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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侯中奎死了


    趙郡王府中。


    趙郡王說道:“孤方為刑部郎中,諸事剛剛上手,正缺少杜卿這樣人才,願不願來刑部。我最少能安排一個主事。獨掌一司。豈不比治安司要好多了。”


    杜安說道:“殿下厚愛。下官感激不盡。隻是以下官之見,下官在治安司,要比在刑部更能幫到殿下。”


    “哦?”趙郡王說道:“此言何來?”


    杜安說道:“以殿下而今之勢,東宮長孫有皇後的支持。立儲之勢,雖然有些擱置,但是而今天下人眼中,長孫依舊是第一人選。殿下在刑部大有牽扯,真正能為殿下衝鋒陷陣的人,隻有十殿下與治安司。而這個時候,正是為治安司增兵添將之時。而今反而調我入刑部,上離間兄弟之情,下破方起之勢。殊為不智。”


    趙郡王看著杜安,心中暗道:“小滑頭。”


    杜安說得有道理嗎?


    自然是有道理。


    但是很多時候,聽話要聽言外之意。


    杜安本意雖然沒有說,但已經表現出來了。那就是婉拒。


    不過,趙郡王而今也僅僅是試探一下。先埋下種子,將來或許能開花結果。即便不能,也要看看自己這個弟弟的成色而已。


    他並不為這一次失敗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


    趙郡王淡淡一笑,說道:“杜先生,所言極是。我孤想差了。麵對盤根錯節之勢,孤還需要你這柄利劍。”


    隨即趙郡王話音一轉,他說道:“其實,你今日不來我這裏,我也要叫你過來的。十弟我是知道的。衝鋒陷陣,決勝於兩軍之前,破敵鋒於正銳,挽狂瀾於既倒。將帥之才。但是這些精細活。卻不是他能做的。”


    “昨天晚上有一件事情。關於金鳳樓,你知道不知道?”


    杜安說道:“殿下請講。”


    趙郡王淡淡說道:“侯中奎死了。死在金鳳樓中。而今封鎖消息外人還不知道。”


    “我要去查,第一查清楚,誰做的。第二,不管誰做的,釘死是東宮那邊做的。”


    杜安瞳孔一震,好在他城府很深,沒有失態,隻是說道:“可是河中侯家家主?”


    “正是。”趙郡王說道。


    杜安沉吟片刻說道:“恕屬下放肆。這一件事情,與殿下有關嗎?”


    趙郡王哈哈一笑,說道:“我索性給你說明白。河中侯家向來是為宮裏辦事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人,都是通過河中侯家來辦的。牽扯很廣。而侯中奎更有一個外號。你知道什麽事情?”


    杜安說道:“還請殿下賜教。”


    趙郡王說道:“猴子,滑不溜秋的猴子。堪為八麵玲瓏。誰都不得罪。即便是我,也是很得他人情。當日送你的美人,外麵要十萬貫。但是我一問,就拱手奉上。”


    “這樣的人。我不覺得他會得罪什麽人。”


    “我們這邊更是沒有殺他的必要,因為殺了他是要得罪父皇的。”


    “我真的很好奇,是誰非要他的命不可。”


    “還有,禦史台,宮裏侍衛處,東宮那邊,還有刑部這邊,都會有人去。這是一場硬仗。你可要好好做。”


    杜安說道:“請殿下放心。屬下定然竭盡全力,拿下此事。”


    -------


    杜府。


    杜安從趙郡王府一路過來,都是心不在焉。


    侯中奎雖然沒有官府名分,但是說起來,也是重要的人物。


    這樣的人的非正常死亡,怎麽看都意味深長。


    杜安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不是單庭芳做的。


    說實話,杜安對單庭芳的感覺,十分矛盾。


    一方麵,單庭芳是一個尤物。是那種能激起男人原始欲望的女人,這也是時代不同。放在後世,單庭芳屬於那種隻需勾勾手指,就有千萬粉絲的主播。是將那種不用演技,就足以混跡娛樂圈的。


    這樣的美人,我見猶憐。何況杜安這個兩世為人的老奴。


    另外一方麵。杜安也很明白一件事情。單小姐,可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啊。杜安作為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從來是很難相信人的。


    杜安也是如此。


    對單庭芳所有行為,杜安從來不是多信。


    當然了,大多數男人對這樣的女人,都是秉承得到人很好,得到心更好。


    因為誰也拒絕不了這樣的美人。


    隻是遇見事情的時候,自然將單庭芳作為懷疑對象。


    也不怪杜安懷疑。


    單庭芳前腳從金鳳樓離開。後腳她想殺的侯中奎就死了。


    事情也不能巧到這個地步。


    畢竟單庭芳的身份不簡單。


    杜安心中一陣感歎道:“單庭芳,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


    ------


    杜安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單庭芳,但是杜家家裏人已經相信單庭芳了。


    此刻,杜府之中。


    姑姑握住單庭芳的手,抹眼淚說道:“苦命的孩子,你放心便是了。杜安這孩子,從小就心善。在我們杜家是不會虧待你了。”


    此刻的單庭芳與在杜安麵前完全不同,她一身素雅的裙子,妝容也非常收斂,將她顏值之中豔麗的東西遮去了七分。增加了自己身上楚楚可憐的形象。


    其實,今日姑姑見單庭芳。


    有幾分下馬威的意味。


    對於姑姑來說,家裏進了風塵女子,這是她不願意看見的東西。


    杜安是沒有一點侯府之後的負擔。但是對姑姑來說並不是。所以對這一件事情,姑姑其實不願意的。


    如果說,這是杜安自己將風塵女子納入家來。


    姑姑少不得給杜安一頓板子。


    不過是上麵的賞賜,姑姑拒絕不了。


    雖然拒絕不了。但也要立規矩。畢竟茂陵侯府不是阿貓阿狗可以進的。


    隻是姑姑的段位,比起單庭芳差了太多的。


    單庭芳一身打扮,先給姑姑一個新印象,然後說出她的悲慘身世。


    悲慘身世自然是真的。


    隻是做了一點藝術加工。從徒單家小姐,變成金鳳樓花魁。自然能打動姑姑的心。


    雖然杜家雖然沒有衰落那麽慘。但是畢竟從侯門跌落。而且姑姑的夫家,卻是一落千丈。


    如果她不是杜家女。她的下場也未必好到什麽地步。


    被單庭芳觸及姑姑痛處,讓姑姑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自然忽略了單庭芳身份,反而多了一絲憐愛。


    單庭芳雙目垂淚,雙手抓住了姑姑的手。說道:“姑姑,你看到,就想起了我母親。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但是想來,我母親就應該是您這個樣子。”


    “好,好,好。”姑姑想起他當初生死未卜的兒女,更是內心揪心的痛。說道:“好,好,好。從今後,你就是我女兒,安哥兒如果對不住你,你來找我便是。我給你做主。”


    有這一出戲在前。杜安迴來之後,就看見姑姑與單庭芳,還有卿卿。三個女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看上去親密之極。


    杜安見狀,有些錯愕。


    但是他還是說道:“單庭芳,你跟我過來一趟。”


    姑姑道:“安哥兒,你想做什麽?”


    見姑姑發問,杜安活動一下臉上的肌肉,說道:“有什麽,有一些事情要問一下。”


    單庭芳立即起身,雙手放在腋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幾步已經到了杜安的身後,向姑姑行禮說道:“母親,孩兒去了。”


    杜安一愣,不知道對此有什麽反應。


    姑姑說道:“怎麽,你不希望我膝下有一個義女嗎?”


    杜安說道:“姑姑說哪裏的話?”


    隻是他言語之間,有些不自然。


    杜安對於姑姑收養義女,哪怕是義子,也是很無所謂的。但是這個義女是單庭芳,卻讓杜安有些不安。


    單庭芳到底有幾張麵孔,杜安並不知道。


    嫵媚,迷人,還有危險。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單庭芳。


    這樣的人在姑姑身邊,杜安不能放心的。


    杜安隨即行禮說道:“姑姑,我先走了。”


    ------


    杜安的房間之中。


    杜安拉著單庭芳,甩手丟在床邊,單庭芳跌坐在床邊,順勢一甩,將一雙鞋丟在地上,整個抱著雙腿縮在床上。一對腳丫子一前一後,露出誘人的曲線。在杜安視線最佳的地方,輕輕晃動。


    看似在誘惑。


    但是口中卻說道:“大人,大人,您想做什麽。而今不大合適吧。”


    杜安一陣口幹舌燥。似乎想起了前日的春色。暗罵道:“尤物。”但是他還是想到了正事,說道:“侯中奎死了。是不是你做了。”


    這一句話,好像一道法術。


    單庭芳就好像被凍結了。所有溫柔的笑意,都凝固在臉上,好一陣子,單庭芳才疑惑地說道:“侯中奎,死了。”


    單庭芳聲音依然溫柔,溫柔的好像流水。但是這流水之中,蘊含著無數寒意。


    “他怎麽能死?”單庭芳語氣之中帶著疑惑,疑惑之中帶著恨意,單庭芳的語氣漸漸嚴厲尖銳起來,說道:“他怎麽能這麽就死了。”


    單庭芳目光炯炯地轉向杜安,說道:“他怎麽能這樣就死了。杜大人,你能不能告訴我?”


    這一瞬間,杜安從單庭芳身上感受到別樣的魅力。


    與當年他在職場上的女強人類似。


    這讓杜安又有些更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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