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頭總是美好,浪漫,愉悅,又極其溫柔的。


    沒有刻意在想你,隻是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會突然想到你。——幕易


    且說連山莊,本就財大氣粗不說,更有深諳鹽道之人引領在前,故而不出一月便與濟州(今山東北部)東平郡的鹽場成功搭上線。


    有道是各行其道,各顯神通,此去路途遙遠,所經之地無論官員亦或盜匪,皆需小心周旋,一一打點。


    此次運鹽事宜,由常生領銜主導,白全從旁協助,率領三百餘眾肩負重任。曆經兩月艱苦跋涉,首批食鹽終得安然抵達連山莊。楊玄親率眾人前來驗視成果。


    隻見白全身處車陣之中,信手拈起一袋,解開袋口取出一塊鹽遞予楊玄,神色頗為自得:“家主請看,此乃正宗濟州青鹽,您瞧瞧這色澤質地。”


    楊玄穩穩接住那塊鹽,先是湊近輕嗅一番,接著放入口中淺嚐滋味,而後滿意地點頭稱讚:“嗯,果真品質上乘!阿誠,速速派人驗收。子同、幼節,酒菜已然備好,且隨我一同入席,咱們邊吃邊說。”


    “小子們,自去賬房領賞錢、酒肉!休沐三天!”楊玄又對那些莊兵們喊道。


    莊兵們聞言,皆高唿道“萬勝!萬勝!”


    “此地皆是自己人,沒什麽不可言之事。近兩月來,經由晉州與川縣顏縣令的親筆信函推薦,我有幸拜見了本縣縣令曲阜。”楊玄麵帶喜色,難掩內心激動之情,高聲說道。


    常生這幫赳赳武夫,向來心高氣傲,別說是區區縣令,就算是太守,他們也未必會真正放在心上。故而聽聞此事後,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或欣喜。唯有以白全為首的幾位白家子弟,臉上流露出難以抑製的興奮之色。


    白全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趕忙追問道:“家主此番是否獲得了曲縣令的支持?”


    楊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迴答道:“不錯,曲阜親口所說,每月五萬錢,便可確保縣衙對我們的所作所為不加幹涉。如此一來,隻要沒有官府插手其中,那黃霄又能奈我何?”言語之中,充滿了自信。


    此時,燭悼陵眼見楊玄心情愉悅,便趁機插話打趣道:“二哥、白先生,小弟聽聞齊地女子身材高挑出眾,不知此傳言是否屬實啊!”


    常生見狀,不禁笑著調侃起來:“喲嗬,五弟呀,你府裏那幾房美嬌娘難道還滿足不了你嗎?怎麽還打起其他地方姑娘的主意來了!”眾人聽了,皆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沒有,俺真的隻是感到有些好奇罷了,所以才隨口這麽一問而已。”燭悼陵對常生懷著深深的敬意,對於常生跟自己開的玩笑一點兒都不介意,反而還故意壓低聲音迴應說:“不過可千萬別讓那幾個老娘們聽到了,如果她們知道這件事,肯定又吵吵鬧鬧個不停,那可真是太讓人頭痛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這番話之後,全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有些人甚至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五弟院裏那些女子個個身材魁梧、體格健壯,這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楊玄一邊輕撫頜下短須,一邊笑著說道。


    “大哥,您有所不知啊,身體強壯的女人比較容易生孩子嘛,俺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老燭家能夠延續香火呀!”燭悼陵毫不示弱地大聲反駁道。


    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取笑聲後,楊玄清了清嗓子,然後鄭重地說道:“經過深思熟慮,本莊主決定再次擴充莊兵的規模。然而,要實現這一目標,就必須要有足夠多優秀的帶隊軍官來統領這些士兵。子同、山君啊,倘若你們身邊有合適的人才,可以在這幾天內將他們的名字和相關情況稟報給我。”


    “遵命!”兩人齊聲應道。


    緊接著,楊玄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全,緩緩說道:“此次運來的大批青鹽,我有意交由你來負責銷售事宜。不知你是否願意承擔起這份重任呢?”他的眼神充滿期待地看著白全。


    白全聞言,毫不猶豫地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語氣堅定地迴答道:“承蒙家主厚愛與信任,白全必定全力以赴,不辜負您的期望!”


    見此情形,楊玄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高聲喊道:“來人,傳歌舞!今日公事已畢,各位且拋開煩惱,盡情享受美酒,且花下尋歡吧!”說著,他舉起手中酒杯,向眾人示意。


    眾人紛紛響應,一同舉杯暢飲。唯有燭悼陵雖然也跟著舉起了杯子,但臉上卻流露出一絲困惑之色,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楊玄見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用一種頗為粗魯的口吻解釋道:“你看到那些個娘們沒有,隻要是你看得上眼的,隨便玩!哈哈……”


    屋內的舞姬們個個美豔動人,身姿婀娜,猶如盛開的花朵般嬌豔欲滴。當悠揚的樂曲緩緩落下帷幕時,眾兄弟毫不拘謹,紛紛踏入舞池之中,隨意挑選一名心儀的舞姬,然後摟住她們,盡情享受著歡愉時刻。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場麵變得越發奢靡混亂,然而楊玄對於這些舞姬並未展現出太多的興趣,他隻是自顧自地飲酒。


    望著同樣專注於飲酒、似乎滿腹心事的楊誠,楊玄默默地提起一壇酒向他走去。來到近前,楊玄先是細心地為楊誠夾了一筷子莧菜,接著又替他斟滿一杯酒,輕聲問道:“阿誠啊,這兩個月,除了公務,便再也見不到你來主動找為兄敘舊談心了,莫不是心中憋著悶氣?”


    聽到楊玄這番話,楊誠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隨後緩聲迴應道:“兄長多慮了,實在是莊內諸事纏身,實在難以抽身。”


    楊玄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楊誠,麵帶笑容調侃道:“哈哈,定是心中有氣無疑了!以往,你可從不曾如此跟哥哥講話。來來來,且讓我好生猜上一猜,莫非是因為那何曼之事?”


    楊誠本就並非心機深重之人,被楊玄這麽一問,當下便直言不諱地迴道:“正是為此,不知兄長是否也曾在小弟身旁安插了耳目或者眼線呢?”


    麵對楊誠的質問,楊玄倒是顯得坦蕩磊落,毫不猶豫地迴答道:“並未如此,我僅僅隻是在吳烈那邊布置了一顆暗棋而已。若要說我對他心存疑慮與猜忌,那倒是一點兒不假。”言語間毫無隱瞞之意,盡顯其坦誠之態。


    楊誠開口詢問:“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楊玄深吸一口氣,緩緩迴答道:“小柳村一戰中,吳烈竟然有舍我等出走之意。這件事還是後來子同告訴我的。從這點來看,此人對我根本沒有絲毫忠誠可言,這也怪不得我會對他產生猜疑了。”


    楊誠眉頭緊蹙,繼續追問道:“那麽劉宋他們幾個......”


    楊玄眼神冷漠,聲音冰冷如霜地迴應道:“他們幾個人確實心懷忠義,但這份忠誠並非針對我。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留著他們了。”隨後,他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語重心長地說:“阿誠啊,兄雖多疑,但從來不曾對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有所懷疑。我們兄弟八人在石潭結義,麵對天地立下誓言,怎會有半分虛假!”


    “大哥!”楊誠被這幾句話說的愧疚不已。


    “不必多言,來,滿飲此杯,敬我等兄弟情義!”楊玄拉著楊誠的手臂說道。


    ......


    宋國徽州離郡梁城,一座宏偉莊嚴的府邸——平戎將軍府。此刻,寬敞明亮的議事堂內人頭攢動,來自徽州各地的大小將領多達四十餘人齊聚一堂,其中甚至還有幾位女性將領的身影。


    \"後軍行軍司馬方悅薇,拜見平戎將軍!\"隻聽得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隻見一位英姿颯爽、氣宇軒昂的女子單膝跪地,向著坐在上方首位的符慶恭敬地拱手參拜道。


    符慶滿臉笑容,親切地說道:\"薇兒,再過一個月,你就要與我兒成婚,怎麽還是這般見外呢。成兒,還不快去扶起你的未婚妻!?\"


    \"遵命。\"符成應諾一聲,隨即快步走上前去,伸出雙手正欲攙扶起方悅薇。


    豈料,方悅薇動作敏捷,搶先一步站起身來,並迅速移步至一旁的人群之中。符成見狀,不禁麵露尷尬之色,隻得無奈地縮迴了手,默默地退迴了人群之中。


    附近的幾個武將別過頭,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符慶深知這個侄女的秉性,也不生氣,繼續說道“兵部秘令,命我等北上滄州,於黃沙關一帶結寨布防。即刻開拔,一個月內到達,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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