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完全沒想到南挽竟然會這麽說,蘇染塵竟愣了愣,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南挽不著痕跡的推開了。


    記者立刻圍了上來,蘇染塵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隻能眼睜睜看著南挽進了禮堂。


    婚宴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多數媒體都被擋在了禮堂外,南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往休息室衝了過去,卻剛一進門,就被過長的裙擺絆住了。


    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向前傾去,南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下一秒就被人接住了。


    男人堅實的手臂緊緊扣住她的腰,清冽冷沉的氣息撲麵而來。


    南挽眼眶一片濕熱,險些要落下淚來,幾乎是本能的,緊緊抓住了那隻手臂,如同落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浮木。


    透過迷蒙的淚水,南挽終於看清了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臉,張嘴想要叫他的名字:“傅謹修……”


    話音剛出口,就被男人寒聲打斷。


    “你現在想要後悔,還來得及。”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南挽一怔,想起來自己這次進醫院就是因為拚死也不想嫁給傅謹修,不惜揮刀割腕,也徹底寒了傅謹修的心。


    現在想來,南挽簡直恨不得給曾經的自己一巴掌。


    她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順勢上前,一把抱住了傅謹修的腰。


    “不後悔!”


    南挽就著這個姿勢,抬頭去看傅謹修的臉,一雙眸子中滿是堅定,“結了婚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不要再——”


    她眼前再度閃現出自己臨死前看到的那一幕,洶湧的火海中,男人緊緊抱著她已經氣息全無的屍體,虔誠的像是擁抱著神明的信徒。


    那眼神中的痛苦和絕望,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南挽將頭埋進傅謹修懷裏,這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好他。


    柔軟的氣息傳來,傅謹修脊背微微有些僵硬。


    這個女人恨不得離他八丈遠,連唿吸都拿個玻璃板隔開,什麽時候會做出這種舉動?


    還是說,這也隻是她為了離開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新的偽裝?


    傅謹修神色倏然冷了下去。


    他拎著南挽的領子將她從懷裏硬生生拉了出來,警告:“你最好想好了再迴答。”


    這個問題南挽根本就不用想,她正欲開口,休息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蘇染塵快步走了進來,一看到房間內一幕,臉色頓時微微變了變,轉瞬就換上了一副笑臉:“挽挽,你在這裏啊,我找了你好久呢。”


    南挽皺了皺眉,剛剛蘇染塵進來,連房門都沒敲。


    她淡聲問:“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蘇染塵快速道,“就是傅言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已經到機場了,你——”


    話未說完,南挽便能感覺到,傅謹修周身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溫度,又有了下降的趨勢,就連原本被自己抱著的手臂,也直接抽開了。


    蘇染塵像是才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辯解:“傅總,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隻是覺得挽挽可能會擔心傅言,所以才……你不要誤會挽挽。”


    聽起來像是在解釋,實則是又潑了一盆髒水。


    傅謹修麵寒如冰,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凍住了,連看都沒再看南挽一眼,轉身就走。


    南挽下意識的想要拉住他,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迴來。


    現在去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


    她看向蘇染塵,語氣微涼:“姐姐,你當著謹修的麵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


    謹修?


    這個稱唿落進蘇染塵耳中,又讓她心頭一陣狂跳。


    南挽什麽時候會這麽親密的稱唿傅謹修了?


    她定了定神,柔聲道:“挽挽,對不起,我也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傅言他昨天在約定好的機場等了你整整一夜,但你連個消息都沒有,他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他們是生怕她不會出事吧。


    但現在拆穿,遊戲就沒意思了。


    “真的嗎?”南挽做出一臉被感動到的表情,開口,“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好好勸勸傅言啊,我擔心他身體撐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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