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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真相的背後


    一夜過去。


    老馬被折騰得半死。但是總算是沒有死。


    天亮之後,杜安開始正式審問老馬了。


    老馬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依舊癱軟在椅子上,似乎整個人的筋骨被抽掉了。沒有骨頭一樣了。這樣沒有辦法,一個人在幾個時辰之內,一直灌水,一直吐,任你鐵打的精鋼也是如此。


    況且老馬也上了年紀了。


    從相貌上來看,老馬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普通到杜安看過好幾次,轉眼之間,似乎又忘記了老馬是什麽樣子。似乎老馬就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普通人模板。唯有花白的頭發顯露出年紀。


    杜安問道:“馬鐵。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字吧。”


    老馬說道:“我其實想叫馬蹄鐵來的。雖然是寸鐵,但是短短少不得。甚至可以說是軍國器。但卻萬萬不上大雅之堂嗎,甚至要被所有人踩在腳下。同樣是軍國器,刀劍弓弩都有人收藏。但是有人收藏馬蹄鐵嗎?”


    “沒有吧。”


    杜安聽得出來。廉訪司殘部之中同一的標誌,就是深沉的怨氣。隻是這怨氣表現出來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杜安說道:“我也不問你真名字了。我直入正題。”


    老馬說道:“事已如此,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了。”


    杜安說道:“侯中奎是你殺的?”


    老馬說道:“是。”


    杜安說道:“之前,你殺不了。為什麽而今忽然能得手?”


    老馬說道:“有人幫我。”


    杜安說道:“誰?”這是杜安最關心的問題,他總覺得侯中奎的死,東宮有一些反應過度。這裏麵一定問題。他也想通過這一件事情,為劉祐真從四皇子那裏爭取到更好的籌碼。


    而今似乎真相背後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了。


    老馬說道:“不知道。”


    杜安一愣,說道:“老馬,事已如此。你還要頑抗?如果,你這樣的話,我想留你體麵,卻也留不住了。”


    老馬說道:“我這般情況,還要什麽體麵?我隻恨手中沒有司裏的毒藥,否則何至於此?不過,我也沒有騙你。我行動的時候,有人幫助,幾乎調開了侯中奎身邊所有人。我才能輕鬆下毒,輕鬆離開。”


    “其實你不詐我,等侯老賊的喪事結束,我也要走的。”


    杜安說道:“你真不知道是誰?”


    老馬說道:“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對方對我了如指掌。”


    杜安沉思片刻,說道:“你當成在廉訪司是做什麽的?”


    老馬說道:“殺人。”


    杜安說道:“同你一樣的人有多少,他們最後怎麽樣了?”


    老馬說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不知道。”老馬悠悠一歎說道:“其實當成在廉訪司的時候,日子過的很單純。不過是過一段時間出去完成任務而已。但是事情忽然變了。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支援,卻被人追殺,最後被人所救。”老馬目光之中有一絲絲複雜的神色。杜安估計,救他的人就單庭芳的母親,而且恐怕不僅僅是救了那麽簡單。


    “人命還一命。我就用下半輩子還了他。反正我們這樣的人。除卻執行任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我唯一確定的是,當年的同僚,並沒有都曝光。畢竟誰都幾手手段隱藏自己的身份。這幾乎是本能了。”


    杜安手指在桌麵上重重一點,說道:“那侯九是你殺的嗎?”


    老馬一愣,說道:“侯九死了?他不是我殺的。他雖然是侯中奎的狗腿子。卻不好對付。如果我能殺了侯九,也就能殺了侯中奎。何必等到今日。不過,他是怎麽死的?”


    杜安將侯九死狀一五一十地告訴老馬。


    老馬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侯九為什麽不能是自殺?”


    杜安愣住了。再想想侯九死狀。中毒而死。中的類似當初廉訪司的毒。但是中毒可以是下毒,也可以是服毒。而且剛剛也說了,這年頭的毒藥,服用之後,發作也需要時間的。侯九完全有機會清理一切痕跡。


    杜安忽然發現,他抓住老馬,有很多僥幸的地方。如果不是單庭芳的關係,老馬未必會被抓住。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一個好的結果。


    隻是通過老馬這個推斷。杜安越發確定一件事情,侯中奎之死,其中有問題,而且是一個大人物,一個能逼得侯九得不自殺的人。


    杜安暗道:“太孫?吳郡王,越國公?皇後?天水郡王?”


    杜安隻能圈定,這個人應該是東宮一派的大人物。但是到底是誰?杜安猜不出來。他甚至想不出來動機,侯中奎如此長袖善舞,媚上欺下的人。仇人眾多,誰殺了侯中奎,杜安都不奇怪。但是以侯中奎的為人,是決計不會得罪這些大人物的。


    這些人一句話,讓侯中奎的老婆讓出來,侯中奎定然會親自洗白白送上門去。


    這樣的人怎麽會得罪這些大人物?


    侯中奎雖然幹係到宮中,但是畢竟在宮外,也掌握不了什麽大秘密。


    杜安越查越迷惑了。


    不過老馬開口了,說道:“你問完了,那換我問吧?”


    杜安一愣,說道:“好吧。你問吧。”杜安對老馬有幾分愧疚的。一方麵抓他的手段不光彩。如果杜安不是用單庭芳威脅老馬,老馬不得不立即脫逃,好證明單庭芳說的沒有錯。也未必能抓住老馬。


    另外一方麵,侯中奎是一個死有餘辜的人。


    杜安也不是那種死板相信程序正義的人。同樣,杜安也不是那種各種心軟下不了手的人。慈不掌兵,義不理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杜安很多事情上心也是很硬,隻是事情辦成之後,或許有一點點感情的迴潮。可以稱之為鱷魚的眼淚,也可以稱之為感情補償效應。


    老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單庭芳她好嗎?”


    杜安說道:“這你可以放心了。是杜某的人。隻要我杜某能罩得住,都會很好的。”


    這其實也是杜安前世的脾氣,畢竟做什麽事情都要幫手,有下屬。所以杜安比較護犢子。而今他也模糊他與單庭芳的關係。不知道他的人,到底什麽樣的人?


    老馬說道:“告訴她,她母親的骨灰寄放在護國寺之中。”


    杜安知道護國寺。


    乃是鄴都西郊的一座寺廟,是太祖晚年,為陣亡將士祈福的寺廟。裏麵寄放著大量無人認領的將士骨灰。還看管大片墓園。總體上來說,除卻軍隊,軍屬,以及附近的百姓,很少有人去的寺廟。


    杜安說道:“廉訪司與軍情司的人,死後是不是也會寄放在護國寺?”


    老馬說道:“有家的一般迴家安置,沒有家的,如我等。歸宿大抵是那裏。我明正典刑之後,也請將我安置在那裏。”


    杜安問道:“你是單庭芳的父親?”


    老馬搖搖頭說道:“最多算繼父。”


    杜安說道:“如果,我說如果。你可以不死。你準備怎麽辦?”


    老馬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殺的誰?河中侯家之後,而且這裏麵有人借我做事。我不死了。這事情豈能了局?”


    杜安說道:“這一件事情,你不用管,配合就好了。”


    老馬愣了一會兒,說道:“算了。我一輩子給人當刀,也沒有什麽意思。”


    杜安說道:“算是我代替單庭芳孝敬你的。而且算算時間,她大概今天就會到了。你不想見見她嗎?”


    杜安本來帶單庭芳過來了。奈何單庭芳身體弱。


    單庭芳作為花魁,豔壓鄴都城,其實本身並不完全符合現代審美,但是完全符合這個時代審美?什麽樣的審美?白,幼,瘦,弱。體型上偏嬌小,好像大號的洋娃娃。而且身體整體上比較柔弱,反映在各方麵。在床上就是好拿捏。在路上,就是不能承受連續騎馬趕路。已經其他方麵體力勞動。


    整個就是一個人形的藝術品。精致美麗易碎。


    所以杜安隻能將單庭芳留在後麵,讓她慢慢趕過來。


    杜安之所以選擇這樣做,一方麵是因為老馬是可造之才。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單庭芳。為了自己家庭和睦。雖然單庭芳沒有與這個義父見過一麵。到底是有關係的。


    更重要的是,杜安能做到這一點。


    因為四皇子在刑部。動手腳的空間很大。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調包,這是刑部很多小吏的拿手好戲。畢竟後世還有判了好多年,一天監獄沒有住過的。這個時代牢獄體係,並不會比後世更好。


    老馬神情複雜,好一陣子,才說道:“見與不見,有什麽不同,不過都是將死之人而已。”


    此刻的杜安並沒有感受到老馬這個“將死之人”的言外之意,隻當時在說案子的事情,老馬殺侯中奎這檔子事情。杜安自信地說道:“隻要你願意換一個身份,你的性命,我還是能保下來的。”


    老馬反應有一些奇怪。他目光好奇地看向杜安,說道:“那好。那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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