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父母死後會把家裏房屋地契傳給大房。


    而許忘的父親正是許家的大房,如今許忘父親早逝,房子和田地理論上是歸在許忘頭上的。


    陳氏也知道此時若是分家,要走的就是自己一家了,所以才不願意分家的。


    “你還不知道吧,許忘父母過世的早,許忘也早早離開許家,許老爹當年就把房屋地契寫在了許家二房頭上。”


    周大山自然知道陳氏心裏想什麽。


    知道房屋地契在自家頭上的陳氏,說話底氣都足了不少。


    “好,就按你說的,分家。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分家可以,但你一分都別想多得。”陳氏雙手抱著,一臉鄙夷。


    蘇雲汐本來沒想過房契上有什麽問題,在她看來許忘在這個家也沒什麽地位,房契肯定不會落在他頭上。


    可陳氏剛剛的表現和周大山的話都太讓人懷疑了。


    “隻要嬸娘把房契擺出來,分家這事你說什麽就什麽。”


    陳氏隻是順著周大山的話說,其實她也不知道房契在哪,陳氏有些尷尬的看向周大山。


    周大山隻好接過話來:“房契這東西肯定是好好藏著的,是你說看就能看的嗎?”


    “若是不看,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看我家公去的早,欺負我相公呢。”


    蘇雲汐沒有錯過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這房契一定有貓膩。


    “是呀,許嫂子你就把房契拿出來大家一看,也讓許忘安心啊。”


    一直沒說話的錢萬福說了一句,蘇雲汐不由得多看了錢萬福一眼。


    周姓在靠山村是個大姓,在村裏能說得上話的人差不多都姓周,外姓反而經常被周大山打壓。


    從早上來到許家,錢萬福就一直站在周大山旁邊,也沒發表任何意見。


    如今看周大山太欺負人了,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才說了一句,結果被周大山狠狠的瞪了一眼。


    “許陳氏不是不想拿房契給你們看,如今許家當家的不在家,她肯定也不知道房契在哪啊。”


    陳氏趕忙附和:“是是是,等老頭子迴來了,肯定拿給你們看。”


    “好,那我們就等二叔迴來再聊分家的事。”


    “蘇雲汐你煩不煩,因為你的事,二嫂和孩子現在命懸一線,我二哥急的不行,我們許家被你鬧得雞犬不寧,你還想怎麽鬧?”


    許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討厭蘇雲汐一樣,那麽討厭過一個人。


    許忘大手一握,把蘇雲汐的小手整個的包在裏麵,蘇雲汐把剛要懟出口的話咽進肚子裏。


    “分家吧,就現在。”他對許家人已經沒有任何一點期盼了。


    陳氏口述,村長執筆,分家文書很快寫好。


    許忘分得後山腳下一間茅屋,和屋後半畝山地。


    靠山村的人都知道,後山那山地說白了就是荒地,土質非常不好,根本種不出什麽東西。


    陳氏心裏美滋滋的在分家文書上按下手印,許忘沒有多餘的話,拿過文書也簽上了字。


    錢萬福心裏一聲歎息,這周大山仗著自己是村長,總是仗勢欺人,靠山村多少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


    許忘和蘇雲汐隨便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帶著許念離開了許家。


    兩人踏出許家院門時,陳大花房裏傳來孩子響亮的哭聲,然後是產婆高興的報喜聲,


    “是個帶把的,是個帶把的。”


    許家堂屋裏道喜聲一片,隻有錢萬福悄悄離開了許家。


    “許家麻煩了大家一早上,今天中午就在許家吃飯。”兒子平安出生,許武也放心了。


    “是呀,周叔幫了許家這麽大一個忙,今天一定要在這裏吃飯。”許娟上前挽著周大山的手臂,周大山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笑的極開心。


    “娟兒,去,去殺隻雞給周村長下酒吃。”


    最高興的還是陳氏,知道了許家房屋地契在自家頭上,又趕走了許忘和蘇雲汐,還得了一個小乖孫,因此一向吝嗇的她今天居然舍得殺雞。


    眾人就算先前還覺得許家分家這事做的過分的,一聽有雞吃,也都忘了許家如何過分。


    最終許癩子被抬到了他之前的房間裏,之後再也沒人管他。


    酒過三巡,每個人都喝的臉紅脖子粗,說的話也變得粗俗起來。


    “今天的事還要多謝周叔幫襯著許家,這杯酒我敬你。”許武抬起酒碗一飲而盡。


    周大山擺擺手:“小事小事。”


    “所以說周叔是我們靠山村最厲害的村長嘛,這隨便三言兩語就把許忘打發走了。”


    許娟一副崇拜的樣子恰恰滿足了周大山的虛榮心,周大山拍拍許娟的手,親昵的說:


    “誰要是娶到你這麽好的姑娘,真是有福嚕!”


    “那還要周叔替娟兒掌眼呢!”許娟忍著惡心讓周大山動手動腳,為的就是能通過周大山搭橋,嫁個好人家。


    “好說好說。”


    吃飯間不知是誰提起許家房屋地契的事,許武當時不在場,隻是聽了隻言片語,因此也想問個清楚。


    “我怎麽從沒聽我爹說過許家的房屋地契在他手上?”


    說起這事周大山都是得意:“那地契還不是我亂說的。”


    “周叔說的話就是靠山村的理,怎麽會是胡說呢!”許娟很有眼力勁的給周大山倒滿空了的酒碗。


    周大山發現這個許娟挺會來事的,為此多看了她兩眼。


    隻要房屋地契的事是假的,總有一天許忘還是可以找迴來,隻有把地契拿到手今天這事才算了,許武在心裏琢磨了一番說:


    “要是有一天許忘知道周叔你說謊誆了他,那他會不會找上門…”


    “哼,他許忘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還找上門!要是我哪天一不高興,直接讓他在靠山村待不下去。”提到許忘周大山就生氣。


    許娟見狀趕緊替周大山捶背,一邊還勸慰周大山不要為了無關的人生氣。


    “許老走的早,大兒子也走得早,許家的房屋地契除了你我沒人知道在哪,到時候我寫一張見證書,把地契給你們二房,看誰還敢說什麽。”


    周大山喝了許多酒,再加上許娟一直在旁邊說著恭維的話,早被哄得不知天上地下,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說了出來。


    知道周大山囂張跋扈,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恭維的話說了一籮筐。


    明明是他仗勢欺人,卻被誇成計謀過人。


    柳小雲站在一旁端茶送水伺候著,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


    屋裏陳大花微弱的唿喊聲沒人聽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家相公我來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然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然之並收藏我家相公我來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