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認罪,還不快說!”


    水枝跪著,直起身子,看著林長春和琅華說道


    “是慎答應指使奴婢的。”


    林長春詢問道


    “慎答應尚在禁足,如何說是她指示的你呢?”


    聽到這話,琅華看向林長春,不過一瞬,又別了視線,看向跪著的水枝,


    林長春看到琅華飽含深意的目光,心虛的低下了頭。


    “皇上,皇後娘娘不知,奴婢曾是慎答應宮中的宮女,因為慎答應被降位,所以也調離了延禧宮。”


    “既然如此,慎答應是如何指使你將朱砂放到了水桶中,她又是在何處得到朱砂的?”


    琅華疑惑問道。


    水枝緩緩說來整件事


    “慎答應再次被禁足那日,將奴婢喚進來殿內,不知道是從何處知曉奴婢的弟弟病了,需要銀錢,賞了奴婢不少銀子,又將一袋朱砂交由奴婢,奴婢本不想受的,但是奴婢接到母親的捎來的口信,說奴婢的弟弟病的很重,若不趕緊湊錢,奴婢的弟弟就會因為沒錢治病而死。”


    水枝頓了頓,哽咽道


    “奴婢隻好收下了慎答應的賞賜,當時慎答應並沒有吩咐奴婢做事,隻是說已經打通了內務府,日後,奴婢迴去禦膳房當差,慎答應那會隻是讓奴婢每隔兩三日,來延禧宮送膳,告訴她最近宮中發生什麽,


    直到那日,奴婢告訴了慎答應,宜答應有孕之事,慎答應當時並沒言語,隻是讓奴婢好生在禦膳房做事,


    一個月前的一天,奴婢送了延禧宮的晚膳,因為禦膳房對延禧宮的疏忽,當時天已經黑了,奴婢將膳食送進去時,慎答應偷偷叫住了奴婢,趁阿箬和環心在殿外忙碌,詢問奴婢宜答應最近愛吃什麽。


    宜答應有孕後喜食魚蝦,這事在禦膳房已經不算秘密,奴婢便告訴了慎答應,哪知道…”


    林長春看著停下不說的水枝,催促道


    “接著往下說,安華,你去將慎答應,阿箬找來。”


    說完林長春給了安華一個眼神,安華便退下去了。


    水枝的聲音接著傳來


    “慎答應讓奴婢將之前的朱砂下在了魚蝦桶中,還告誡奴婢,不用每次下太多,省的被人發現,


    因為魚蝦本身就帶有河中的泥沙,所以沒被吃下的朱砂,就算落進桶底,也不會被人注意,


    慎答應給奴婢的朱砂中,還帶著沉水香的氣味,奴婢知道這事關重大,所以並沒有敢在桶中放太多,


    剩下的朱砂,還留有大半,如今正在奴婢房中衣櫃左邊的一角,放在匣子裏,皇上若不信,便讓禦前的公公們去搜。”


    水枝說完,給林長春和琅華重重的磕了頭,接著開口道


    “皇上,皇後娘娘,奴婢知道慎答應是要毒害宜答應和龍胎,奴婢實在害怕,本不想做的,但是慎答應威脅奴婢說,若奴婢不做,便要殺了奴婢的家人,奴婢實在是不敢不遵從啊!奴婢知道自己有罪,隻求皇上,皇後娘娘饒恕奴婢的家人。”


    進忠趕緊呈上一個匣子


    林長春打開,便看到確如水枝所說,她湊近聞著,的確聞到了沉水香的味道。


    林長春將看完的匣子遞給琅華,琅華也聞出了。


    林長春開口道


    “你雖有罪,但是是被慎答應脅迫的,等查清楚此事後,朕會給你留個全屍,答應你不會禍及家人。”


    “奴婢謝皇上恩典!”


    安華在出了長春宮後,並沒有去延禧宮,而是迴了養心殿,將之前阿箬送來的鵝卵石拿了出來,小心用手帕抱著,揣進了袖子裏,


    然後才動身前往延禧宮。


    如檍今日心情大好,正在喂池中的錦鯉,她前幾日特意讓水枝尋來的。


    自從這次禁足後,如檍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穿起了心愛的暗色係衣裳,內務府在她降為答應後,搬走了殿內的不少擺設,和她的金玉首飾,唯有她的衣服和護甲,留了下來。


    秦立的原話是


    “這些東西就是咱們收走了,拿給嬤嬤穿,人家都嫌棄,更別提這髒兮兮的護甲了,還是給慎答應留下吧。”


    看到宮門突然打開,如檍趕緊走了過去


    安華帶著幾個太監走了進來。


    如檍給安華行了一禮,高興的詢問道


    “安華公公,可是皇上要解了我的禁足,放我出去了?”


    如檍突如其來的行禮,給安華打的猝不及防。


    安華給如檍行禮後說道說道


    “的確是皇上要見慎主兒,至於您說的解了禁足,奴才並不知曉,慎答應,不知阿箬姑娘在何處?”


    環心今日跟在如檍的身邊阿箬和李玉在後院給如檍洗衣服和被褥。


    “安華公公,阿箬在後院給主兒洗衣服呢,不知安華公公找她有什麽事?”


    安華對環心笑了笑


    “無事,隻是皇上要咱家來尋慎主兒和阿箬姑娘去禦前迴話。”


    環心聽到後,趕緊去後院將阿箬叫來。


    如檍疑問道


    “安華公公,皇上見我也就是了,不知為何要見阿箬?”


    安華看向如檍,麵上毫無波瀾的說道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慎主兒,皇上找您找的急,您先跟小太監們去禦前,奴才在這等阿箬姑娘。”


    一聽到林長春著急見自己,如檍趕緊跟著小太監走了。


    不一會兒,看到阿箬出來,安華什麽也沒說,帶著阿箬走出延禧宮。


    路上,趁著附近沒有宮人,安華悄悄的將鵝卵石遞給阿箬。


    阿箬看到鵝卵石,愣了一下,她知道日子來了,她什麽也沒問,隻是沉默著接過,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如檍高高興興的要往養心殿去,卻被小太監提醒


    “慎答應,皇上在長春宮中。”


    如檍疑惑著,並沒有多問,便往長春宮趕去。


    進到長春宮主殿,如檍看著坐在堂上的林長春和琅華,殿內跪著一個宮女,如檍心中覺得不好,


    如檍緊張的握住衣角,跪下請安


    “嬪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林長春看著又恢複了超絕老太妃妝容的如檍,隻覺得眼睛疼,比除夕家宴那天更疼。


    琅華開口道


    “如檍,你可認識這個宮女?”


    如檍這才看向水枝,她梗著脖子對琅華說


    “皇後娘娘,這是從前伺候嬪妾的宮女水枝。”


    琅華點了點頭


    “你認得她就好,皇上近日發現,宜答應的飲食中被人下了朱砂,查到了這個宮女身上,她剛剛已經承認了,並說出是你指使她的,你可認罪?”


    如檍震驚的看向琅華


    “嬪妾沒有這樣吩咐過,還請皇上皇後娘娘明察!”


    聽到這話的水枝卻爆發了


    “慎答應,奴婢因你脅迫而給宜答應下毒,你敢說這不是你指使的嗎?”


    如檍聽到這話,嘟著嘴說


    “我不知道你是聽誰指使來陷害我的,皇上,我沒有做過此事。”


    說完如檍轉頭看向林長春。


    水枝聽後,慘烈的笑了一聲,然後直接起身撞向了柱子。


    水枝的血,直接崩到了如檍的臉色,如檍直接看傻了


    嘴中喃喃道


    “嬪妾百口莫辯。”


    進忠上前查看,用手指測了水枝的唿吸,然後轉頭稟告


    “皇上,皇後娘娘,水枝已經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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