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md!”力哥直直坐起身來,細汗滿身,雙手不斷在身上摸索,直到確認自己完好無損才長出一口氣“唿~原來是假的,是做噩夢了。”


    狹窄的房間中隻有他一人。簡潔的布置,沒有多少家具。力哥拿起床邊的礦泉水猛喝一口。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2點10分。然後看見運營商給他發了一條緊急短信。


    “超凡事件?沉溺於幻想,一覺不醒?”看著短信中的內容,力哥驚奇道。他很快便聯想到自己那個栩栩如生的末世夢境,心中有些後怕。


    他在末世中叱吒風雲,一路順風順水,最後被那個少年給捅醒。


    他枕在枕頭上,伸出手對上漆黑的天花板。手掌一開一合之間迴味著夢裏的故事,在那裏他是能主宰他人生死的力哥,在這裏他隻是普通打工人小力。


    “md,那個捅我的人肯定是嫉妒我有好幾個女人喜歡。”


    力哥翻了個身,決定不管這些事情,還是快快睡去吧,明天除夕還要加班呢。


    要是能續上剛才的夢就好了,沉溺於幻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畢竟現實都這麽操蛋了。


    也不知是懷著希望,還是自毀的傾向,力哥再次睡去。


    ……


    隨著末世的夢境破碎,世界歸於到虛無。


    蘇賢的大腦已經疼痛到無法施展【催眠術】去屏蔽,身體與意識卻仍機械性地探尋下一個光點,尋找下一位受害者。


    人類大腦是有極限的,而他現在已然達到極限的邊緣。接近百萬的數量對於五分之二的南蓮沉睡人口,隻能說是杯水車薪。但對於一個人來說,卻是不可思議。


    強大的神識,【催眠術】的運轉,已經將他的大腦壓榨到極致。


    他並沒有想要當英雄,也沒有想要退縮。隻是他現在沒有任何思緒,就像一道程序,若沒有接到終止指令就會按照之前的指令運轉。


    光點如他所願地浮現眼前,可就在這時,世界發出錚然一聲。


    「嘣」


    腦海中的弦斷開了。


    這下世界真的歸於寂靜,不同於之前漆黑一片。這時的蘇賢什麽都感覺不到,什麽也思考不了。


    就像整個人被世界給暫停了。


    而他在現實中的軀體也相應地出現病症。


    被戴上氧氣罩,插滿輸液管的蘇賢唿吸逐漸趨近於平穩,心跳速度也恢複正常。


    可腦電波卻在這一刻猛然降低,遠低於正常值。在他旁邊的張天河與蕭山川也感應不到他的神識波動。


    同病房內的江寧也在這一刻斷開了與蘇賢的橋。雖然還在沉睡,但已不在同一夢境之中。


    蘇賢此刻就像喪失意識的植物人,僅有些許腦電波維持生命體征。


    在腦電波出現異常的一刻,現場的醫生幾乎采取了現代所有的醫療技術,蕭山川與張天河嚐試用神識勾動他的心神,可都沒有起作用。


    醫生臉上露出無奈,就是看過太多死亡,才對奇跡失去希望。


    張天河眼中浮現悲戚,作為超凡者他知道,若是神識都沒有波動,那蘇賢和之前那沉睡的三人一樣,是醒不來了。


    就連蕭山川眼中也出現詫異,全校第一,天賦異稟,甚至是這次災難的希望,居然就這樣結束了?


    第一例夢中死亡出現了,隻是沒有人想到會是看似最有可能醒來的蘇賢。


    ……


    溫暖、濕潤、平靜


    流動的溫水撫摸著身上每一處肌膚,鑽入耳洞,灌入口鼻,充斥每一個肺泡。


    不覺窒息,卻似自如。溫水主動給予他氧氣,甚至不用操控唿吸。


    渾身暖洋洋的,大腦崩潰的蘇賢好像隻是睡了一覺,什麽事都沒有,意識逐漸恢複。


    在這溫水中的感覺,宛若嬰兒蜷縮在媽媽的肚子中,又如躺在母親的懷抱裏。安全、舒適,洗去倦意。


    記得小時候總喜歡泡在浴缸內,熱水沒過身體,舒服得毛孔都張開了。時不時在窗口的縫隙中溜進一些寒風,那時候恨不得把臉也浸在水裏。


    在水中靜靜休養,慢慢的倦意消失。蘇賢就像快要睡醒的樣子,不記得自己要幹嘛。他眼皮動了動,卻不肯醒來,隻想在這舒適的環境中多躺一會。


    “師哥,師哥……”


    “師兄,快點醒來……”


    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朦朧悅耳。但蘇賢聽見之後卻莫名感到心虛。


    「是誰?」


    蘇賢心中思緒翻湧,尋找過去的記憶。


    「好像是我那兩個便宜師妹?她們找我幹什麽?」


    “蘇賢,醒醒……”


    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蘇賢立即就認出是曾與他“朝夕相處”的喬詩雅。


    「等等……我現在…我在夢裏!」


    意識到這一事實的蘇賢雙眼睜開,奇幻的一幕映入眼簾。


    自己正漂浮在橙色海洋之中,身後是深不見底的黑色,眼前是透射著陽光的溫水。


    在水中可以清晰地看見陽光的光束,溫水接觸眼睛也不覺得疼痛,就如春風拂過。偶爾有氣泡流動的聲音,周圍卻看不見海洋生物。口鼻中是溫水浸灌,奇特的香甜味從味蕾與鼻腔傳入大腦。


    白茫茫的水麵恰時地映照出三人的麵容,隻是看著,竟能感受到她們關心與焦急的情緒。


    蘇賢滑動雙臂,想要讓自己浮出水麵,卻徒勞無功。


    “蘇老師,醒來吧。”顧離雪的聲音從蘇賢心底冒出。


    接著,麵前白茫茫的海麵快速放大,是他在不斷浮起!


    直到陽光刺眼,白色充斥他的視線,他從海中冒出頭來。與此同時,他也在深層的夢境之中醒了過來。


    “嗬唿——嗬唿——”似乎醒來用了莫大力氣,讓蘇賢大口喘氣。


    “師哥!”“師兄!”“蘇賢!”


    三種不同的稱唿從三個方向同時傳來,剛好將他圍在中間。雖然都很擔心他,卻沒有一人觸摸到他。


    之所以沒有人碰到蘇賢,那是因為夢境的主人主動隔離開他們,令他們不得靠近。


    而此時的蘇賢,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被三人包圍。顧離雪坐在寬鬆的座位之上,雙手環抱著蘇賢的腰肢。蘇賢則是躺在她的懷抱之中,身體倚靠於顧離雪身上。


    “這就是報答恩人的方式?”被空氣隔離,散華站在一旁,冷眼對上顧離雪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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