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舞竹行天道,


    春風化霧證長生——幕易


    楊玄手腳麻利地拿起爐火旁的木板,熟練地將其蓋在了鐵鍋上,隨後又馬不停蹄地將桌案挪過來,緊接著便將草席鋪到了爐火周圍。


    就在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那哭聲甚至一度蓋過了雨水拍打帳篷的聲音。


    “等等。”正在忙碌著的楊玄突然開口叫住了行完禮正準備離開的清。


    清聽到楊玄的話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微微低頭,語氣有些著急的問道:“老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一會兒煮好了羊肉,你也要給那邊送過去,就別跑來跑去的麻煩了。”楊玄一臉平靜地如此說道。


    “可是老爺……”清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著急,她本想再說些什麽,但看著楊玄的麵容,心中情不自禁的湧起一絲畏懼,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就在這個時候,常生幾人也到了帳門外,正在換木屐,清這才趕緊去給幾人拿毛巾。


    “大哥!”燭悼陵見到楊玄顯得十分高興,踩著木屐抱著一個木桶,繞過清朝他就走了過來。


    “清夫人。”和燭悼陵不同,後麵的楊誠和楊波先是和離得最近的清行了拱手禮,這才給楊玄見禮。


    燭悼陵也如夢初醒般,放了懷中的木桶朝著清叉手行禮“見過清夫人。”


    清和幾人一一見了禮,遞上了毛巾,然後退到了楊玄身後。


    待兄弟幾人紛紛入座,楊玄終於開口:“來來來,都快坐下吧,兄弟們,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


    小小的爐火旁邊竟然圍坐著整整十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空間顯得有些局促。而清則將費蓴拉到了後方的床鋪邊上,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新鮮的羊肉和蔬菜以及蘸料逐一被分發到每個人麵前。


    常生好奇地端起碗放到鼻子下麵聞了一下,又用指尖蘸了一點嚐了嚐,然後驚奇地問道:“大哥,這是醬油?這吃法還是頭次見。”


    楊玄微笑著迴答:“對,沒錯,是醬油。大家都別愣著了,湯都開了”


    “來,阿誠你多吃點羊肉補一補。”他給自己身旁的楊誠先夾了一筷子羊肉,然後放到了他麵前的蘸料碗裏。


    薄薄的羊肉片在鍋中翻滾了七八下,楊玄就夾了出來,其餘人也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緊接著,他轉頭向負責廚房工作的王九詢問道:“新加入的兄弟和工匠們都吃飯了嗎?”


    王九下意識地想要起身迴答,但楊玄立刻抬起手示意他不必站起來,直接坐著迴話就行。


    王九快速地點點頭,連忙迴應道:“放心吧,大哥,兄弟們和工匠們都已經用過飯了。”


    “很好。”楊玄滿意地笑了笑,繼續對眾人說道,“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宣布。首先,過幾日我打算啟程前往常安,燭悼陵會與我同行。常生,你迴到營地後挑選四位兄弟,明天讓他們來找悼陵報道。”


    “好的大哥,我明白了。”常生放下手中剛剛舉起的筷子,迴複道。


    “我不在的日子裏,一切事務由楊誠,常生二人共同負責,明白嗎?”楊玄單手舉起酒杯環視眾人問道。


    眾人雙手拿起酒杯一同應道“明白!”


    “兄弟們,辛苦了。為了咱們的新家,飲勝!”楊玄再次舉杯。


    “飲勝!”兄弟們情緒高漲。


    “來兄弟們,我們大家一起敬大哥一杯怎麽樣。”楊誠高聲提議道。


    “大哥!”眾人對著楊玄又是一陣敬酒。


    “好,好,兄弟們吃好喝好,這段時間辛苦了。”楊玄笑著說道。


    “阿誠,因為這雨我得晚幾天走,這幾天我有空就教你識字算數,你可要多用點功。”楊玄一邊給楊誠布菜,一邊說道。


    “大哥,我會的。”楊誠恭敬的迴答道。


    “子同,哥哥想和你商量個事情。”楊玄一邊說著話,一邊直接往鍋裏倒了滿滿兩大碗羊肉和菘菜。然後又拿起常生的酒碗,幫他斟滿了酒。


    常生見狀,趕忙將自己的筷子放到麵前的菜碗上,然後雙手接過酒碗,有些不自在的對楊玄說道:“大哥,您可別說什麽商量不商量的,您直接吩咐就好了。”


    楊玄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看向鍋子,用筷子把放下去的羊肉和蔬菜都夾出來,又打了滿滿一大碗米飯放在身後的木托盤中。


    做完這些後,楊玄抬頭看向常生,這才開口說道:“我不是有兒子了嘛,所以我想把清納為側室。然後,我想讓你做楊爵的舅舅。”


    “……啊?”常生有些驚訝地看著楊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於是開口問道:“您的意思是?”


    楊玄似乎看出了常生的疑惑,於是解釋道:“就是讓清認你為兄弟,跟你的姓氏,你就是我兒子的舅舅。”說完這句話,楊玄便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


    常生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連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這如何使得。”


    “怎麽使不得,你我本就是結義兄弟,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就這麽說定了,清!你過來。”楊玄拿出一副大家長的架子拍板道。


    清以為是叫自己來拿飯菜,準備叫上費蓴一起離開。楊玄卻站起身大聲宣布道“兄弟們,我有話要說!我準備納清為側室,改名為常清,認常生為弟。以後常生就是我的小舅子,我兒楊爵的舅舅。”


    事已至此,常生自然不好再推脫什麽,於是便也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對著常清行了一個大禮:“小弟常生,常子同,見過清姐姐。”


    其他兄弟見此情景,紛紛效仿,也在楊誠的帶領下起立,並恭敬地向常清行禮道:“見過嫂夫人!恭喜大哥!”


    常清這下更是手足無措,整個人都顯得慌亂不堪,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老爺,這……我……”


    楊玄見狀哈哈大笑,心情格外愉悅。他輕輕拍打著常生的肩膀,笑著說:“子同啊,快起來吧。等到楊爵長大一些,就由你來負責教導他武藝。”


    常生連忙點頭應承,表示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他心中暗自揣測,原來楊玄是想要與自己建立更為親密的關係。


    楊玄轉頭看向常清,耐心地囑咐道:“以前就不提了,以後子同就是你的親人。好了,去吧,爵兒已經哭了好久了,你去哄一哄。還有那瓶葡萄酒,你們也喝一點,是有好處的。雨下得這麽大,今夜你就留在那裏陪陪孩子吧。”


    常清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她再次向楊玄和在場的眾人行了一個禮,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起飯菜,招唿著費蓴一起離開。


    費蓴此時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擰巴,她恭恭敬敬地向楊玄行了一個禮才隨著常清離開。


    “哈哈,兄弟們都坐下,今天咱們好好聚一聚,不醉不歸!”楊玄高興地揮揮手,示意大家重新入座。


    眾人興高采烈地開始喝酒、劃拳,甚至玩起了行酒令。氣氛熱烈異常,笑聲和唿喊聲此起彼伏。


    酒過三巡後,燭悼陵這個憨貨已經按捺不住了。他脫去上衣,露出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光著膀子大聲喊道:“這味道確實不錯,但就是吃得不夠痛快啊!哥哥,我再去夥房拿些大塊的熏肉和酒來!”


    “你這家夥,把衣服穿好,可別著涼了!”楊玄笑著責備道,同時指了指燭悼陵,然後轉頭看向仇十,“小十,你陪著你五哥走一趟吧。”看來他並不打算約束他們飲酒。


    正在與王九勾肩搭背、興奮地劃著拳的仇十聽到楊玄的吩咐,立刻放下手中的酒碗,擼起袖子用力擦了擦嘴角,迴應道:“好嘞,老大!我這就去。”說完,他便站起身來,準備跟著燭悼陵一同前往夥房。


    楊玄和楊誠,常生各自打了一碗飯,又給自己碗裏舀了一勺羊雜湯,再用旁邊小碟子裏的蘸料一拌,裏麵加了些羊肉、蒜末、蔥段之類的,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三個人都端著碗,一邊扒飯一邊聊了起來。


    楊玄率先開口道:“這批玉器出了手,除了宅院的開銷,恐怕也剩不下多少。按我的意思,咱們得找點別的事情做做。”


    “大哥,這事你拿主意就好,我們可沒這個腦子。”楊誠吃著飯含糊不清地說道,常生也跟著點頭,表示他也是一樣的意見。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具體的想法,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等我從常安迴來之後再說吧。我也就是給你兩個亮個底,咱們有個自己的窩不容易,誰也不能給咱們毀了。”楊玄吸溜了一口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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