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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煮什麽?氣味不對啊。”


    秦臻一驚迴神,發現是朱籍走了進來,然後才留意到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腐味和焦味。


    “我。。。我想煮點東西吃。”秦臻隨口答道,起身去看鍋中的食物,攪了攪,看著還好,便關了火,拿了湯匙舀了點,想嚐一下,手卻被朱籍給擋住了。


    “這個不能吃了。”朱籍往鍋裏嗅了嗅,皺眉對秦臻道,要把秦臻手裏的湯匙抽走。


    秦臻死不放手:“沒事的,可以吃!你放手!”


    “你自己聞聞看啊!氣味已經不對了,不能吃了!”朱籍力大,硬抽了湯匙,往鍋裏一扔,端起鍋就要往垃圾桶裏倒。


    秦臻急了,雙手拖住朱籍的胳膊:“你幹什麽?!這是我的湯!”不知怎地,秦臻心裏一直繃的一根弦突然斷了,剛說完,眼淚就下來了,“你幹什麽啊——!”不知不覺中已經帶了哭腔。


    朱籍一時不知所措,放下手裏的鍋,見秦臻已經背過身去,捂著臉哭起來,趕緊找了紙巾遞過去:“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了,我不倒你的東西了。”頓了頓,又強調了一句,“但這鍋東西真的不能吃了!還是倒了的好。”


    本來正哭得傷心的秦臻氣得踢了朱籍一腳。


    朱籍也不避,直接挨了秦臻這一踢,隻又念叨了一句“你別哭了”,然後就幹站著,陪在一旁。


    等秦臻平靜了一些,尷尬的朱籍才敢小聲問:“這湯是誰做的?”


    秦臻拿紙巾擦了眼淚,抽噎著答道:“我媽媽做的。”剛答完,眼淚又湧了出來,隻好再擦一遍。


    朱籍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走過去向鍋裏看了看,皺眉道:“這些材料外麵都有,你再照著做一份吧,隻要味道對,一樣的。。。”頓了頓,又勸道,“你剛病好些,如果吃了這個生病了你媽媽。。。”


    “我不會做。”好好哭了一頓,發泄了一通,秦臻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直接打斷朱籍道。


    “這個是羅宋湯呀,很簡單的,你。。。”朱籍有些不信。


    “我就是不會做!”秦臻再次冷冷地打斷朱籍,見朱籍沉默不語,才後悔自己態度的粗暴,“對不起,我隻是。。。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真的不會做菜,這道湯。。。算了,你倒了吧。”秦臻用力閉了閉眼睛,果斷道,轉身欲走。


    “你等等,我來做吧。”朱籍叫住秦臻,抄起桌上的竹籃就大步往外走,“你在這兒等著。”


    秦臻有些愣神,片刻後才想起要拒絕:“不用了。”


    朱籍已經走出大門,頭也不迴,隻抬手揮了揮,示意秦臻別說了。


    秦臻隻得等在原地,想了想,把那鍋湯蓋好,挪到一旁,另找了口鍋出來。


    朱籍很快迴來,招唿了一聲秦臻,便嫻熟地洗切,看得秦臻目不轉睛,佩服不已。


    很快一鍋羅宋湯便初具雛形,朱籍關了火,開了鍋蓋,剛轉頭找東西,秦臻已經狗腿地遞上了碗勺。


    “呃。。。謝謝。”朱籍遲疑了一下,瞥了眼秦臻的臉色,才道謝接過,試了味道後點頭道,“可以了,你試試。。。呃。”低頭又去找新的調羹。


    “我來我來!”秦臻殷勤道,馬上找出兩套碗勺,遞了一套給朱籍,“辛苦了,你也吃點。”


    可吃了兩口,秦臻拿湯勺的手就慢了下來。


    “怎麽了?”注意到的朱籍馬上問道。


    “沒什麽。”秦臻小聲道,但見朱籍神情堅持,終於道:“味道。。。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嗯——,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不一樣。”


    朱籍放了調羹,起身去原來的那口鍋旁,用湯勺盛了湯,嚐了一口再吐掉,迴頭對秦臻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把碗拿過來。”


    秦臻捧著碗走過去,朱籍往她碗加了小半勺糖,衝秦臻一揚下巴:“攪開了再試試。”


    “唔——,對了對了!”秦臻抬頭衝朱籍一笑,道了謝,捧著碗迴了桌邊。


    朱籍似乎晃了神,慢了半拍才接道:“對了就好。。。呃,對了就好,坐下慢慢吃吧。”神色恢複了正常。


    睡了幾天,一直沒正常進食,秦臻吃得很慢,邊吃邊出虛汗。朱籍卻吃得很快,幾口就吃盡了一碗湯。


    秦臻吃著吃著就鼻子發酸,沒來得及擦的眼淚直接滳落,融在湯裏,再被秦臻喝下去。


    朱籍見了,歎了口氣,伸手替抽泣的秦臻揉了兩下背心,幫她順氣。


    秦臻道了謝,努力收了淚,見朱籍幹坐著,要為他添些湯。


    朱籍用手蓋住碗,搖頭道:“不用了,這鍋我都加好糖了,我就不吃了。”


    秦臻見他嫌棄,也不勉強,忽然奇怪他為什麽半夜出來:“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睡不著。。。”朱籍摸了把下巴,麵色暗了下來,見秦臻看他,才淡笑道:“正躺得不耐煩的時候,聽到有人噔噔噔地跑樓梯,就幹脆起床,出來看看。”


    秦臻想到他和王駿的衝突,點頭道:“你以為是王駿半夜出來,是嗎?”


    朱籍笑了笑:“那倒不是,他拉著他老婆和妹妹縮在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間裏,平時基本不出來,說是怕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全都異變成喪屍。”語氣中帶著輕蔑。


    “誒——,一層三間房間他們隻住一間?三個人擠一間?怎麽住啊?”秦臻很意外。


    朱籍聳了聳肩,攤手道:“估計是覺得這樣安全吧。”


    秦臻歎了口氣,又問起受傷的那人:“對了,你那隊友怎麽樣了?”


    “燒退了,謝謝你的藥。”朱籍點頭致謝,“看著應該是沒什麽大礙了,等他醒吧。”


    “那就好。”秦臻吃完最後一口湯,推了碗,衝朱籍笑道:“說起來我也得謝謝你的湯。誒,你們還需要什麽嗎?”


    朱籍沉吟了一下,低聲問道:“你有沒有安眠藥?”


    秦臻愣了一下,想到他剛剛說睡不著,明白是朱籍自己要的安眠藥,歉意道:“不好意思,這個我倒沒有。你。。。睡得很差嗎?”細看他臉色,果然眼中有血絲,眼下發黑。


    “嗯。”朱籍頓了頓,不好意思撓頭道,“那你有酒嗎?”


    秦臻有些為難,但想到那晚遇襲,一隊人隻剩了三個,朱籍是帶隊的隊長,雖然嘴上不說,恐怕心裏很不好過,這三天說不定都沒怎麽睡,便心軟了:“我房間裏有瓶楚酒,不知道還剩多少。”說完,怕朱籍誤會,又解釋道,“不是我喝,是原本我媽媽做菜用的。。。嗯,你現在也知道了,我根本不會做菜,所以就收起來了。”


    “楚酒!楚——酒——!做菜?!”朱籍驚詫道。


    秦臻不自在地呶呶嘴,解釋道:“別人送了一箱給我爸爸,可我家人都不喝酒,放著也浪費,我媽媽就拿去做菜了。。。用楚酒燒菜很香的。”最後刻意強調了一句。


    “那是楚酒!當然香了。”朱籍苦笑搖頭,然後再次向秦臻道謝,“那謝謝你了。”起身收了桌子,端了那鍋湯,“走吧,這剩下的湯放你房間裏,不然就被人拿走了。”


    秦臻一聽就明白他指誰了,點了頭,帶著朱籍去了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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