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年前,我為了找泰來大哥,就去過京城。


    在那裏我無意中發現好多我們沒有做過的事,都被按在紅花會頭上。


    於是我就開始了仔細的調查。


    最終我發現這裏有天地會的手筆。


    甚至可以說整個北方都沒有人提到過天地會,他們所知的隻有紅花會。


    在北方的人眼裏,紅花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其實我們也嚐試過在北方發展分舵,可無一例外都被人舉報,導致進行不下去。”


    心硯說到這個,進忠有些印象,他想起被張廣泗罵出老巢的那個小矮子。


    “例如胡其?”進忠問道。


    心硯點頭:“沒錯,不止胡其,還有很多,隻要我們向北方發展,就絕對會被人舉報。


    再結合那些被安在紅花會頭上的莫須有罪名,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來,我們被人當冤大頭了。


    況且我知道總舵主這個人心地善良,雖然聰明,但卻非常單純。


    他之所以想要反清複明,其實並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我從幾歲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他是老舵主的養子,這也是為什麽老舵主要把總舵主之位傳給他的原因。


    正因如此,他必須要繼承老舵主的意誌,但又不想讓紅花會的教眾們流血犧牲,所以隻能卡在原地不動。


    但我知道,紅花會既然有著反清複明的名義,被朝廷剿滅是早晚的事。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要怎麽做才能擺脫困境,既能解決掉天地會,又能讓紅花會安全落地。


    直到半年前,天地會的於振海,找到紅花會請求合作,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進忠順著他的思路略微一想,突然明白他要做什麽:


    “解決矛盾的方法,就是擴大矛盾。


    你很聰明,故意把令牌露給於振海,讓他把你們灌醉偷走紅花令。


    等他們做的事越來越過分,朝廷就一定會派人解決。


    但你又怎麽能確定,朝廷不會直接派兵把你們紅花會斬盡殺絕?”


    心硯露出自信的笑容:“二哥是忘了,您來紅花會的目的是什麽了?”


    進忠這下是真的開始欣賞起這個聰明的小老弟。


    隻聽心硯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天地會做的越來越過分,才會讓朝廷覺得我們紅花會深不可測。


    你們不會直接派兵來打我們,因為你們需要掃除所有''紅花會''的暗線,所以就一定會派人來找那個所謂的名單。


    最開始我不確定你們會派誰來?


    直到我們在京城的時候,在那個酒館碰到了你。


    在那之前我自認不算聰明絕頂,但同輩中我也是數一數二。


    可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在我還在擔心朝廷的人,不會那麽容易打入紅花會的時候,二哥竟然能想到讓總舵主親自把你策反迴來。


    既然如此,我就順了你的意,在方世玉租住的院子裏,將整個事情推動一把,於是我主動勸說總舵主策反你。


    哦,對了,方世玉已經是你的人了吧?”


    進忠笑起來:“嗯。”


    “果然,我就知道!


    經過我壯士無意間的提議,總舵主心動了,他開始策反你。


    該說不說,二哥的演技真好,有時候我都會恍惚覺得你就是那個單純耿直又衝動的人。


    就在樹林裏遇到狼的時候,我甚至還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我還一度對二哥充滿愧疚。”


    “那你又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的,我就是在演戲?”


    “在你把紅花會教眾訓練的越來越像正規軍,他們對你越來越忠心的時候。


    不過說實話,我是開心的。


    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們這些當家的未來會如何,這些教眾,最起碼有個出路了,他們不會被朝廷像碾螞蟻一樣被碾死。”


    聽出心硯是真的為這些教眾感到開心,進忠伸手拍拍心硯的肩膀,可緊接著他的語風突然一轉:


    “所以你把我的妻兒接到紅花會,來要挾我?”


    說起這個事,心硯有一些心虛的撓撓頭:“啊哈哈,這不是有些不甘心嘛。


    萬一我們這些當家的也有個出路,那不也挺好的嘛,是吧二哥?”


    進忠翻個白眼:“你把婉婉他們接來,就是讓我投鼠忌器,不得不平穩解決紅花會的事。”


    心硯豎起大拇指,狗腿的誇讚道:“二哥就是聰明!”


    “我用你誇我!?那你就沒有想過朝廷派來的人不是我,換一個其他人,現在所發生的事會不會像你想的這般順利? ”


    “天地良心,我當然想過!


    但最早之前我就知道,隻要是朝廷派人來,早晚會知道,天地會陷害紅花會的事。


    朝廷能人很多,聰明的人也很多,所以他們絕對會明白天地會對朝廷的威脅有多大。


    而紅花會就是一個小打小鬧喊喊口號的組織,但雖然是小打小鬧,我們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所以,朝廷在解決天地會以後,絕對不會在對紅花會。


    一是沒有那麽多精力,二是犯不上。


    當然,朝廷如果實在派兵的話,我們就解散唄。


    隻要不連累普通教眾就行。”


    進忠一手抱著胳膊,一手摩挲著下巴:“嘖……那你怎麽不幹脆直接解散紅花會呢?”


    說到這個,心硯就有些崩潰:“您當我不想啊,二哥!


    還不是我家少爺,哦,就是總舵主,他說紅花會是他養父留下的遺產。


    老總舵主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們一定要、一定要、一起福……然後就沒了。


    少爺他自動補全,偏說老總舵主留下的遺言是要讓他們這些人整整齊齊在一起獲得幸福。”


    進忠思考半天:“哎?你們老總舵主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要你們一起複漢呢?”


    心硯痛苦捂臉:“不然呢?”


    “唔……也挺好,這樣也挺好。”進忠哭笑不得。


    說到這兩人的談話,也差不多結束,就在要分別前,進忠突然迴頭衝著心硯的背影說道:“十六,既然你叫我一聲二哥,你以後要不要跟我混?”


    心硯聽罷轉過身:“那我家少爺咋整?別忘了他還長著一張,上麵那位的臉。”


    “陳家洛肯定得跟著我,至於臉的事你甭管了,現在我就想問問你,你怎麽想的?”


    心硯聞言眼睛都亮了,趕緊屁顛屁顛跑到進忠身邊,由於他比進忠矮大半個頭,所以他揚著腦瓜開心的問:“那我是不是就屬於吃皇糧了?待遇怎麽樣?”


    進忠按了他的頭一下,然後背過手,轉身就走:“待遇?看你表現吧!今晚別忘了把大阿哥與你們勾結的證據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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