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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碑上每一個文字仿佛已發著光。


    無生緩緩打開畫卷,楊晴驚叫著閉上眼,不敢再看。


    畫紙上的畫像赫然已有了變化,上麵赫然多出一個人。


    小花赫然已在上麵。


    小蝶正用力的踩著小花,用力踩著,臉頰上已泛起了滿足而神秘的紅暈。


    小花的軀體已變形、破碎。


    她們後麵赫然火光衝天,跟那截枯木竟是一樣的,甚至連每一根火苗都極為相似,沒有一絲不同之處。


    這實在太邪異了,小花呢?


    楊晴忽然睜開眼盯著枯木下,小花竟已不見。


    她忽然盯著無生,已無法說出任何話。


    無生不語。


    空空洞洞的眸子竟沒有一絲情感,沒有一絲懼怕、驚訝。


    楊晴努力抖出幾個字,“這是怎麽迴事?”


    無生不語。


    緩緩將畫卷起,盯著楊晴,深深歎息。


    他不語,也許是自己已知道什麽原因,卻不能說出來。


    冷風唿嘯,沒有一絲倦意,寒意漸漸已變濃。


    無生將楊晴抱起,走近燃燒的枯木,天地間也許隻有這裏稍加暖和點。


    可是楊晴卻沒有睜開眼,喘息卻更粗,她就在這種喘息聲中漸漸有了倦意,漸漸睡熟。


    無生盯著楊晴,輕輕歎息。


    他並沒有看後麵一眼,已向後麵招招手。


    後麵忽然多出一條人影,垂下頭,走了過來。


    這人赫然是小路。


    小路走到後麵,並沒有靠的更近,他仿佛也很懼怕這杆槍?


    無生沒有看他一眼,依然盯著火光,火光猶在衝天。


    “你一直都在?”


    小路點頭。


    “什麽都看見了?”


    小路點頭。


    “你一點也不怕?”


    小路點頭,他似已無法搖頭。


    無生轉過身,麵向小路,“你有什麽看法?”


    小路的臉頰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是受到劇烈驚嚇,已說不出話。


    “你可以說說,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殺你。”


    小路點點頭。


    眨了眨眼,才盯著已卷起的畫卷。


    無生並不急,已等著小路說話,一個默默無名的人,也許有驚天的看法。


    小路笑了笑,“這幅話是小馬送給你的?”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無生仿佛沒有一絲吃驚之色,他點點頭。


    “你一定要照顧好這幅畫?”


    無生點點頭。


    “你為什麽不將這幅畫送給衙門,交給煙雄?”


    “我為什麽要交給煙雄?”


    “因為這幅畫實在很邪門,很邪惡。”


    無生不語。


    “這樣你們可以過得舒服點,是不是?”


    無生不語。


    “你可以聯手煙雄一起徹查這件事,就算是危險,也拉著他一起危險。”


    無生不語。


    小路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官門中人,就是為了這種事活著,吃的每一口飯,都是從危險中換來的。


    煙雄應該去麵對這種危險,因為他有責任麵對。


    小路帶了一小瓶酒,並沒有送給無生喝,自己卻喝了起來。


    他喝酒並不是將自己喝醉,而是徹底享受酒裏麵那歡快與刺激。


    “那幅畫我已看到。”


    無生不語。


    “我實在看不出怎會有這種變化?”


    無生不語。


    “我希望你能與大家一起分享這種危險,因為這江湖並不是你一個人活著。”


    無生不語。


    “我也知道很多秘密。”


    “你說說看。”


    “這幅畫上其中一個女人叫小蝶,是魔教這一代主人。”


    無生不語。


    “每一代主人掌教之前都會有個劫數,一定要將自己的修行與記憶統統遺棄,然後到凡間受劫,沒有一個人能例外,每一代教主都是。”


    無生不語。


    “她腳下的人並不是小花,而是她貼身丫頭。”


    這句話很令人驚訝,無生仿佛並沒有驚訝,一絲也沒有。


    “那丫環並不是一個好端端的女人,是禦夫星下凡轉世,是一顆賴不住寂寞的星。”


    “禦夫星?”楊晴已蘇醒,她忽然盯著小路。


    “是的,傳說那丫環出生時候,滿天星辰具亮,唯獨北麵一顆禦夫星暗淡。”


    楊晴已沒有一絲睡意,盯著小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她喜歡偷情,一天不去偷情,就睡不著覺,這也是一種病,就像是賭鬼一樣。”小路忽然盯著楊晴,笑了笑。


    楊晴癡癡的笑了,自己豈非很了解這種病。


    她的賭病豈非很嚴重?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因為第一次看到小花,她豈非正是偷完情出來的?


    “小蝶很痛恨丫環,所以就不停打她,玩命打她。”小路指了指那幅畫,目光已現出哀傷之色,“就像畫像上一樣,玩命踩著丫環。”


    楊晴凝視著那截枯樹下,小花早已不見,幾片灰燼已落了上去。


    “那丫環早已被她活活打死了。”


    楊晴震驚,她竟想不到小蝶將丫環打死了。


    小路盯著楊晴,仿佛已覺察到她心裏所想。


    “那丫環本來也不會死的。”


    楊晴不懂。


    小路又解釋著,“因為小蝶隻是教訓她,並不願打死她,隻是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過錯,下次不要去做而已。”


    楊晴苦笑,忽然盯著小路,“她教訓教訓就將人教訓死了?”


    小路歎息,盯著火光,哀傷仿佛更重。“小蝶實在很善良。”


    “她活活將丫環打死了,還善良?”楊晴吃驚的盯著小路。


    “小蝶每次痛打她,心裏也很痛。”


    楊晴已受不了的,這種說法實在令人憤怒不已。


    “小蝶打她,每次都打到八成死,絕不會多打一下。”


    “八成死?”


    “是的,就像吃小牛腰肉,八成就很好了。”小路眨了眨眼,“這樣既可以給了她教訓,又不會要了她的命。”


    “看來小蝶還是很善良,不過人始終是被她打死了,是不是?”


    “是的,丫環每次看到小蝶痛苦的樣子,也會心痛,所以她下定決心,不願再活了。”小路盯著天邊那片漆黑,目光仿佛更加凝重,“她決定撒謊,說小蝶少打了兩成。”


    楊晴不語。


    她已明白了丫環用心,丫環生怕小蝶會傷心,所以自己死去了。


    “你說這丫環是不是很活該?”


    楊晴點點頭,卻說很可憐。


    她認為丫環是很可憐,一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無論是什麽樣的毛病,都會有點,但是這不能說她本質很壞。


    丫環的毛病重了點,但這不足以說她該死,世上該死的人很多很多,絕不差她一個。


    “她很活該。”


    楊晴更不懂。


    她忽然瞪住小路,仿佛已替丫環打抱不平。


    小路沒有一絲笑意,仿佛已飄起了一縷怒意,“她自己去偷情已是罪大惡極的事,她還......。”


    “她還什麽?”


    “她還告訴小蝶,想要小蝶也有這毛病。”


    楊晴眨了眨眼,說不出話了。


    因為這實在很不對,很不好了。


    “她實在該死透頂了,死一萬次也應該的,是不是。”


    楊晴點頭,她已承認這說話。


    可是小路卻深深歎息,“其實她也很可憐的。”


    這樣的人還可憐?楊晴有點不服氣了,因為這種人本就該下油鍋才是。


    “她有什麽可憐的?”


    “因為小蝶心愛的情郎也被她偷了。”


    這句話才令楊晴嚇了一跳,丫環偷情竟已偷到主人情人身上,這種膽識也許隻有禦夫星能幹得出。


    這丫環實在不是一般人,楊晴深深佩服不已,卻也痛恨不已,可是小路的話又令她吃驚。


    小路喝了一口酒,摸了摸心口,仿佛劇痛不已,“我實在敬佩不已。”


    楊晴不懂,這種事也敬佩?


    她已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因為這種事隻會令人痛恨才對,小蝶更狠才是。


    “你敬佩她?”


    “是的,我很敬重她。”小路又喝了口酒,深深摸了摸胸膛,“因為這件事,傳說小蝶也很敬重她。”


    “為什麽?”楊晴腦子已大了。


    她想不通,自己的情人被丫環偷了,應該痛恨才是,為什麽敬佩?這實在令人費解,令人無法相信。


    “你是不是想不通?”


    楊晴點頭,她實在想不通。


    “因為很簡單,小蝶的情郎是西方毒教之子,他品行端正、文武不凡、出類拔萃、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當代罕見,可以說是舉世無雙了。”


    楊晴已有點羨慕了,因為這樣的男人豈非是天之驕子?上天榮寵?


    這樣的男人豈非是女人心裏最理想擇偶對象?很多女人做夢都想要一個這樣的情郎?


    這樣的情郎被丫環偷走,小蝶敬佩她?


    楊晴更不懂,冷笑。


    “我知道你不會懂的。”小路緊緊握住酒瓶,緊得仿佛是握住偷情妻子的脖子,“因為那毒君之子不是人。”


    楊晴怔住。


    她想不通小路會如此痛恨毒君之子,那種的翩翩君子,就連自己也會心動的。


    就算是得不到,親一口也是好的。


    “你知道他為什麽不是人?”


    楊晴不知道,想不通。


    這樣的男人本就不多,迷戀他的女人一定很多,丫環也許就是其中之一,才會去勾搭他的。


    “據說那毒君之子很不是人,是個神經病,一旦沾上酒,就會把所有東西當做是情人,什麽都是。”


    楊晴愣住,硬生生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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