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大隊長便將那張從村子裏開出來的介紹信鄭重地交到了秦念晚和王大河的手中,並囑咐他倆趕緊去領結婚證。當秦念晚接過這封信時,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怎麽可能?這些鄉下人為何如此看重一張小小的結婚證!”秦念晚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她隻是想著隨便敷衍一下這件事情,能拖一天算一天。可誰曾想到,如今不僅要領證,而且領證之後居然還要把它拿迴村裏給村官過目!


    此刻的秦念晚深知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必須暫且忍耐下來。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此時貿然反抗,恐怕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於是,她暗暗下定決心,先暫時蟄伏起來,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做打算。


    “哼,等迴去給秦有糧一筆錢,想必他一定會答應讓我和王大河繼續留在大河村吧……再怎麽說她也是他的女兒,這都是他秦有糧欠她的。”秦念晚一邊在心裏盤算著,一邊緊緊攥住手中的介紹信,目光堅定而又充滿無奈。


    秦念晚和王大河一同前往領取結婚證的地方。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氣氛沉悶得如同暴風雨前壓抑的烏雲。


    到了登記處,工作人員熱情地招唿他們填表。王大河老實巴交地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導填著表格,時不時偷瞄一眼秦念晚。秦念晚則心不在焉,筆尖懸在空中許久才落下。


    拿到結婚證後,秦念晚感覺那薄薄的一張紙像一塊沉重的巨石。迴村途中,秦念晚看到路邊一朵野花頑強地生長在石縫間,她心想自己就像這野花一樣被困在這裏。


    剛進村口,就碰到了秦有糧。秦念晚快步走上前,壓低聲音說:“爹,隻要你讓我們留下,我可以給你錢。”秦有糧瞪大了眼睛:“念晚啊,這可不是錢的事,咱村有規矩,這證領了就得好好過日子。”秦念晚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村民打斷,大家紛紛圍過來恭喜,她隻能把話咽了下去,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內心卻是無盡的惆悵和不甘。


    秦有糧領著秦念晚和王大河迴到家,秦念晚就把王大河支到院子裏劈柴去了。然後她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跟秦有糧麵對麵。“爹,你就去跟大隊長說舍不得我,想把我和王大河留下,讓王大河把戶口遷到咱村。大隊長肯定不會有意見的,村裏人都知道咱們分別十八年,好不容易團聚,你想留我也是人之常情嘛。而且家寶不是要娶媳婦嘛,我這兒有 200 塊,可以給他當彩禮。”秦念晚咬了咬牙,很是肉疼地表示自己能拿出 200 塊錢,心裏卻把那個不見好處不撒手的老頭罵了個底朝天。她真是想不通,自己的親爹咋就這麽虛偽、貪財又自私呢?再想想自己在 j 市秦家也是千嬌百寵著長大的,就算離開了秦家,秦家也給了她一筆錢,還讓她把自己的存款和貴重物品都帶走了。可她迴到這個家後呢,她的親爹就隻知道想方設法從她這兒騙錢,她的弟妹討好她也無非是想從她這兒摳點錢出來。


    秦有糧一聽有200塊錢,眼睛一亮。而後又掛起虛偽的笑容說。“念晚這不是錢的問題,就是你也知道你和大河的事不光彩。你們要是留下來了,對我們家的名聲不太好。你弟弟是有對象了,可是你妹妹將來也要嫁人不是。”


    “你不要忘了,明天家裏還要辦酒席。這個得你自己出,太差了,你麵子上也過不去吧!”秦念晚也不慣著秦有糧,知道她是個好麵子的。如果她堅持不出一分錢,那這錢就必須秦有糧出。她敢確定她爹絕對舍不得出這筆錢,但是為了麵子他又不得不出,這無疑是在割他的肉。


    “念晚啊!我們家還有你弟弟沒結婚呢!家裏的錢還不夠他結婚的,明天酒席的菜我都訂好了,你可不能不管啊!”秦有糧一聽,秦念晚不出錢,就急了。明天的酒席最少也要二三十塊錢。這錢他不是沒有,就是不想出而已。


    “爹,您要是擔心我們住在家裏會影響到弟弟妹妹們,那完全沒必要!我們可以考慮在村子裏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呀。隻要我的戶口能夠順利遷到咱們村裏來,那就可以申請批準一塊宅基地啦。”就在此時,一直在院子外辛勤劈柴的王大河邁著大步走進屋裏,對著秦有糧誠懇地說出這番話。王大河心裏暗自琢磨著,他這個老丈人八成是害怕他和自家媳婦日後會霸占這套房子,所以才一直猶豫不決、不肯鬆口呢。


    秦念晚聽到這話後,不禁將目光投向眼前這個看似憨厚老實的莊稼漢身上。說實話,在此之前,她還真沒想到王大河竟然會主動站出來替她說好話。畢竟當初她可是自作主張地決定要讓王大河留在大河村生活,事先根本沒有跟他商量過。可如今看來,王大河不僅對此毫無怨言,甚至連一點鬧騰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想到這裏,秦念晚不由自主地開始重新審視起自己這位剛剛上任不久的丈夫來。


    緊接著,秦念晚也連忙開口附和道:“爹啊,不管是我們自己出去購買現成的房子,還是選擇親手蓋一棟新房子,這些都不是問題。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您能幫幫忙,讓我們得以繼續留在大河村裏生活就行。至於之前答應好要給家寶當作彩禮的 200 塊錢嘛,一分都不會少的,請您放心好了!”


    秦有糧在王大河說自己蓋房子的時候就鬆動了,又聽到兩百塊錢還會給。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還應下說明天的酒席就交給他全權處理了。這點錢是他當爹的應該出的,並承諾遷戶口的事,他現在就去找大隊長商量。說完就走出秦家,往村裏的辦事處走去。


    “今天的事謝謝。但是,你別想我會就此接受你的。”秦念晚雖然感謝王大河幫忙說服秦父讓她留下,但不代表她就會接受自己有個鄉下泥腿子的丈夫。


    “我心裏頭明白得很呢,但不管怎樣,你現在可是我的媳婦啦!等會兒啊,我先迴家去一趟,把我的那些家當都收拾收拾帶過來。這不,明天咱們就要擺酒席宴請賓客嘍!按照老規矩呀,還得給你買身嶄新漂亮的衣裳才行呢。”王大河咧著嘴笑著說道。他那張臉由於多年來風吹日曬、辛勤勞作,早已被太陽染成了健康的黝黑色。仔細端詳他的五官,雖說稱不上特別出眾,但好歹也算端端正正。而且,他身材高挑又壯實,在這偏僻的鄉下地方,倒也能算是個挺不錯的男子漢了。隻不過嘛,這大河村裏頭,到處都是長得眉清目秀的俊朗男子,跟他們一比起來,王大河可就稍微有些遜色咯。


    “行唄,那隨便你折騰去吧!不過呢,你先在這兒稍等一會兒。萬一我爹待會兒迴來了,順利拿到遷戶口的證明,到時候你就一塊兒捎走得了,這樣也免得再多跑一趟腿兒。”秦念晚一臉滿不在乎地迴應道。她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是特別上心。


    王大河站在原地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那行,聽你的。”沒過多久,秦父就匆匆趕了迴來,手裏拿著遷戶口的證明。秦念晚接過看了一眼,遞給王大河。


    王大河小心翼翼地收好,像捧著寶貝似的。隨後他一路小跑迴了家,快速收拾好了東西。當他帶著一身舊行李和一件新衣裳迴來的時候,秦念晚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第二天,酒席熱熱鬧鬧地辦起來了。村民們都來看這個城裏來的姑娘。秦念晚穿著新衣,表情有些僵硬。而王大河卻喜氣洋洋地招唿著大家。酒過三巡,秦念晚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走到院子角落。


    王大河發現後也跟了過去,“我知道你不情願,可既然已經這樣了,咱就試著好好過日子吧。我會對你好的。”秦念晚心中一動,看著眼前真誠的男人,竟不知如何作答。她內心深處燃燒著熊熊怒火,那不甘與仇恨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又豈是輕易能夠平息得了的?她咬牙切齒地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那些曾經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她笑話的家夥們!尤其是秦映雪和程希這兩個可惡至極的女人,她們有何資格享受幸福快樂的生活?想到此處,她的眼神愈發兇狠起來,仿佛要噴出火來。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這兩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們也嚐嚐痛苦絕望的滋味兒。為此,她開始精心策劃一場複仇大計,每一個細節都經過深思熟慮,務必做到萬無一失。隻為了實現自己那扭曲而瘋狂的報複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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