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懷中聽舊語,


    柔情更勝無不同。


    ——幕易


    (你愛的根本不是某一個人,隻不過是,誰對你好,你愛誰。)


    夕陽如血,漸漸西沉,天色漸暗,夜幕即將降臨。楊玄心中清楚地意識到,他身後已經被掛上了尾巴。當他拐彎進入這條山路時,距離莊子隻剩下十多裏路了。


    然而,那些尾隨者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前方的人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除掉他們。


    \"大哥!\" 常生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楊玄的思緒。


    楊玄勒住韁繩,停下馬匹,凝視著突然出現在山間小道上的常生等人。心中暗自琢磨,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子同!\" 楊玄故意提高聲音迴應道。


    常生帶著幾個莊兵走到近前,將楊玄和他懷中的女子團團圍住。楊玄緊緊抱住身前的女人,然後對著常生比劃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音說:\"後麵有尾巴。\"


    常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表示明白。


    \"大哥,這娘們長得還真是漂亮啊!\" 常生不動聲色地接過話題,同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可不是嗎?你看她那身材,那相貌…\" 楊玄一邊誇讚著,一邊用眼神和手勢與常生進行溝通。


    \"走吧!早點迴去吧!你們兩個前麵帶路!\" 楊玄指向兩名莊兵,下達命令。


    “遵命!”兩個莊兵聽了,心領神會的大聲應諾道。說罷應聲而動,策馬前行,為隊伍開辟道路。


    光線愈發的暗淡,前方開路的兩個莊兵,身影逐漸隱入黑暗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而楊玄幾人置若罔聞,埋頭繼續向前疾馳。


    “啊!”身後的山路間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成了。”楊玄心裏暗道,隨即勒住馬停在原地。


    不大一會,那兩個開路的莊兵就從身後趕了過來。還帶迴來了一匹馬,馬上還馱著一具脖子上插著箭的屍體。


    莊兵們點起火把,楊玄將那人掀下馬,用火把一照……


    “走。”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的楊玄,隨意的把屍體踹到路旁,隨後帶著眾人離開。


    楊玄迴到莊子,站在正門口,目光落在那堵圍牆上。這道牆如今已經頗具規模,他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喜悅之情。


    他高聲唿喊莊內的守衛打開大門,然後將手輕輕放在牆壁上,仔細感受著它的質感與涼意。


    因為人手不夠的原因,院牆處隻留了兩個莊兵看守。楊玄對他們勉勵了一番,這才繼續往裏走去。


    走進圍牆後,他發現內部依舊如白天所見,沒有太大的改變。然而,當他迴到營地時,卻驚訝地看到自己的大帳前擺放著一張桌子,周圍坐著一群人。其中包括以楊誠為首的幾位結拜兄弟,但讓他感到困惑的是,負責燒製磚塊的工匠沈重和他的徒弟也都在那裏。


    \"大哥!玄爺。\"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熱情地向楊玄打招唿。


    楊玄壓下心頭的疑慮,臉上洋溢著笑容,與大家寒暄著走向主位並坐下。畢竟,這裏並沒有太多外人,都是一些親近的兄弟。


    楊誠立刻興奮地告訴楊玄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沈重在燒製磚塊時,意外地發現身後的山石中竟然蘊藏著鐵礦。


    楊玄不動聲色,楊誠繼續匯報著:鄉薔夫劉老頭今日來了,還送來了一萬錢說是殺賊的賞錢。然後就是,說南麵有叛亂。上麵下令征收勞役,我們莊分了二十個人的差額。


    這二十個人,買人派去就是了,楊玄耳朵裏隻聽見了一句話:鐵礦!


    這簡直就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


    這個發現不僅讓楊玄可以私自鑄造兵器和甲胄,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能夠直接販賣鐵器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輕鬆地解決目前麵臨的財政問題。


    然而,這其中也隱藏著極大的風險。


    私鑄兵器和販賣鐵器,這些行為都是被嚴令禁止的重罪。一旦被人告發,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上一世白手起家的楊玄,難道就真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嗎?人情世故,狠辣與膽魄,但凡缺一個,他就成不了事。


    “你去看過了嗎?”楊玄問道。


    楊誠和常生同時點頭,迴道“鑿開的山體,是一大片的鏽紅色,絕對沒錯。”


    得到確定的答複,楊玄轉頭盯著沈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隨後,他開口問道:“沈師傅,根據你的經驗判斷一下,這座山礦每年能產出多少生鐵?另外,它又能開采多少年呢?”


    “就以目前的發現來看,人手足夠的話,月產三千斤沒有問題。至於礦脈的深度和儲量,這個小人不敢多言。”沈重迴道。


    “好,沈師傅,就一年三千斤。你看需要什麽就和我說,不管是工具還是人手,我一定全力滿足。”楊玄麵不改色的說道。


    聽到這話,沈重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心中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烈的心悸和惶恐。


    他原本以為楊玄會將這個發現上報給官府,這樣自己肯定也會有不少好處。但現在看來,楊玄似乎另有打算。如果他真的決定私自開采鐵礦,那自己恐怕……


    想到這裏,沈重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


    楊玄見沈重愣神,也不催促,而是轉頭看向常生和楊誠,對他們兩人說道:“從今天開始,燒製磚瓦的工匠和雇工,夥食待遇一律按照莊兵的標準來。”


    “好的!”楊誠應道。


    楊玄又看向沈重,語重心長地說道:“老沈啊,你放心吧,你原本主家那裏我會去談。你的家人我都會接過來幫你照顧好的。這鐵礦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幹啊,我可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沈重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那是被嚇得。他根本不敢抬手擦汗,隻是一個勁兒地點頭應道。


    楊玄笑了笑,拍了拍沈重的肩膀,說道:“不過呢,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這麽辛苦。稍後我會派人去協助你管理鐵礦,畢竟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嘛。你就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別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


    說罷,楊玄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其中威脅警告意味十足。


    沈重連連點頭稱是,心中愈發畏懼。他知道,楊玄這番話既是提醒又是警告,如果自己敢有二心,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就這樣,沈重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在楊玄麵前,卻像麵團似的任由他揉圓捏扁。


    “咱們幹的是抄家滅族的買賣,容不得一點紕漏,你可要把好關,看著點手下的人。這消息要是走漏出去,咱們家裏人可怎麽活啊,你說對吧老沈。”楊玄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這也是一樁大機緣啊,難道你就甘心做一輩子匠奴嗎?就算你想,你的孩子恐怕也不想吧。”


    楊玄言語間雖對工匠的地位極盡貶低,不過也成功的點起了沈重心中的欲望之火。他學藝十數年,成為鄉鎮裏數一數二的工匠。可是這又如何呢?還不是得依附當地家族才能活下去。


    “玄爺說的是。”沈重沉聲迴道。


    “好!今日就宿在營中,咱們好好喝一場,慶祝一下。”楊玄高興地說道。


    命運好似一直在給楊玄開後門,他一路走來,可謂是順風順水。


    一開始,他居無定所,但卻輕易地找到了一個吃喝不愁的工作。後來,他來到雍州,深陷戰爭旋渦,本以為這一世就要草草結束,沒想到卻救了方悅薇。不僅如此,他們還成功逃離了那個危險之地,得到了大量錢財和馬匹的饋贈。


    當他不知道該去往何處時,武龍又恰巧出現在他麵前。於是,他參加了起義軍,一路上曆經生死考驗。最終,他不僅成功逃脫困境,還糾集了一夥殺人如麻的悍匪,並積累了一份不小的家業。


    如今,正當他缺人的時候,立刻就有流民送上門來;而當他缺錢的時候,又馬上發現了鐵礦。這一切都讓楊玄感慨萬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嗎?如果不是,那又會是什麽呢?


    如此種種,讓楊玄自信心徹底到達了頂峰。


    “大家喝,都別拘束,放開了玩。”說完,楊玄和身旁的兩兄弟商議起接下來的安排。


    首先要做好保密工作抓緊練鐵,其次就是抓緊擴充人手,組建私人武裝。


    倒不是楊玄又想造反了,隻是想要自保,走私掙錢,沒有私人武裝肯定是玩不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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