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和草薙劍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交鋒聲。


    宇智波鼬和佐助之間以最為純粹的體術較量著,彼此試探著對方的實力。


    可隨著佐助和眼前的“鼬”越發深入的交手。


    佐助內心中那股一直揮散不掉的違和感卻正以愈來愈猛烈的節奏湧上自己的腦海。


    眼前的鼬所展現出來的戰鬥方式,對佐助而言太過奇異。


    在那一夜之前,鼬都是佐助進行忍者訓練的最佳對象。


    兩人之間對練的次數已經多得數不清楚。


    即便在鼬成功加入了木葉暗部之後,兄弟兩人對練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但佐助對於鼬的體術風格早已經熟記於心。


    “鼬,你覺得隻憑借體術就能戰勝我嗎?”


    刀刃再一次對峙,對於鼬的狂妄,佐助盯著他的眼睛發出質問。


    然而鼬卻絲毫沒有迴應佐助的想法,隻是一味的繼續對佐助發起攻擊。


    進攻的次數越多,佐助越能清楚認知到眼前的鼬的“不對勁”。


    眼前的鼬所展現的體術風格和宇智波鼬完全不同!


    但現在的鼬和佐助交手時所使用的體術風格,對佐助而言也並不陌生。


    草薙劍彈開苦無,佐助和鼬在十數秒毫無停息的交鋒中第一次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抓住機會的佐助立刻開始端詳著鼬握住苦無的姿勢。


    寫輪眼恐怖的洞察力在此刻得以完美體現。


    即便是再多麽不經意的一瞥,過去這雙猩紅的眼睛所見到過的事物都會事無巨細的保留下來,讓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分析出完整的情報——


    ——眼前的“鼬”,根本不是真正的鼬!


    和眼前的“鼬”有著相同手握苦無方式的人,讓佐助印象深刻的也確有一人。


    鳴人……


    但佐助很清楚,鳴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那麽順著這個方向去思考,有一個與鳴人關係緊密的人和鳴人有著類似握取苦無的方法。


    香磷!


    這三年裏一直跟隨在鳴人身邊的香磷的確有可能在潛移默化中擁有了和鳴人類似的一些習慣。


    佐助在心中推斷出了此刻和自己戰鬥的“鼬”的真身。


    接下來佐助要做的,就是驗證自己的答案是否準確無誤。


    也正是在這時,眼前的“鼬”再次發動主動出擊。


    他依舊揮舞著手中的苦無,佐助卻沒有了繼續纏鬥的心思。


    麵對直刺過來的黑色苦無,佐助倒握著草薙劍,將草薙劍的刀刃立於胸前,精準抵禦住了苦無的刺擊。


    下一瞬間,草薙劍的刀刃閃爍著電流,電流通過和草薙劍接觸的苦無傳遞到了“鼬”的身上。


    佐助抓住自己的查克拉擾亂“鼬”的時機,揮動草薙劍將苦無彈飛在地。


    被附著了雷遁的草薙劍沒有就此停止,依舊以橫劈的方式向著“鼬”的脖頸處斬去!


    可在草薙劍將要削首之際,佐助卻精準控製住了自己的動作,讓刀刃和“鼬”的脖頸保持著分毫距離。


    “……”


    宇智波鼬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刀刃,終於不再沉默,開口對佐助發問:


    “為什麽不繼續砍下去?”


    “幻術的把戲你玩不膩嗎?”


    佐助卻皺著眉頭反問著鼬。


    “雖然有些慢,但看來你還是察覺出了問題所在呢。”


    和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的佐助不同,佐助眼前的鼬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好像世間任何事物都無法撥動宇智波鼬的心弦。


    這就讓宇智波鼬話語中對佐助的些許讚賞,在他的那副表情訴說下,變成了像是愚弄者對被愚弄者的譏諷:


    “和三年前相比,你的確有所成長了。”


    三年前,宇智波鼬時隔多年再次踏入那名為木葉的故鄉,在見證了故鄉苦難的廢墟之上隻是簡單的一個眼神,便能讓佐助完全失去抵抗的情況。


    看來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你倒是和以前一樣,還是喜歡用幻術來玩弄人心……你的幻術比大蛇丸的所作所為更讓我感到厭惡!”


    佐助已經失去了和眼前的鼬繼續交談的興趣。


    他原本滯停的草薙劍再次揮動,完全劃過鼬的脖頸。


    而鼬脖頸處裂開的傷口噴湧而出的卻不是紅色的鮮血。


    而是低沉沙啞著聲音鳴叫的黑色烏鴉。


    數不勝數的黑色烏鴉!


    當這些烏鴉盡數逃離,在佐助眼前的“鼬”的身形開始出現了變化。


    壯年男性的身形在最後變迴了那個總是跟在鳴人身後的紅發少女,香磷。


    早已經陷入昏迷的香磷就這樣摔倒在佐助麵前。


    佐助卻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原本宇智波鼬出現的方向。


    先前出現在佐助和香磷麵前的宇智波鼬,究竟是本體還是影分身,已經不重要了。


    那裏早已經沒有任何有關宇智波鼬的蹤跡。


    甚至連鼬是否真的出現過,佐助都難以確定。


    將草薙劍重新收入劍鞘,佐助用寫輪眼簡單確認了一番香磷的身體狀況安然無恙後,繼續向著宇智波鼬藏身的據點走去。


    而在丘陵頂端的建築中,宇智波鼬獨自一人等待著佐助的到來。


    “這是三年之後的初次見麵呢,佐助。”


    “我們才剛剛見過,鼬。”


    ……


    兄弟二人之間的交談並不順利,除了最初的招唿,宇智波鼬便不再繼續主動開口。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這片封閉房間的盡頭高台上的石座上。


    麵對尋仇而來的佐助,伸展著自己的身體,依舊擺出隨性的坐姿。


    而佐助則是從容安穩的邁步走到了鼬所坐的石座前,和鼬之間保持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能讓佐助察覺到鼬的攻擊後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應對的反應。


    也能夠讓佐助先一步對鼬發起進攻。


    可佐助的視線卻有一瞬落在了鼬所坐的石座上的宇智波族徽,並沒有急著對鼬拔刀相見。


    “為什麽不出手?”


    鼬也察覺到了佐助的目光,他並沒有展露太多的在意。


    隻是好奇對眾人自詡為複仇者的佐助,如今仇敵當前,卻能沉住氣的原因。


    佐助的目光從石座上的宇智波族徽處挪開,他毫不避諱和鼬對視。


    “在殺掉你之前……鼬,我有問題問你。”


    聽到佐助的話,鼬微微仰頭,他眼眶中那雙深邃的猩紅眼睛好奇心不減反增。


    “殺掉我?”


    這話從隻擁有一雙三勾玉寫輪眼的佐助口中說出,對鼬而言就好像是夢中囈語。


    難以認真對待。


    “就憑你那雙連萬花筒都覺醒不了的眼睛嗎?”


    明明鼬依舊在那張石座坐著,可他低沉的話語卻如此靠近佐助。


    就好像貼著佐助的耳朵在說話一樣。


    佐助的反應也極為迅速。


    鼬的聲音傳來的刹那,他便已經抽出了草薙劍向著身後鼬斬去。


    眼下這副情景和不久前的幻術情景一模一樣。


    佐助再一次用草薙劍抵在鼬的脖頸處。


    “為什麽不斬下去?”


    在佐助身後的鼬質問也和先前一樣沒多大區別。


    “我說過了,我有問題問你。”


    “……”


    佐助身後的鼬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構建出“宇智波鼬”這一存在的黑色烏鴉們從鼬的身體中脫離、消散。


    “那麽……我就聽聽你的問題吧。”


    鼬的聲音,再一次從石座上傳來。


    “你曾經在那一天夜晚,在你觸犯滔天罪惡的那天夜晚,那個協助你覆滅宇智波一族的同夥,那個家夥是誰?”


    佐助的問題,讓鼬稍稍感到意外。


    鼬有些好奇地看著佐助問道:“為什麽你會覺得那天晚上有人協助我?”


    “你在那天夜晚曾經對我談論過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另一個人’——這就說明那人和我一樣在那天夜裏活了下來,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口中的那人……也就是說那人的立場和我不同,反而和你有著一致的目標。”


    那麽鼬當初向佐助提及的那人,就隻會是他的同夥了。


    而且,宇智波一族在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間執政的時期,便被賦予了保護木葉的木葉警備隊的職責。


    宇智波鼬想要殺掉宇智波族地中的老弱病殘雖然容易,但擁有正式忍者身份的木葉警備隊的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們。


    正麵作戰並不是宇智波鼬的長處,他絕對不可能在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的情況下處理掉全部的木葉警備隊。


    那天夜晚,宇智波鼬應該有著擁有強大正麵作戰能力的同夥去幫助鼬處理木葉警備隊。


    這才是理所當然的答案。


    “既然那天晚上不止你一個人,那我的複仇在殺掉你之後便不能算結束。鼬,在我殺掉你以後,那個和你同流合汙的家夥的性命我也要親手奪走。”


    聽到佐助的分析,鼬卻沒有對佐助的敏銳感到絲毫驚訝,反而覺得佐助有些不自量力。


    “已經死過一次的幽靈的性命,隻憑借你現在的眼睛是不可能殺掉他的。”


    幽靈?


    沒想到鼬會以這樣拗口的形容詞去稱唿自己的那個“同夥”。


    “幽靈是什麽意思?”


    而問題越問越多,也讓佐助感到心煩意亂:“迴答我的問題——那家夥到底是誰!”


    和此刻憤怒的佐助完全相反。


    鼬隻是平靜地說出了一個不可能的名字。


    “宇智波斑。”


    意料之外的名字,讓佐助微微愣神。


    宇智波斑,他是戰國時期引領著宇智波一族的領袖。


    和當時還未成為初代火影的千手柱間所領導的千手一族互相爭鬥著。


    宇智波斑最後被千手柱間打敗,和千手柱間一起創立了木葉,共同結束了紛爭不斷的戰國時代。


    而宇智波斑又在木葉成立不久後,因為如何領導木葉而和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直至兩人之間的矛盾激化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而宇智波斑也在和千手柱間的決鬥中死在了終結之穀。


    鼬口中的同伴,是早已經死去了幾十年的宇智波斑。


    如果宇智波斑真的還“活著”,稱唿他為“幽靈”的確再合適不過。


    可佐助總覺得哪裏不對。


    佐助還記得鳴人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木葉高層中有人擁有萬花筒寫輪眼,並嚐試將鳴人體內的九尾占為己有。


    如果鼬的同伴是憎恨木葉的宇智波斑,又怎麽可能會和木葉高層合作?


    可還沒等佐助思考明白,宇智波鼬突然間釋放出來的查克拉,讓佐助無心分神思索其他。


    “宇智波斑,他的肉體的確已經腐朽,但對木葉的憎恨讓他的瞳力凝聚成了複仇的亡靈。”


    既然已經闡明了宇智波斑的存在,鼬不建議再多告訴佐助一些秘辛。


    “我仰慕著斑的強大,而斑為了向木葉複仇,一手建立了‘曉’組織,並十六年前,用萬花筒寫輪眼誘導九尾襲擊木葉……”


    宇智波鼬從石座上站起,他訴說著斑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平常忍者難以做到的事情。


    可鼬的聲音裏對斑卻沒有如他說的那般仰慕:“然而斑,他毋庸置疑是失敗者。”


    “生前被千手柱間擊敗。”


    “十六年前針對木葉規劃的九尾之亂,也被第四代火影輕鬆解決。”


    “甚至是‘曉’,如今也已經損失了大半成員。”


    鼬訴說的原來並非是宇智波斑的功狀,而是宇智波斑身為失敗者的罪證。


    “昔日站立在忍界頂點的男人,卻變得如此狼狽可笑……而能代替他站在宇智波頂點的人、超越他的人是即將和他擁有同一種力量的我!”


    在佐助眼前的鼬,和那一天晚上的鼬的形象發生了重疊。


    過去的宇智波鼬為了為了獲得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為了測試得到了這份力量的自己的器量,毫不猶豫將宇智波止水殺死,覆滅了整個宇智波一族。


    而現在,為了得到超越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宇智波鼬將佐助當作了自己的目標。


    “佐助!你就是我的力量!你會為我的萬花筒寫輪眼帶來永恆的光明!”


    那股被鼬釋放出來的查克拉此刻匯聚在了鼬的雙眼之中。


    鼬眼眶中那雙猩紅色寫輪眼中的三道勾玉瘋狂旋轉。


    三道勾玉最後居然融合在了一起,並在瞳孔附近重新凝聚成了三道彎刀狀的手裏劍花紋。


    那是宇智波鼬所擁有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花紋。


    “佐助,好好用你那雙可笑的三勾玉寫輪眼,看清楚普通的寫輪眼和萬花筒寫輪眼那不可逾越的差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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