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現,邪祟出。


    這場原本對於整個天地來說都是天地大劫的災難,在大地上全都建好神廟後,卻顯得沒那般難以抵抗。


    尤其是人間大陸上神廟籠罩的範圍居然超過了五分之四……


    邪祟就很難集體下來了,就算下來,也會被神廟的結界擋住。


    目前的邪祟強度,即便剛入品的江湖人都可以殺個七進七出,更別說能撼動結界了。


    即便邪祟數量眾多,源源不斷,可隻有五分之一的落腳點,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尤其是這五分之一絕大多數都被結界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小範圍,還無法抱團。


    這就很尷尬。


    原本按照預定的設想,人間是無法出現三階,主動打破枷鎖。然後便會有邪神一次次從天外落下,帶給人間災難。


    在這樣的攻勢下,若是人間在這般戰鬥中出現三階強者,便會打破天地枷鎖,那時人間的三階強者飛到天地之外,而人間就會在瞬間被大量邪祟入侵,光是數量就能將人間淹沒。


    從目前來看,邪祟都是從沒有結界的虛無中出現,它們沒法兒直接從天而降,卻像是通過某種方式從天外出現在人間。


    若是沒有神廟,怕是這種詭異的出現可以直接淹沒城池,造成大量百姓傷亡。


    而現在……嗯,邪祟還不夠江湖人殺,更別說還有人類的大軍了。


    “比想象的輕鬆許多呢。”


    宋平坐在莊園裏,看著紙上的情報,低聲自語。


    “先生,老大說後麵邪祟的實力會越來越強,也會越來越艱難。”天罡組的人輕聲道。


    宋平站起身,看著窗外的大雪,沒有迴頭,隻是平靜道:


    “就目前這些邪祟,別說是宗師了,就算是六七品的江湖高手都能殺穿,無人可擋,又有結界做掩護,情況不會糟糕的。”


    他背著手,緩緩開口:


    “各國的軍隊,超級軍隊甚至宗師、登階高手都沒出手,有他們在,能確保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全。”


    “即便是邪祟潮,都能被江湖人殺退,問題不大。”


    說到這裏,宋平不得不歎服道:


    “這次殿下占盡先機,讓人族能提前做準備,穩穩接住這一波邪祟入侵,實在是功不可沒。”


    那天罡組撓撓頭笑道:


    “我家老大就是這般不可思議,咱已經習慣了。”


    宋平眼裏有疲憊,也有一絲欣喜,緊繃的肩膀在一次次邪祟被擊退的捷報中也逐漸放鬆下來。


    宋平猶豫兩秒,問道:


    “小紅糖呢?”


    “還在殺邪祟呢。”天罡組成員道:“老大說過,邪祟出現後,紅糖姐啥都不用管,隻要殺邪祟就行,然後她就開開心心在前線沒有迴來。”


    宋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隻是眼角卻是帶著一絲複雜神色。


    那天罡組成員解釋道:


    “以前老大說過,紅糖姐的體質特殊,隻要能不斷殺戮就會越來越強。”


    宋平沒有意外地點點頭。


    那天罡組恭敬行禮,便要離開。


    走之前他頓了頓,又轉身迴來,看向站在窗邊挺拔又消瘦的男子,輕聲問道:


    “先生。”


    “怎了?”宋平問道。


    “先生,黑暗會結束嗎?”那人輕聲問道:“即便是下麵那些小家夥,有時都在想,”


    “人族日後都會在永夜下生存嗎?”


    “太陽,不會再次升起嗎?”


    宋平凝視著遠處,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任由著黑暗將其吞噬。


    等了片刻,那人都沒等到宋平的迴答,了解宋平習性的他,便再次行禮,隨後頂著大雪出了莊園。


    宋平站立許久,轉身來到爐火邊。


    這爐火還是去年大雪時,他送給應芒的禮物。


    當時他精挑細選,覺得這爐子很是精致,頗為有品,便買下送給應芒。


    尋思著若是大雪,兩人便圍著爐火,嗑著瓜子,爐火邊烤著紅薯、花生,火上煮著酒,欣賞著外麵的大雪,倒也是一樁愜意的美事。


    若是心情好了,兩人再到雪中堆個雪人,那就很有品了。


    隻是沒想到,這爐火買來至今,都未曾做這事兒。


    現在,爐火邊擺滿了瓜子、花生,內爐裏烤著紅薯,爐火上也煮著好酒,窗外也下著大雪,隻是屋內隻有宋平一人。


    他默默把酒倒進酒杯裏,吹了兩口,一口喝下。


    借著酒勁兒,打開大門。


    門外的寒風唿的吹來,連屋內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天空下著鵝毛大雪,院子裏早就堆積起厚厚的積雪。


    要說這永夜的難點之一便是溫度。


    沒有太陽後,四季沒了運轉,整個人間環境惡劣無比,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雨水落到地上,就已經成了積雪。


    而這樣的黑暗和霜凍,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月。


    最近紀火在考慮著引動地底的岩漿,讓人間恢複溫暖。憑借他現在來說,做這種事其實就是個念頭而已。


    不過紀火考慮著若是按照人間原本的曆法來算,也是寒冬,於是也就沒這麽做。他甚至考慮著通過火焰的溫度,讓人間也如同當初有太陽那般,溫度高低起伏,有四季和溫暖。


    當時就有大臣提出,為何不讓人間保持溫度恆定?


    紀火那時深深看了那人一眼,認真道:


    “四季是人間的規律,不能讓百姓忘記四季和曆法,那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寶,若是我們不記住,不傳承下去,再過一代,怕是沒人會再記得這些。”


    “那便是文明的遺失。”


    當時不少人心裏都在嘀咕,太陽沒了,哪裏還有四季和曆法?


    不過考慮到麵前這人是當今人間第一人,誰都沒敢反駁。


    於是這事兒便這麽定了下來。


    當時宋平和紀君鴻都在場,他們都隱約讀出了紀火的想法。


    不管人皇是怎麽想的,反正宋平猜測,該是不會太好過。


    宋平蹲下身子,慢吞吞堆著積雪。


    沒過多時,一個歪歪扭扭,醜陋無比的雪人就堆好了。


    世人都知他宋平智謀無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知他向來堆雪人都醜得不行,雕塑更是垃圾得很。


    宋平凝視著這雪人,手中多出一抹綠植,斜斜插在雪人腦袋上。


    想了想,又拿出一瓶白瓷兒酒放在雪人手中。


    做完這一切,他凝視了雪人片刻,才哆哆嗦嗦搓了搓手,迴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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