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劍拔弩張的兩人隨時可能再度爆發生死對決。


    先前時間暫停的威懾,似乎沒有在霧詭武棠心中留下任何記憶。當時的時間暫停,應該是凍結了他的思緒。


    但趙休卻將那一幕記住了,他清楚地知道,在賀大樹眼皮底下的任何爭鬥都毫無意義,那個老頭絕不會允許他們破壞灰霧莊園的平衡。


    莊園地下那個巨大的骷髏頭,必定隱藏著某種秘密。


    趙休此刻的強硬姿態,既是為了不在武棠麵前示弱,更是為了掩飾自己窺見的景象。


    \"第三席,\"趙休的聲音冷冽如刀,\"我承認你北方統治者的地位,前提是你不侵犯我的利益。”


    “現在你不僅要提高半成的出欄率,掠奪我的羊群,還要踐踏我僅存的人性,是你逼我站到對立麵!\"


    武棠的毛孔中滲出縷縷白霧,整個身形在氤氳霧氣中若隱若現。\"可笑!\"


    他的聲音在霧氣中迴蕩,\"第五席,你想保護衫縣的牲畜,卻要用戰爭來保護?這邏輯何其荒謬!\"


    賀大樹輕歎一聲,緩緩搖頭:\"趙休,你與霧詭實力相當。若執意開戰,議會無法偏袒任何一方。”


    “但霧詭武棠依然是北方的統治者,他的提議沒有損害議會的利益,所以我必須得和他達成交易,你們一旦交戰,死亡的人類反而會幫助霧詭完成明年的指標。”


    “等戰事結束,他要的那半成指標換取成笑笑的交易很可能已經達成。\"


    “所以這場戰爭你最好不要打。”


    濃霧中的武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趙休:\"隻要我一天還是議會第三席,北方就永遠是我的領地!那裏所有的死亡都將計入我的指標。”


    “半成交換成笑笑。”


    “不論是你親自與我交手,還是率領衫縣反抗。到明年清算時,隻要死亡的人數超出半成,成笑笑自然歸我所有!\"


    觀星堡的天窗再次凝結出細密的冰晶,武棠周身的寒氣越發凜冽。


    趙休忽然笑了,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金色硬幣。隨著清脆的彈擊聲,硬幣在空中劃出耀眼的弧線。


    \"事情從來不是非黑即白。\"他接住硬幣,向武棠展示著反麵,\"就像這場博弈,不會就此結束。”


    “成笑笑喜歡我,你的女兒若占據她的身體,這份感情也會延續。到時候...\"


    趙休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而深邃:\"我可以給那個愛我的''姑娘''一個完美的人生。”


    “善良而單純的姑娘,在人類的世界中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選擇一段讓她和我共同演繹。”


    “這一點,我很擅長。”


    “你確定...到時候還能喚醒你的女兒嗎?\"


    最後一句話如同一把冰錐,直刺武棠最脆弱的軟肋。籠罩在霧氣中的身影明顯僵住了,整個大廳的溫度驟然下降。


    \"你在威脅我?\"


    武棠的聲音如同冰刀刮過玻璃,森冷的目光死死釘在趙休身上,\"你確定要這麽做?\"


    趙休從容頷首:\"七十萬條性命,對你而言不過是個數字。既然我無法阻止你收割這些''牧畜'',那麽唯一能讓你忌憚的,就是你的軟肋。\"


    他直視著武棠充血的眼睛,\"你將利益之爭上升為權力之爭,用盡手段打擊我。那麽我也會用最致命的方式迴敬你。\"l


    \"你動我的牧群,傷我的人性,我就毀你的女兒。\"趙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這很公平。\"


    青金石座椅上的賀大樹突然握住六福權杖,金屬與岩石的碰撞聲如驚雷炸響。刹那間,翻湧的霧靄與蠕動的陰影再度凝固。


    \"你們必須有人讓步。\"老人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聖夏正在崛起,而你們卻要為一個小姑娘掀起內鬥?\"


    權杖重重頓地,\"霧詭,放棄你的行動,為你女兒另尋替身。\"


    他的目光掃過武棠懷中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兒\",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這個熱衷於自我分裂、自我演繹的霧詭,總是如此肆意妄為。在當下這個關鍵點上,議會內部絕不能出現裂痕。


    \"趙休,\"賀大樹轉向另一側,\"太吾行省歸你管轄。但作為挑戰北方統治者的代價,明年出欄率提高三成。\"


    話音未落,他已起身離席,全然不顧武棠瞬間陰沉如墨的臉色。


    \"一年之內,禁止你們見麵,更不許爭鬥,這是為了議會的利益。\"


    隨著老人的離去,大廳再度陷入死寂。濃霧如潮水般從彩繪玻璃外湧入,轉瞬間在第三席與第五席之間築起一道朦朧屏障。


    雖同處一個穹頂之下,兩人卻已咫尺天涯。


    \"他竟如此偏袒你,可憎的人類。\"霧靄後傳來武棠扭曲的冷笑,\"我們都是借替身行走於世。要殺死我們,就得給我們一個圓滿的人生。\"


    他的聲音漸漸飄遠,\"趙休,第五席,影魔!這次是你贏了。但你的人生,絕不會一帆風順...\"


    白霧散盡,座位已空。


    穹頂大廳內,趙休的靜默持續了很久。他的目光在賀大樹空蕩的席位與地板之間來迴遊移,仿佛在權衡某個重大決定。


    月光透過彩繪玻璃,在他腳下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扭曲的暗痕如同某種隱晦的暗示。


    \"聰明人往往敗在聰明上,陰謀詭計,長久不了...\"趙休低聲呢喃,視線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板,直視著觀星堡地下那個巨大的骷髏頭。


    以及骷髏口中那個被囚禁的身影,吳耀磊。


    這位老師教過趙休很多道理,從幼兒時期他就在教導趙休,他能活到今天離不開吳耀磊的話語。


    智慧和愚昧從來都是同一種東西!它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麵。


    趙休突然起身,一聲輕喝:\"出來。\"


    地麵微微震顫,一頭兩界蟲破土而出。它猙獰的口器中旋轉著混沌的漩渦,幾片樹葉被拋入其中,漩渦中漸漸顯現出賀大樹居所的門扉。


    一步跨入,時空轉換。


    黃昏的餘暉中,賀大樹正就著一碟涼菜和鹹鴨蛋,慢條斯理地啃著饅頭。


    見趙休突兀出現,老人隻是抬了抬眼皮。


    \"霧詭,有問題。\"趙休開門見山。


    賀大樹笑了笑,將空碗推向趙休:\"說說看。\"


    趙休自然地接過碗,盛了碗稀飯放迴老人麵前:\"他透露的信息太詳細了。”


    “關於如何殺死詭物這件事,他幾乎是在手把手教我,等於明確告訴我,連議會成員也有辦法殺死。\"


    老人點點頭,繼續剝著鹹鴨蛋:\"還有呢?\"


    \"成笑笑這件事牽扯的不止我和醫生,\"趙休目光漸冷,\"還有花貓。”


    “但武棠在尋找成笑笑做替身時,偏偏漏掉了花貓的意見。這不合常理。\"


    \"我初次見到花貓時,它正被成笑笑抱在懷裏。武棠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它為什麽不征求花貓的意見。\"


    \"今天他特意把我和醫生約到觀星堡就更可疑。如果隻是普通人的事,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他像是在刻意引導一場爭鬥,一場必須發生在觀星堡的爭鬥。\"


    趙休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們的戰鬥凍結了整個觀星堡,甚至破壞了地板...他好像就是為了探查地下的東西。\"


    “他是為了誰?”


    賀大樹點出幾個名字“吳耀磊,軒轅恆,還有幾個替身和議會的沉睡者,我可以告訴你,後者跟他關係不大。”


    趙休皺眉,觀星堡下的巨大骷髏頭口中,當時還有幾個腐朽的屍身,按照賀大樹現在的說法,就是說議會還有幾席在其中沉睡。


    霧詭武棠的目的不是他們,那麽就是吳耀磊和軒轅恆。


    趙休疑惑的問道“它要軒轅恆?”


    .....


    猛更三千字,為我鼓掌(其實是兩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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