢!隻要睡過去就好了!」


    白有情緊閉雙眼,眼睛熱熱的,原來是眼淚在不斷湧出。她多希望希望自己的自欺欺人可以騙得過自己。可周圍的骷髏都在看著他,地麵上的聲響還在拉她迴到現實。


    “有情,你不是一個人。”蘇賢看著白有情的樣子,心疼起來。用手輕拂她的頭發,默默安慰。


    隻是自己的話語注定傳達不到,溫暖傳遞不了。


    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白有情蜷縮得更緊了。也許骷髏們都不是壞人?


    ……


    秋風點秋雨,一點寒珠落在白有情的眼角,為她化去淚痕。


    也許是好運,也可能是帝王的默許,這枯井內的人兒真的沒有被發現。


    “嗯?”


    被雨點刺激,白有情緩緩睜開眼睛。


    「好冷」


    白有情起身,昨夜躺地的塵土被濕潤成泥濘,粘在衣服與臉上。井內的卷風吹過濕衣,骷髏的目光,都是如此冰冷。


    她看了眼井口的微光,思索著該怎麽上去。


    “好像有人教過我……”


    說著,白有情拿起地上仿佛一開始就準備好的繩子,綁起一柱四爪燈台。揮動繩子,幾番嚐試過後,幸運地卡住井口的邊緣。


    一隻手搭上井口,白有情並不淑女地爬出枯井。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一股難忍的悲傷頓時充斥胸膛。白有情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刻印著一個“白”字。


    總感覺忘了什麽,都消逝在昨夜夢中。


    ……


    秋風愁煞人,雖然任有春夏秋冬,但秋成了女孩的主基調。


    白有寧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剩下的是隻知道自己姓白的女孩。


    在皇城,滿臉土垢,散發惡臭的白學會了乞討。坐在路邊放個破碗,隻要扮相可憐,就會有好心人給錢。


    隻是她現在不用扮可憐了,本身已經足夠淒慘。皇城的普通人沒有多少見過傳聞中的白府白小姐,隻知這一片街又多出一個可憐兒。


    餓了買囊吃,這個頂飽。沒錢便偷人家門前留給狗吃的剩飯,總歸餓不死。


    秋天過後便是寒冬,寒風吹得人生熱,那是要死人的預兆。幸好,乞討相識的同伴給她分享了他的“窩點”——馬概。


    城門的酒家有自己建造的馬概,擋風遮雨,最重要的是有個小洞,剛好能讓他們這些小孩偷偷溜進去。


    冬天很冷,馬草很蓬鬆。暖暖的馬草,相識的同伴讓她感受到溫暖。


    馬概裏有一匹母馬。它是酒家掌櫃的馬,經常停留在馬廄中。日久生情,她與這匹馬兒在冬天中親昵了許多。寒夜裏,馬兒會側靠在馬草上,白會倚靠在馬兒身上,蓋上馬草取暖。


    她不嫌馬兒騷,馬兒不嫌她臭。


    春天了,依靠著乞討和偷食,白勉強過活。隻要能活下去,感覺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與她得過且過的想法不同的是,她的同伴似乎有些誌向。


    “我聽老人說往南走,南邊的冬天比這裏的夏天還暖和哩。”同伴掰下一小塊囊遞給白有情。


    白有情接過,吃得津津有味。


    “皇城很好,就是太冷了。我從酒家裏聽到有客人說南門就在北門對麵,隻要橫穿過去就能到。”


    “到時候出了南門一直往南走,到了冬天也不用怕冷了。”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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