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己來到金川的第四十天。


    婉婉,我可能,真的迴不去了……


    進忠仰躺在山坡的一處空地上,腹部被一根樹枝貫穿。


    四周盡是包圍而來的金川軍。


    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一抹橘色的光芒劃過。


    在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後,進忠掏出了匕首揮向自己……


    京城內。


    魏嬿婉毫無預兆的流下一滴眼淚,崔槿汐連忙關心的問道:


    “怎麽了孩子?”


    蘇培盛也擔憂的看了過來。


    魏嬿婉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很沉重。


    但她怕老兩口擔心,強撐著盡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表示:


    “伯父伯母沒事的,可能是這兩日睡得太少,有些困了。”


    崔槿汐嗔怪道:“你這孩子,這兩日都忙成這樣了,竟然還抽空來看我們,有空就好好休息休息。”


    “我已經辦完事了,找到了該找的人,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所以嬿婉才能抽空過來看你們一眼,不過也不能久留,宮門關閉前就得走。”


    魏嬿婉是在今早奉命出宮,尋找海蘭口中那位刺繡老師。


    好在這位老夫人很配合,在得知魏嬿婉的來意後,立馬掏出賬本。


    原來,由於近幾年她的年紀越來越大,也導致她的眼睛大不如從前。


    隻能在白天偶爾感覺狀態還不錯時,半個時辰的雙麵繡。


    這也導致了它的出貨量極少,一衣難求。


    這三年來,也僅僅有兩匹錦綢的布料,做成的成衣被繡上了雙麵繡。隻有一匹是橙粉色的。


    一匹布可以做兩套成衣。


    這兩套分別在城南與城東兩間何氏刺繡坊賣出。


    但由於不是何老夫人親自賣出去,隻能去這兩家刺繡坊找當時賣衣服的夥計。


    魏嬿婉在得到消息後,立馬動身。


    在城東時,由於這件衣服對於普通來說相對貴重,所以剛好是掌櫃負責售賣。


    再經過仔細的詢問後,買衣服的人西域的一個富商。


    人已經出發迴西域了。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城南的刺繡坊。


    魏嬿婉不敢耽擱,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城南。


    賣衣服的也同樣是掌櫃,而且這個掌櫃對當初買衣服的顧客印象極深。


    “那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人,可不知怎麽著,說話陰陽怪氣的。


    長相雖然頗為俊美,但一提到新婚妻子那股子猥瑣勁頓時就浮現出來。


    哦,對了,我這裏還有他預訂衣服時留下的契據呢。”


    掌櫃一聽是宮裏來人調查,連忙如實匯報。


    “快將其拿過來。”


    魏嬿婉一聽連忙說道。


    掌櫃也不拖遝,立馬翻出契據。


    上麵的落款正是大大的兩個字——王欽。


    剛一迴宮,魏嬿婉便立馬找到毓瑚,將證據呈上。


    毓瑚一見帶有王欽名字的契據,當即稱讚道:“做的不錯嬿婉,咱們現在也算是有證據提人了。”


    長春宮。


    “你說什麽?蓮心有可能是害我兒的兇手?”富察琅嬅激動的說道:“怎麽可能?蓮心可是自打潛邸時便跟在本宮身邊的,永璉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怎麽會害他呢?”


    魏嬿婉這次是獨自帶著幾個嬤嬤,進來來拿人的。


    和珅畢竟屬於外男,除了一宮主位犯錯,否則為了一個小宮女,即使是侍衛長,也不允許隨便闖進後妃的寢宮。


    所以他帶著侍衛們在長春宮門口等待魏嬿婉將蓮心帶出來。


    魏嬿婉在聽到富察琅嬅的疑問後,並沒立馬接話。


    而是讓幾個嬤嬤去捉拿蓮心。


    富察琅嬅見狀,知道她對自己有話說。


    對於這個救了永璉的姑娘,她很是感激,而且她是從金玉妍宮中出來的,金玉妍又是自己一派的人。


    所以她相信魏嬿婉不會害自己,於是她也揮退宮人,然後對魏嬿婉說道:


    “嬿婉,你可是對本宮有話說?”


    “皇後娘娘,您可忘了王欽?”


    富察琅嬅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王欽?難道蓮心她是因為這事才……”


    魏嬿婉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也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挑唆,再者,事情究竟是不是她做的還不一定呢。”


    “皇後娘娘——這幾日奴婢查到一些事情,毓瑚姑姑讓奴婢來提醒您……”


    看著欲言又止的魏嬿婉,富察琅嬅頓時生出幾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魏嬿婉繼續說道:“毓瑚姑姑說,機關算盡太聰明,切不可做一些會使帝後不和的事情。


    還希望皇後娘娘盡早收手,不然她會直接告訴皇上。”


    富察琅嬅聽完後,雙腿一軟,直接坐在椅子上。


    雖然已經失態到如此地步,但她還是嘴硬,“毓瑚、毓瑚這是什麽意思?為何與本宮說這些話?”


    魏嬿婉看著極度不安的富察琅嬅,不由得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


    富察皇後為人溫和大氣,自打皇上登基以來,一直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後。


    可偏偏這樣的人,卻被一句莫名的‘公道自在人心’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


    魏嬿婉對她很是敬佩,這個後宮中,三宮六院上到嬪妃,下到宮女太監的吃穿用度。


    每逢年節的賞賜,各宮之間的關係,都需要皇後來協調,且從未出錯。


    見一直雍容華貴的皇後,被一句話逼到這種程度,魏燕婉忍不住提醒道:


    “皇後娘娘,奴婢有些不該說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富察琅嬅此時早已六神無主,見魏嬿婉原因多說,立馬承諾。


    “嬿婉姑娘,但講無妨,本宮不會生氣的。”


    按理來說作為皇後本就不應該被一個禦前掌事姑姑警告,可她太害怕皇上對自己失望了。


    在這麽多年來,如懿的刺激下,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後位不穩,即使再盡心盡力,她也難免生活在戰戰兢兢中。


    魏嬿婉自然看得出來,於是她忍不住問出一直憋在心裏許久的疑問:


    “皇後娘娘,您到底在怕什麽?


    作為皇後,是咱們大清除了皇上外最尊貴的一個人。


    無論手下的嬪妃家族地位再高,也影響不到您啊。


    況且富察一族正值鼎盛時期,上有馬齊大人,下有傅恆大人。


    您還有嫡子二阿哥,所以您到底為什麽會以為高貴妃庶人如懿會威脅到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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