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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狼與狽


    忽然之間,杜安忽然想起了馬鐵的笑容,現在想來,這笑容之中卻有幾分解脫,與幾分好笑的感覺。


    一道靈光衝過杜安大腦,杜安心中暗道:“馬鐵早就預料到他會死。”


    他越想越明白這一點。問道:“殿下,老馬的房間在什麽地方?我想看看。”


    如果正如杜安所推測的那樣。老馬一定會留下什麽東西的。而這個東西,應該不會在老馬身上,因為身上所藏的東西,是有限的。敵人也未必不會搜查。而留在自己房間之中,卻很容易留下來。


    劉祐真說道:“已經搜查過了。不過,杜師想要看看,就去看看吧。”


    劉祐真一邊說,一邊看向趙郡王。趙郡王麵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劉祐真所說的話一樣。


    杜安立即行禮之後,有人將杜安引進去。


    馬鐵的房子並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很多幾把椅子,書架等家具。


    杜安一點點搜查了一遍,忽然想起什麽一樣。在書桌腳下發現一個紙簍。他從裏麵掏出一張廢紙,打開一看,上麵寫著這“狼狽”兩個字。隨即又打開一張,還是狼狽,打開到第三張,才看到了其他字體,一看居然是元好問的詩詞。


    杜安心中暗道:“元好問就這麽受歡迎嗎?”


    杜安雖然覺得這些字就是馬鐵所寫,但是而今還不確定,就取了一張寫著狼狽的字張,揣進了懷裏。這才從裏麵出來,然後又檢查了一遍馬鐵的屍體。


    趙郡王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杜先生,而今可是看完了?”


    杜安心中明鏡一般,知道眼前的趙郡王是在遷怒,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慶幸自己不在趙郡王下麵辦事。另外心中也有一些擔心,而今這一關要怎麽過。立即說道:“下官看完了。”


    趙郡王說道:“那說說吧,你覺得東宮那邊是怎麽找到這裏?”


    杜安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趙郡王這是懷疑他是奸細了。杜安立即說道:“殿下,整件事情,我做了什麽負責什麽。您應該是知道的。他被調包之後,就一直沒有看見過他,委實沒有見過馬鐵,甚至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馬鐵住在這裏。”


    “殿下。”齊伯仁立即說道:“這一件事情我可以作證。”


    趙郡王依舊不是很相信杜安。因為鬧出如此局麵,一方麵是東宮那邊手腕驚人,另外一方麵就是情報工作。對方怎麽知道,趙郡王將人藏在這裏的?很可能有內鬼。


    而趙郡王想來想去,整個環節大部分是趙郡王自己人辦的。而杜安就是唯一一個參與進來的外人,同時也是掌握消息比較多的人。


    趙郡王也知道,杜安與東宮之間並不和睦。杜安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不是杜安,那就是趙郡王府的人了,而這些人都是跟隨趙郡王的老人。如果是真的,趙郡王府很多機密都是瞞不過東宮那邊的。


    杜安說道:“謝過齊兄,其實我來到這裏之後,一直在懷疑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麽東宮不想讓我們繼續查下去的。”


    趙郡王冷笑一聲,說道:“投鼠忌器罷了。”


    杜安說道:“即便是投鼠忌器,也有別的辦法,隻要不能夠坐實殿下在工部玩忽職守,甚至知法犯法。對東宮而言,可比區區一條人命要重要的多。”


    趙郡王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是啊。即便老馬這個人落在東宮那邊。所能起到作用也是有限的。因為有些事情,馬鐵本身也不是太清楚的。但是將這一件事情捅破天。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趙郡王抬起頭來說道:“那你覺得為什麽?”


    杜安說道:“以我之見,是東宮所謀者大。”


    至於具體所謀者是誰?謀得又是什麽?杜安卻不知道。


    一行人商議了好一陣子,都不明白東宮的動機。


    最後齊伯仁說道:“不管他們做什麽,我們能做的隻有後發至人了。”


    ------


    宮中,


    王太監向吳郡王稟報,說道:“殿下,已經清理幹淨了。狼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


    吳郡王點點頭。說道:“老四什麽反應?”


    王太監說道:“趙郡王沒有什麽反應,。而是將這一件事情按得死死的。整個京城,也就城南一片,有一些已經失真的傳聞,其他一點消息都沒有。私下裏一直在查。”


    這都是治安司的功勞,如果沒有治安司的配合,消息沒有那麽容易壓下去。


    吳郡王說道:“從今天開始,外麵的雜事你就不用管了。隻要準備好大事就行了。”


    王太監說道:“奴婢明白。”


    隨即王太監又退到了陰影之中。似乎他有一種從陰影之中遁走的能力一般。


    ------


    杜安忙了一天,迴到自己的家中,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單庭芳。隻是思來想去,這消息也是無法瞞過她的。隻能硬著頭皮告訴了單庭芳。


    正在梳頭發的單庭芳。手上忽然一抖,玉簪從手中脫落,砸在地麵之上,一瞬間斷成了兩節。


    “你在說什麽?”單庭芳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


    杜安隻能說道:“馬鐵死了。”


    單庭芳語氣顫抖,說道:“好端端的人怎麽死了?”


    杜安說道:“一時間跟你說不明白。也不好說明白。隻是這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


    單庭芳一時間沉默。


    她與馬鐵之間的感情,更對是一種移情。單庭芳將對母親所有依戀都轉移到了馬鐵身上。隻是這種感情一下子被斬斷了。單庭芳也不知道自己而今是什麽樣的感情了。


    傷心嗎?傷心。


    哭嗎?似乎也哭不出來。


    單庭芳說道:“我能將他葬在城外嗎?與我媽媽葬在一起?我現在想來,他對自己的死,是早有準備的。當初在大牢之中見到他的時候,他那一番話,而今想來,分明就是交代後事。”


    杜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說道:“當時你們說了什麽?”


    單庭芳語氣沉重帶著幾分哭腔,將當時馬鐵的交代一五一十地說了。


    杜安更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馬鐵對於自己的死是有預感的。而之所以有預感,是因為,他知道要殺他的人是誰?這個人應該是幫助他殺了侯中奎的人。也是他的故人才對。


    杜安說道:“你想將馬鐵葬在你母親墳前。沒有問題。不過,能不能讓我看一看你母親留下的手稿?”


    單庭芳說道:“我的東西,就是家裏的東西,家裏的東西,還能不讓你看嗎?”


    杜安說道:“事不宜遲。立即去吧。”


    杜安著急的不是馬鐵的葬禮。而是單庭芳母親留下的手稿,杜安覺得,這裏麵就有馬鐵真實身份,與殺馬鐵兇手的真實身份的信息。


    -------


    城外一座荒墳處。


    這裏是按圖索驥找到的。隻是好像數年沒有人來拜祭,這墳頭都平了幾分,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數年,這墳頭就消失不見,與周圍的土平起了。其實很多墳墓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沉在土裏,被所有人遺忘。


    這一座荒墳就是當年風華絕代的美人最後棲身之所。讓人不住有些唏噓。


    杜安說道:“是這裏吧。”


    單庭芳說道:“應該是吧?”


    杜安說道:“那先挖開墳前,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母親的手稿。”


    單庭芳輕“嗯”一聲,似乎是一切隨著他。


    杜安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個家丁在墳頭的位置挖下去。片刻之後,就挖出一個紅木箱子。


    也不知道這是廉訪司的傳統。還是因為紅木漆用得最普遍。


    杜安親手打開,卻發展性裏麵是一個個油布包裹書籍,有幾十冊之多。杜安隨即打開一本,細細看過去。卻見文字娟麗,都是簪花小楷。很有筆力,而文字之間寫的卻是腥風細雨。


    這裏麵寫的就是單庭芳母親經曆過一件件案子。特別是對江南大族的懲戒。


    其中讓杜安很唏噓的就是對文家的監視。當時滅宋之時,南宋丞相留夢炎投降。被太宗拜相在政事堂十幾年,在武宗初年才告老還鄉。可謂風光之極。而文天祥等南宋忠臣,在行在投降之後,依然堅持鬥爭。一部分當時就被鎮壓了。另外一部分在家裏閑居。依然被視為隱患。派了廉訪司的人監視。


    須知從上麵的時期看,當時南宋亡國已經四十多年了。廉訪司還在執行鎮壓南宋遺老的任務。


    一正一反之間,簡直是天地之別。而今當年遺老代表文家,依然在文壇政壇上沒有什麽人物。而眼前蹦躂厲害的所謂,江南領袖,士林魁首,其實都是當年望風而降之輩。


    不過,這僅僅讓杜安唏噓一下而已。


    畢竟,曆史上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並不新鮮。


    杜安卻從這些手稿之中看到一個頻繁出現的詞。那就是狼狽。


    這是一個行動組合。兩個人。一個人動手,一個人策劃。兩人配合親密無間。很多棘手的人物,都是他們兩個人完成的。


    “馬鐵?”杜安心中暗道:“代號應該是狼吧。那位就是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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