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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更濃、更深,更顯冷血、無情、殘忍。


    落葉蕭蕭著地,寂寂無聲,仿佛是多情少女離別心愛情郎,滿懷哀怨、苦楚,極為不甘、悲憤,卻又無力、無法與之抵抗。


    它們隻能強迫自己忍受著離別帶來的不幸、痛苦,去靜靜的迴味曾經的甜蜜、歡愉,靜靜的躺在大地上,寂寞、心慌、發瘋。


    螞蟻立刻將它們殘忍的拉走占為已有,期待冬天可以得到更多......。


    陣陣秋風過去,朵朵紅花搖曳,片片花瓣起舞,......。


    他見到這片花林臉上就流露出笑意,仿佛是久已在寂寞、空虛中忍受著虛脫、奔潰的情聖,看到心中愛戀多年的女神,說不出的激動、興奮,軀體都已激動、興奮而變得劇烈抽動、顫抖著,眸子裏已有極為苦楚、疼惜之色。


    禦筆惜花縱身掠了過去,花瓣般偏偏起舞著,飄在朵朵紅花的嬌軀旁,欣賞著,欣賞著朵朵紅花那纖細、苗條的腰肢,豐滿、堅挺的......。


    他似已癡了,癡癡呆呆的起舞著。


    他靠近它們嬌軀卻決沒有撫摸、觸及,也決沒有褻瀆、侵犯之意,更沒有邪惡、淫狠之色。


    就在他臉上紅暈最熱烈、喘息最劇烈的時候,就忽然脫掉自己潔白如雪的長袍、咬破臂膀。


    長袍隨風飄動,鮮血貼膚滾落。


    他已在長袍上畫著,畫得極仔細,極認真。


    紅花秋風下搖曳、起舞著落葉、飄香,血花長袍上歡愉、喜悅著浪漫、生情。


    ......。


    無生眸子槍頭般戳著他們,仿佛要將他們活活的戳死在大地上。


    他說道:“你喜歡花嗎?”


    楊晴看了看花林,花林間飄動的人,那個隻穿著一件褲頭飄來飄去的鳥人,心裏莫名的驚慌、恐懼。


    她搖了搖頭,說道:“一點都不喜歡。”


    “你真的不喜歡?”


    “我很討厭。”


    她說出這話就連自己都覺得太假了,假的令自己臉都有了紅暈。


    “你真的討厭?”


    “不是一般的討厭,是非常的討厭。”


    她說著話的時候覺得自己臉有點發熱了。


    “你非常的討厭?”


    “是的,我不但討厭,而且厭惡。”


    她說著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臉有些滾燙了。


    “你討厭、厭惡?”


    “非但討厭、厭惡,簡直見了想吐。”


    她說著話的時候臉上已熱得沁出汗水。


    “你要是再說謊話,我就將你丟到花林裏。”


    “我現在是害怕,真的怕死了。”


    她的臉忽然蒼白如紙,紅暈忽然消失。


    無生點點頭,說道:“我去采花給你。”


    楊晴道:“還是不要了。”


    “為什麽不要?”


    “我是黃花大閨女,他就穿著件褲頭,這多少是不是有點不方便,你說這......。”


    無生點頭。


    他將她放下,走了過去。


    她就在後麵跟著。


    無生道:“你不是黃花大閨女嗎?人家就穿著件褲頭,不是很不方便嗎?”


    “是的。”


    “那你還過來?”


    “我過來閉上眼就是了。”


    無生點頭。


    他走過去,石像般挺立在花林前七尺處,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眸子槍頭般盯著戳著禦筆惜花,仿佛不但要將他的軀體戳個窟窿,還要將他的靈魂戳個大洞。


    惜花軀體莫名的抖動著,迴過頭來就看到了無生。


    他沒有說話,卻在歎息。


    無生道:“你在做什麽?”


    惜花道:“畫花。”


    他說話的時候就飄了過來,長袍迎風飄動,上麵的血花嬌豔、歡快著,仿佛是不被凡塵所染的天上仙女,個個顯得極為歡愉、喜悅,沒有一絲悲傷、痛苦。


    無生道:“你怎麽不去當個畫家?”


    “我隻會畫花,要是當畫家遲早會餓死的。”


    “你是不是也很愛花?”


    “是的。”


    “你愛花為什麽不用墨水去畫?”


    “花是紅的,墨水是黑的,”


    “那你就用自己的鮮血來畫?”


    “是的。”


    “那你要是多畫幾幅不就死翹翹了?”


    “是的。”


    “你是瘋子。”


    “但我不經常做瘋事。”


    “比如說......。”


    “比如說畫花。”


    “畫花對別人而言是正常的,對你卻是瘋事。”


    “我天天畫花,但次次並不是都用自己的血來畫。”


    “那你用別人的?”


    “是的,否則我早就死翹翹了。”


    “這點你很聰明。”


    “就像今天。”


    “就像今天,你要用我的血來畫?”


    “是的。”


    “你確定要用我的血來畫花?”


    “用槍神無生的血畫出來的花一定會更漂亮。”


    “很好。”


    “很好是什麽意思?”


    “你來取我的血去畫花?”


    “得罪。”


    “請。”


    禦筆惜花笑了,忽然就飄了起來,長袍飄飄,手一揮,長袍上的血花就飄了起來,箭一般的射向無生。


    無生眸子裏已有笑意,空空洞洞的忽然已有了一種無法理解的情欲。


    他的軀體輕煙般飄起。


    血花從他軀體邊箭一般射了過去,射在地上,地上忽然多一個坑。


    無生看了看那坑,臉上笑意更濃。


    就算是用斧頭砍,也砍不出那麽大的坑來。


    “你應該去跟棺材店老板搞好關係?”


    惜花手又是一揮,兩朵血花飄起,箭一般射了過去,比剛剛射的更急、更快。


    “為什麽?”


    無生軀體飄動,飄動著從兩朵血花之間而過。


    根根青筋已因那兩朵血花帶所帶的勁風而隱隱抽動、顫抖著。


    “你畫花不錯,挖坑卻更高明。”


    惜花咬牙,兩手一揮,四多血花飄起,瘋狂、兇狠的射了過去。


    “我會考慮的,說不定我會發財的。”


    無生忽然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將槍一橫,四朵血花不偏不移的就打在上麵,他的人石像般挺立著後退。


    惜花身形旋轉,長袍上的血花忽然一下子全部飄了起來。


    可是他忽然箭一般的射向楊晴,射向正在采花的楊晴。


    “不要采我的花。”他尖叫著,似已痛苦、驚慌。


    長袍飄飄著地,血花朵朵已碎。


    楊晴喘息著看見惜花撲來,看著他的樣子,仿佛要過來將他活活掐死。


    然後她看到他撲來,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時候就一個人緩緩將槍縮迴,就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披風緩緩迎風飄動。


    槍尖滴滴鮮血滾落。


    楊晴道:“你殺了他?”


    無生不語,歎息。


    她忽然跳進他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無生歎息聲更長。


    他說道:“你不是很討厭花的嗎?”


    她不語。


    臉上已揚起了笑意。


    天地死寂寂,夕陽紅如血。


    無生石像般挺立在古道上,凝視著夕陽,仿佛要將夕陽活活的戳下來,戳死。


    楊晴道:“你為什麽不走?”


    無生不語。


    古道旁忽然長出個人來,嚴格的說,是忽然長出半個人來。這人兩隻手握住兩口劍,戳在地上,軀體就這樣豎起來的。


    這人的兩條腿竟然是沒有的,整個人亂糟糟的,亂糟糟的頭發隨意的披掛著,臉上完全已分不清那道道是皺紋還是刀口子,下巴還缺了一大塊,左半邊臉上還有一個核桃般大小的黑痣。


    眼睛銅鈴般瞪著無生。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眸子槍頭般戳著他,不語。


    這人已在喘息,憤怒。


    他憤怒的是有隻蒼蠅在圍著他轉圈圈,嗡嗡的直叫,叫得他心煩。


    劍光一閃而過。


    蒼蠅忽然斷成兩段,落在地上。


    他手裏劍不停的戳著,戳著戳著就到了無生七尺處。


    他說道:“不退怨花。”


    無生道:“槍神無生。”


    “久仰久仰。”


    “幸會幸會。”


    “聽說你的槍很不錯?”


    “也許。”


    “你這個人很不錯?”


    “也許。”


    “我要殺楊晴。”


    “那你來殺就是了。”


    怨花的臉已因憤怒而扭曲,說道:“你不會乖乖讓我殺的。”


    無生不語。


    怨花道:“我有個很好的法子。”


    無生道:“你說。”


    “我找你決鬥,我要是死了就不用殺楊晴了。”


    “好法子。”


    “但是你若死了,我就不用客氣了。”


    “是的,你可以來殺我了。”


    “找其他人決鬥我是不挑時間,地點的,找你卻不同。”


    “為什麽?”


    “因為我沒有把握能贏,換句話來說就是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這樣死就死得不糟蹋了。”


    “有理,你想做什麽?”


    “我先去喝茶,有點渴了。”


    他的劍使勁的戳著地上,戳著戳著就進了這家茶樓。


    茶樓並不大,桌子卻不少,生意也不錯。


    怨花進去坐下來的時候,裏麵的客人就差不多沒幾個了。


    他斜著眼說道:“我要喝茶。”


    茶就來了,送茶的人放下就走開了。


    怨花瞧了一眼邊上正在發抖著喝茶的人,淡淡的說道:“我在喝茶。”


    這人果然不是傻子,顫抖著起來,走出去。


    劍光一閃,這人還沒走到外麵就斷成兩截。


    陣陣秋風刮進來,樓裏的血腥味更濃了。


    濃得令人發瘋、虛脫、崩潰。


    無生遞給楊晴一杯茶,她喝掉,她喝的到底是不是茶都沒有感覺到。


    怨花獰笑,說道:“這茶怎麽樣?”


    無生不語。


    怨花道:“我除了喝茶還要去做件事。”


    無生道:“什麽事?”


    怨花道:“找漂亮女人睡覺。”


    無生不語。


    怨花左右看了看,仿佛很不愉快。說道:“結賬。”


    結賬的人來了。


    怨花揮劍,劍光一閃,這人就從中間斷成兩截。


    他笑著,獰惡、兇狠、瘋狂。說道:“我不是想結賬,也重來沒有結過賬,更沒有帶過銀子、銀票。”


    無生道:“那你找他來就是要把他劈成兩瓣?”


    怨花臉上的笑意更濃,說道:“是的。”


    “你是不是有病?”


    “是的,就是我不高興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想殺人。”


    “你為什麽不把自己也殺了。”


    “我怕疼,殺了別人我的氣就會平息了。”


    “你一不高興就要殺人來泄氣?”


    “是的。”


    “我建議你下次不高興的時候先把自己殺了,你就不會生氣了。”


    怨花點頭,臉上每一根肌肉已因憤怒而輕輕的抽動著。


    他說道:“茶喝過了,可以走了。”


    他手裏的劍又在使勁戳著地上,戳著戳著就到了外麵,鼻子喘息聲更大,“結賬,出來個人結賬。”


    沒有出來,這裏的仿佛已是他自己的。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他出來就盯著怨花。“跟你決鬥是件麻煩的事。”


    怨花道:“麻煩?”


    無生道:“是的,決鬥就死個人而已,怎麽比黃花大閨女嫁人還麻煩。”


    怨花不語。


    額角汗水已豆大般滾落,渾身都已抽動著,他強迫自己忍受,然後他咬牙,轉過身,對著茶樓劍光一閃,茶樓就忽然齊腰而段,倒下。


    無生歎息。


    楊晴摸了摸他的胸膛,說道:“他仿佛很不高興。”


    無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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