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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分外眼紅


    在大魏,馬球的打法有很多種,一般來說,從大的方麵來說是大打與小打。兩者的區別,就是速度。馬匹全速奔馳,很容易出事。甚至唐代的親王都有因為打馬球,落馬而亡的。


    所以就有了小打,也就是騎著速度比較慢的驢子或者小馬打球。


    死鬥也是死打。就是完全不顧惜性命,往死裏打的意思。


    當然,馬球場畢竟不是戰場,也不能將球杖往人家頭上砸。隻是馬匹高速運動,即便正常打球,都很容易出意外,更不要如此放開手腳來打。


    這樣的打法是要死人的。


    幾乎一開場,就有人墜馬。也幸好有木甲,但也摔的一時不能動彈。周圍的人趕緊將人拖下來。再補上一名球員。


    出現這種情況後,場上先是安靜了一會兒,隨即爆發出雷霆般的歡唿聲。球場比較大。作為幾層台階作為看席,說起來也是有好幾千人之多。


    此刻無論男女都爆發出激烈的歡唿聲。


    杜安此刻一時恍惚。


    他發現雖然看過大魏很多史書,但是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大魏。此事此刻,杜安內心之中,才有一種深刻的認知,而今不是大明,不是大宋,也不是元朝,更不是清朝。


    而是大魏。


    是另外一個曆史岔道。


    最少,大魏的尚武之風,是明清都不能比擬的。


    就看現在,球場之上,二十四名球員來迴衝擊。反應速度非快,攻防轉換迅速。讓杜安看來,要比足球好看多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隊形,與騎兵作戰的隊形,相差不多。有一些細節的上差矣。


    因為畢竟是打球,不是打人。故而,他看見很多球員並駕齊驅之後,就開始撞馬。對,人不能動手,馬會動手。所以能打馬球的馬匹,都是一等一的戰馬。戰馬激起了戰意,彼此之間衝撞,嘶咬,亂踢。甚至比人還要過分。


    最激烈的還是爭球的幾個。球杖揮舞的時候,一點也不怕誤傷。如果有人躲閃不及,恐怕立即就要骨斷筋折了。


    這也是為什麽不會有裁判?在這種激烈的對抗之中,裁判要麽來不及。要麽被誤傷了。


    而且戰馬的速度很快,很多事情都是轉眼之間的事情,也未必能看得清楚。所以,馬球場上規則也很少,不能直接打人。這個規則可以理解為,如果這個球在兩人附近,是可以“誤傷”。那就不可以了。


    其餘的就少之有少了。


    如果膽氣不足,想要保護自己。那也是可以躲避的。畢竟是一場球而已,也不至於拚命。那就是一般的大打。


    而今這種情況下,誰都是寸步不讓,恨不得刺刀見紅,那就是死打了。


    在杜安看來,這種激烈的對抗程度,甚至要比橄欖球要激烈的多。反正,橄欖球也未必會死人。而這樣打馬球,死幾個人就太正常了。


    比起場上的激烈爭鬥。杜安心思大辦在周圍的觀眾上的。


    這幾千人觀眾,什麽人都有,有錦衣玉食,出入包間,並有仆從侍女的達官貴人。有的一身短打,看上去身上都沒有幾個大子的販夫走卒。甚至還有在球場外,遠遠聽聲音的婦孺孩童。這根本就是全民性的運動,很多人不能打,但是定然愛看。


    而這折射出了什麽?


    大魏尚武之風。大魏民間風氣。


    杜安暗道:“也是,我忘記了,不管怎麽樣,大魏是一個將蒙古人趕過蔥嶺的大帝國。在這個曆史上,應該是中華第三帝國。在秦漢,唐宋之後。”


    不知道怎麽的。杜安內心中有一種熾熱的感覺。


    忽然無數人的一聲驚唿,將杜安的注意力拉過來。卻見一個紅衣球員落馬之後,被對方的戰馬狠狠的踐踏過去。杜安不用看就知道。這個人已經不活了。


    杜安的判斷沒有錯,這個球員抬下來之後。杜安就看到,胸骨大麵積凹陷進去,口中鮮血好像噴泉一般,往外麵吐。


    郭秀兒一下愣住了。


    真愣住了。


    郭秀兒本身是一個小姑娘,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有見過打馬球死人,而是這一場馬球是她要插手,導致自己府中的身死。郭秀兒有些受不了了。


    汾陽郡王府從來是軍法治家。一方麵規矩嚴格,有過必罰。另外一麵就是愛兵如子,對每一個人都很好,方可得人死力。


    對郭秀兒來說,府中人雖然都是下人,但是感情一向很好,剛剛死去的這個球員,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小時候,也偷偷給過她糖吃的。


    這一下子,人都沒有了。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杜安說道:“虎叔,你下場吧。這一場是我們杜家的。不能讓別人為我們賣命。”


    說實話,到了今天這一步,是杜安不想看到的。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何至於如此拚命?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杜家不能任何表示。


    而他身邊能用的隻有杜幼虎。


    杜幼虎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肌肉,以及肌肉上的層層疊疊的傷疤。杜幼虎說道:“少爺放心吧,我看了這些孩子,一個個都是好手,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太嫩了。沒有見過血。”


    畢竟大魏十幾年未見兵革,而今兩隊人馬也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也是很正常的。


    杜安心中也有一些疑惑,打馬球,與見血有什麽關係?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杜幼虎披上一身木甲,已經紅色罩衣,卻沒有帶頭盔,就翻身上馬了。


    “當”的一聲,馬球再次開場。


    杜幼虎沒有與郭家的馬球隊練習過配合。他也沒有想過配合。他僅僅是緩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恍惚之間,馬球場就變成了戰場,對麵的球門就變成,敵軍中軍所在,而手中球杖,就變成了馬刀,對麵的球員,就變成了敵軍的中軍護衛。


    他縱馬而出,與對麵帶球的馬球,擦肩而過。而紅色的馬球就被杜幼虎擊飛了。而對麵的球員忽然落馬一動不動了。


    杜安根本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卻明白了剛剛杜幼虎所說的話。那就是,為什麽說對麵沒有見血是問題所在。


    因為杜幼虎或許馬球技術不能算頂尖。但是衝陣殺人的技術卻是頂尖。


    “當。”有人敲鑼,對麵的球門上插上麵一彩旗。紅隊得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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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背打。”十皇子擊節驚歎說道:“運用之妙,可為精絕。”


    十皇子武藝高強,再加上他看位極佳。看得分明。兩馬相錯的時候,白方的球員,一心護球,在杜幼虎衝過之後,就放下警惕了。萬萬沒有想到,杜幼虎在馬上根本沒有往後看,而是順手一擊。奪球,擊人,一杆兩得。


    這種手法,在馬球中叫做背打,但是在戰場上,一般叫拖刀,或者是迴馬槍。


    “不。”九皇子說道:“這不僅僅是背打,應該用了透骨勁。否則單單打在頭盔上那一下,不足以取人性命,而落馬那個人分明死了。”


    十皇子果然看見,落馬那個人一動不動,隻能被拖走。歎道:“精妙無雙。”


    不用眼睛,一杖奪球,打人,已經是非常難了。而透骨勁,更是難上加難。所謂之透骨勁,就類似於隔山打牛的手法,在戰場上麵對敵人重甲。即便不破重甲,也能擊人肺腑,令人死於內傷。


    九皇子說道:“這位我倒是知道,乃是杜家四虎之一。”


    十皇子說道:“杜家四虎?”


    九皇子歎息一聲,說道:“這些名號好些年沒有人說了,所謂杜家四戶,就是伯。仲,叔,季。季者,幼也。乃是杜家家將之中四位很厲害。隻是而今隻剩下杜幼虎一個了。隻是接下來的球賽不用看了,杜幼虎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與蒙古人血戰數十場的時候,這些人還在家裏吃奶的。”


    十皇子心中暗道:“單單一個杜家,就有如此底蘊,那麽汾陽郡王已經,其他晉陽元從加在一起,又有多少人才。做大事,必先得人。我母家不強,不能與諸位兄長相比,或許,就要從這裏入手了。”


    十皇子目光忽然不看球賽了。


    而是看著賽場邊的杜安,已經一邊的郭秀兒。十皇子心中暗道:“他與郭秀兒走的如此近,難不成是要做汾陽郡王的東床快婿?”


    九皇子似乎也發現了十皇子的目光,說道:“杜安,這個人是有一些手腕的。怎麽你看上他了?”


    十皇子微微一笑,說道:“兄長說哪裏的話。我哪裏有什麽看上不看上的。我又沒有龍陽之好。”


    九皇子說道:“你沒有看上就好,現在很多人都想讓宮中成年皇子出外開府,我夾袋之中,沒有人才。杜安似乎是一個好人選。如果你不要的話,等開府之後,我就納入府中了。”


    十皇子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道:“看球。看球。”


    心中卻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九哥為什麽要給我說這個?


    他與九哥關係雖然很好,但是奪嫡大局已經形成。他與九哥,既是手足至親,也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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